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继征看了一眼符总,意思是:你不是带着人么?
杨潮雨:……
因为这次不是在涡里,他们两人提前一天就交流好了要准备的东西,包括但不仅限于:强力手电筒、瑞士军刀91mm探险家、绳索、简易医疗箱。
其实知道有瑞士军刀这种神奇物品的存在,杨潮雨就觉得不需要其他工具了,也是在杜继征的提醒下,她才想起要带压缩饼干和水。
林林总总安排下来,她背了个不小的包。
杜继征也差不多。
进去之前,两人想先交流下得到的信息。
因为杜继征的职业,他知道的比杨潮雨多一点。
“怡然病院除了接待一些家属送来的病患外,还会接受罪犯和受害者。我查档案的时候,发现这里曾经收容过一个暴力罪犯。”
杨潮雨:“有多暴力?”
杜继征道:“跟周洳生差不多吧。”
杨潮雨:!
“周洳生?!”
周洳生差不多将六栋13层上下变成了自己专用停尸间的恐怖家伙啊。
能跟他相比……
“这人叫什么名?”
杜继征摇头,解释说,因为这些年他们县城变化巨大,就他在职期间,他的单位都搬过三四次了,档案室的资料难免在搬运过程中丢失损坏,更何况这案子发生在几十年前,当时的储藏保管技术没有现在这么讲究,也没有所谓的电脑记录,所以他翻找到的档案,基本都是手写记录。
纸张变得很脆不说,有部分笔记褪色,字迹模糊得难以辨认。
“姓氏好像是李。”他说。
杨潮雨之前翻县志的时候,知道精神病院是因为收容病人都故去,所以才关闭的,那是不是说……
她道:“这个罪犯,也死在里面了。”
两人一同望向杂草丛生的精神病院。
今晚没有月亮,又因为离城中很远,天边只有淡淡的紫色,附近也没什么灯光,只有黑色浓度不同的叠影。就连他们两个彼此站着么近,如果不打开手电筒,看对方也只有个黑乎乎的轮廓。
前方,嵌在围墙中的大门上面,“怡然精神病院”六个大字红呼呼的,其中两个字还因为牌匾风化严重而掉了半个,歪歪斜斜地挂在门头边上。周围不知道是铁锈还是什么红呼呼的东西绕着这六个字爬遍了。
下方的大门是很破旧的款式,由一条条又粗又长的铁栅栏组成。
锁似乎是被人砸坏了,吊在门上。
门半开着。
从栏杆和门口的缝隙,能看到小路拐了几个弯,通向不远处的玻璃门。
小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和杂草,到了冬季刚下过雪的缘故,虽然树叶还没完全落下,草木也带着青色,但都缀着厚雪和冰霜,弯着腰。
而病院的大楼,也掩盖在这些植被之后,半遮半露。
四周没有虫鸣鸟叫,一片死寂。
偶然一阵寒风刮过,特意套了毛茸茸的厚毛衣还罩了一件特别柔软羽绒服的杨潮雨缩了缩脖子,将围巾裹得更紧。
因为雕像缘故,只披着单薄布料的符总:出息。
杨潮雨不知符时念的嫌弃,察觉她的视线,不由朝她那靠近了几分。
“没了,也不一定就会变成逝者。”她道。
若非如此,涡早就被逝者们挤爆了。
杜继征:“但愿如此。”
虽然这么说,但两人都没迈出第一步。
他还非要再泼冷水,说:“除了这人,其他暴力类型的精神病也不在少数。”
杨潮雨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还能不能说点好的了。
杜继征选择闭嘴。
符总看着他俩,自己打头阵。
杜继征和杨潮雨连忙跟上。
符总很霸气地一把将大门推开。大门年久失修,门轴早就锈得快断裂了,被符总一推,先“咯剌剌”地发出一阵刺耳声响,紧接着这位早该退休的半扇铁门就“咔”地一声直接断裂。
“咚——”
铁门掉落在地。
符时念:……
杨潮雨迟疑道:“应该不用我们赔吧。”
杜继征:“私闯已经算是犯罪了,不过是再加一条。”
他说完,越过符时念,先进了病院。
杨潮雨:这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么?
三者顺次进入,杨潮雨又在最后。
此时寒风又起,隐隐约约带着一阵孩童的欢笑声。
杨潮雨颈后寒毛集体起立,下意识要用探查能力,可只看见眼前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闪过,眼睛连带着脑仁便一阵刺痛。
她“嘶”了一声,连忙闭眼。
符总飘了过来,手搭在杨潮雨的眼睛上,说:“你上次任务用了太多次了,最近都不要再用。”
杨潮雨:我好废啊!
她眼睛疼得睁不开,耳朵却敏锐了很多。
就在她旁边,像是有个小孩轻轻“咦”了一声。
杨潮雨猛地抓住符总的手:“你听见了么?”
符时念低声应了。
但她语气自然,手掌柔软,不像遇见大敌的样子。估摸着那孩子应该威胁不大。杜继征安静地等了一会,就问杨潮雨怎么了。
杨潮雨能感觉到他的手电筒打在了自己身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见一道白光,而在白光的尽头,杜继征的背后,有一个高大的影子矗立着。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睛下垂,直直盯着前方的人。
杨潮雨心口一窒。
“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