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女人这一声,近乎怒喝。
杨潮雨露出诧异的表情,问:“怎么了?”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
她面前这些人,可都是他们的财神爷呢,怎么能这样粗暴。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暗含责备地说:“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负责跟你对接的人没说不能在村子里提起你们的所求么?”
杨潮雨:早就看出来了,但我不得试试你们的态度么?
“他没说啊。”杨潮雨无辜脸,“他就跟我说了什么日期几点来村里。我问他怎么……他却避开不谈,只说我到村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女人的脸色更差,道:“嗐,我们村子的名声,都是被这些门外汉弄坏的。”
杨潮雨问:“找我的那人,不是你们的人?”
“什么我们的人。”女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又不是专门做生意的,你们进村时看见那个牌坊了吧?我们村里的人,敷世赉鑫,不为自己。但凡我们做好事最终却为了钱财,那我们会自己先受到天谴。”
看几人不信,她又淡淡说:“若是我们能随随便便帮人实现超脱现实的愿望,那我们早就富可敌国,何必住在这种破烂小村落里。”
陆东苹信了,点了点头,元玹没做声。
杨潮雨心道:无数例子已证明,人不一定是为了钱,还可能为了其他的一些什么。
她面上赞同:“说的也对。”
女人再次提起让他们进屋稍等一会,她备好饭菜之后,就找大师过来跟他们详谈。
言毕,女人离开。
五人中,杜继征首先进屋,杨潮雨第三个,最后是陆东苹夫妇。
屋子不大,进去就是客厅,左边挨着两间卧室,直走是卫生间,卫生间旁边是另一间卧室。门都是开着的。
陆东苹坐下前拍了拍沙发,没看见尘土飞扬,松了口气。
元玹紧挨着她坐下。
杜继征示意其匪筮在这留守,然后跟着杨潮雨出门。陆东苹一下站了起来,问杨潮雨要做什么去。
杨潮雨就说第一次来村里,好奇,想到处看看。
陆东苹视线又移到杜继征身上,问:“这是你男友?”
“不,他是我哥。”
杜继征:……
陆东苹扫了其匪筮一眼,说:“我刚好像听见这小伙也喊他哥,你们三个是一家人?”
杨潮雨继续胡诌:“不,他是我亲哥。那小子就是随口一叫而已。”
其匪筮一愣,然后满脸委屈。
他心道:不是啊,杜继征才是他的亲大哥!
杨潮雨:哼,谁叫你贼心不死。
其匪筮:……
“好了,我陪浪浪出去转转,你在这好好呆着。”他视线飞快扫过陆东苹两人。
其匪筮点头。
两人出了屋子,直面院中一片砌着围栏的菜地。
菜地面积不大,种着西红柿辣椒大葱等蔬菜,不多,但应该够一家三口吃了。菜地尽头有个小屋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围栏门口就是空空的狗舍,狗舍旁边有个水槽。
菜地左边靠着围墙,右边则也砌了一些半人高的矮墙,分成三四个格档,可能是用来养鸡鸭猪鹅等家禽牲畜。
两人凑过去看了看,里面没有任何动物,只放了些工具,而工具上覆着厚厚的尘土。
显然空置了很久。
“怎么看?”杨潮雨问。
杜继征又看了眼菜地,说:“有哪里不对。”
杨潮雨点头。
他们从菜地里出来,走到门口。
周围依旧很安静。
对面的大门也本该是红色的,但因为年久风蚀,偏向粉色。两边都是白墙,墙角堆着雪。地面是微黄的尘土色,有些地方因为低洼积水成冰。
到处都是浅淡的色泽。
很寡淡。
可太阳西斜,光透过层层的火烧云,将整个天空染得近乎血红,也让周围的一切都如同浸在血色里一般。
杜继征不自觉地说:“逢魔时刻。”
杨潮雨看了他一眼,无意间扫过墙边的神龛。
神龛好似之前那般,半开着。但那神龛的门下,却流淌出细小的白色烟雾。
杨潮雨眨了眨眼。
她没有贸然过去打开神龛,而是绕着它走了几步,调整了下视角。
站在神龛正前方时,她瞧见了。
因为视角问题,她只能看见神像胸部以下的位置。对方穿着正经,像是某个朝代的官员打扮,但双手都抬着,看不到拿着什么。而杨潮雨最关注的,是它身前的香坛。
香坛里,插着三根香。
是最普通的那种线香,可这线香燃后的烟不是向上的,而是向下。
杨潮雨微微抽气。
她当然知道香线倒流的香,俗称倒流香或下流香。其因为焦油含量高,烟感重,所以燃烧后香线是往下流淌的,配合专门的倒流香香炉,能制造袅袅仙境的桌上景观。
可倒流香因其效果和造型需要,一般都是塔香,类似大拇指第一关节那般大小。
而线香就只为供奉或薰香,不需要塔香的造型。
也就是说,这几根香倒流,可能有什么寓意。
香线向上,是说被供奉者接受了供奉。那么香线向下……
是不接受?
还是……
杨潮雨正出神,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杜继征的手机也响了。
两人拿出手机:
【MN】主播雨里浪,请于今晚午夜十二点时,赶往仁林村,参加六轮直播(暨面试者首秀直播)……
杨潮雨看着这熟悉的任务字样,面色有点不好。
她陡然想起一件事。
不知哪里起了风,吹得杨潮雨的短发后飘。
其匪筮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向站在门口的他们,抬起手机。
很显然,他也收到了。
接到任务,又正好是他们所在的场地,这没什么。因为之前谷雀就说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真正让杨潮雨震惊的不是接到了任务,而是……
她看向杜继征。
杜继征也想到了:
MN官网下的那个论坛……
好像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