见势,傅靳南立即大步上前,走到她面前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平静下来,冷着脸提了提她的衣领。
“唐云安,别装死。”
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傅靳南皱了皱眉,脚尖踢在她的腰部,“我让你别装死!”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傅靳南这才注意到,此时的她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即使昏迷也紧蹙着眉头,似乎很难受一般。
不对劲。
蓦地,傅靳南的心咯噔一下。
他探出手,去摸她的额头,却在触碰到之后立刻收回。
怎么这么烫!?
这个女人没有装,她是真病了!
傅靳南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动作是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正要朝门外走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充满质疑的声音――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因为她吗?”陈梓慈站在楼梯口,缓缓走近。
望着傅靳南拧紧的双眉,她继续说:“你在担心她?”
傅靳南顿住了脚步。
“你不是恨她吗?现在怎么又在乎成这样?你真的把她当傅家的佣人看待吗?”
一个普通佣人受罚晕倒了,一向冰冷的傅靳南怎么会这样焦急?
傅靳南身体明显怔了怔,下一刻又用极其粗暴的声音吼道:“闭嘴!我不允许她有事!”
“她可是杀……”
她可是杀人犯。
但陈梓慈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匆匆走了出去。
她站在原地,眼底是氤氲的不甘和愤怒,狠狠的用脚跺了跺地板。但她发泄得似乎还不够,“哐”的一声把茶几上的玻璃杯扔在了地上!
公路上,车子疾速前行。
傅靳南攥紧方向盘,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旁边处于昏迷状态的女人身上。
“唐云安,你不可以出事!”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听见了吗!?你欠我的是一条人命,这笔账你还没有还完,我不准你死!”
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让傅靳南有些失了理性,遇到红灯也直接不管不顾的闯过去!
“唐云安,你给我挺住了!”
余光惶急的望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只见唐云安浑身都在发颤,嘴唇微微翕动着,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怎么了!?”
“冷……”唐云安双眼依然闭着,眉头紧蹙,“好冷……”
冷?
傅靳南立刻打开了车内的暖气,把搭在身后的西装外套覆在她的身上,继而把离火踩到底,直奔医院。
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唐云安气色明显恢复了几分,但仍旧没有醒过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白大褂医生面色严肃,拿着病历本问。
傅靳南没有回答,直截了断的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这样。”医生翻了一页病历,抬眼,“唐小姐先前是流过产的,事后应该是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导致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再加上手掌再次损伤,发生了感染,所以才会发高烧到三十九度。”
流产……
傅靳南这时才想起,打掉孩子之后没隔多久,她就去了酒店工作。
“已经给唐小姐注射过药物了,烧会慢慢退下来,但是得好好注意一下。不适当休息的话,只怕还会发烧,到时候烧到肺——”
“不可能。”
傅靳南否决。
他的大仇为报,这个女人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他捏死在手中了!
望着床上的女人,左手已经被包扎过。
唐云安是怎么摔倒的他不清楚,但手上被人踩过的痕迹他看得明明白白。
寻思着陈梓慈的做法,他眼底竟划过一丝厌恶。
最初他是看中了陈梓慈与苏娜长得几分相似,但她到底不是苏娜,心思竟然这样歹毒。
就在这时,唐云安睫毛微颤。
傅靳南也猛地回过神,下一刻又把心放平静下来。
在车上他已经很失控了,既然没事,那他的情绪怎么可以再次因为这个女人波动?
要知道,他只是怕唐云安这么轻易死了,便宜了她。
“我是在……医院吗?”
唐云安缓缓睁开眼,在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诧异。
他亲自把她送到医院来的?
“傅家不养闲人。既然没死,那就回去继续干活。”傅靳南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面若冰霜,不带一丝情绪的说。
没死?
就是说,她一天不死,傅靳南就要折磨她一天吗?
唐云安哑然。
抬眼看着正缓速滴着的输液瓶,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母亲呢!?”
手被傅靳南一把甩开,尚未恢复的伤口剧烈的疼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她?”她高烧还没有退回正常温度,身体依然有些乏力。
“先做好自己的本分。”
说完,丢给她一个锐利的眼神就走出了病房。
唐云安有些灰心。
她到傅家是为了见到母亲,可到现在她连母亲的藏身之处都没有找到。
自己还进了医院……
思忖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不允许她有事!”
“唐云安,你给我挺住了!”
不,不可能。
傅靳南对她恨之入骨,就差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亲自把她杀了。
一定是脑子烧得糊涂了,竟然幻想着傅靳南会对她产生担忧的情绪。
想到醒来时傅靳南无情的话语,她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而后扯掉了细小的针头,强撑着身体朝病房门口走去。
早她一步出了医院的傅靳南掏出手机,拨去一个电话。
“傅总。”
“怎么样了?”
对面略微沉吟,“情况还是不太好。”
傅靳南皱了皱眉,“还需要多久?”
“说不好。”
“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傅总。”
挂断电话,傅靳南拉开车门,疾驰远去。
傅家别墅门口,唐云安支着虚弱的身体敲了敲门。
“唐小姐,听说你昨晚昏倒住院了,怎么又回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佣人,满脸慈祥。
“我没事。”唐云安也勉强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走进门。
望着脏乱的地板,往楼上看了一眼。看来,陈梓慈知道她要回来,有意刁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