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银钉言简意赅。
舟舟一边挖，一边说：“我记得我们几个没有关门的习惯，一般搜索完就走。我和美美上去拍照的时候，发现二号郝茗的房间竟然关上了。我和美美觉得不对，就去敲门。一敲门就开了，然后看见马文斐……躺在屋子中央。”
美美补充道：“他的尸体看起来像是高空坠落，骨头大部分碎了，但是……”
她没说完，但大家都懂。
别墅只有三层，除非脑袋着地磕到石头，不然一般不会死。
虽然当时门徒和阿蝶都活着，但摔成烂泥这种死法，跟门徒的攻击手段可不匹配，更可能是逝者的手笔。
虽然马文斐有点讨人厌，但他没了，还是让大家有点不好受。
豆腐道：“他就是嘴贱，但也罪不至死吧。”
“我们几个既然活着，一会把那三个人的尸体都带出去吧。”杨潮雨说着，见众人点头，又问美美，“怎么带？任务结束之后，不是立刻就……出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美美说：“只要碰触到他们就好。”
“要碰啊……”豆腐一脸难色，然后看向了舟舟。
舟舟寒毛倒立：“你看我做什么！你够了啊，我不过是阴你一次而已，你都教训我几次了啊，还没够？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小心眼。人家浪浪都没计较！”
杨潮雨：我这是懒得跟你计较。
“那你现在当场脱光，我就原谅你。”
杨潮雨三人：“……”
舟舟重重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挖，嘴里絮絮叨叨：“你真是一点没有男子汉的大度，干脆以后叫你小心眼子算了……”
豆腐做了个抬脚的姿势，舟舟闭嘴。
美美摇头，对杨潮雨说：“继续下一段。”
第二段的前半部分：“我站在耀日的最前方，它光洁明亮让人向往，拥抱它我会死亡，远离它我再次坠入深渊，无处逃亡。”
**前半段一样，后半段是：“魂牵梦绕的故土并非安处，你们带我来到家乡。”
豆腐：“这……什么意思，感觉是个谜题？”
舟舟道：“我觉得这段很好理解啊，她是明星嘛，有无数闪光灯照着，看起来就是在面对太阳啊。如果媒体发现她被自己的亲生孩子虐待，那可不就是一顿流量大餐？谁会放过她啊？真要到曝光的时候，摄像头能把她的脸怼烂。”
豆腐一琢磨，好像还真是。
“我还说，这光之前带她离开黑暗，应该指代别墅的其他四位女性。好姐妹保护她，带着她离开。结果这段直接把我整懵了，怎么又‘拥抱它会死亡’了……”
豆腐没说的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禁忌之恋。
比如老大欧思雅救了她，相当于她的白马王子，然后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老大，这禁断的感情让老婆婆很痛苦，毕竟她们那个年代的思想，根本接受不了这种爱情。
但应该是他多想了。
豆腐甩了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
舟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还想：这傻虎变回人形了还习惯性抖毛？想摸。
美美觉得很对：“我赞同舟舟的想法。”
杨潮雨说：“如果真的曝光了，我们应该也能找到相关报道，但是没有。”
银钉道：“**的最后这段就是原因：‘你们带我来到家乡’。按照我们对第一段的解读，家乡是她的精神追求，那么应该是别墅里的其他婆婆帮她解决了媒体的问题，带她脱离了苦海。”
众人都点头，认同了银钉了猜测。
“说得通。”
杨潮雨读起最后一段：“远方并非远方，远方不过是愚痴一念，谁说此生注定孤凉，遇见你便是暖阳，命运从不亏待温良。”
**前半段一样，后半段是：“魂牵梦绕的故土并非安处，我与你们共筑家乡。”
“后面没了。”杨潮雨说。
“这个远方，跟之前的远方应该是一个意思。”美美道，“其实我觉得可以这么解释：她们那个时代的女性，最大的愿望应该是生儿育女一家团圆。”
舟舟插嘴：“家和万事兴。”
美美看了他一眼，道：“所以，对她来说，远方可能就是一直以来的愿望——一家人和和美美，不过她的孩子却没能给她想要的。第一段说‘等待不是远方’，可能意味着她一直在等她的孩子回头，对她好一些，但她失望了。”
“‘遇见你便是暖阳’表示她肯定姐妹们帮她所做的一切，自己也看开了。”豆腐道。
“这就很好。”银钉道，“人生不如意的地方太多了，如果想不开就真的很难受。看开就活得更舒服些，毕竟年纪也那么大了。”
舟舟却不这么认为：“就那么放过她儿子？虐待老人不犯法么？”
美美看他道：“真要闹大了，习丽桦会更难受。”
舟舟疑惑：“怎么会？”
豆腐道：“因为她是明星啊，总有人会对她格外挑刺。有人会觉得是她选择了事业而疏忽了孩子，亏欠对方；也会有人认为，她孩子这般作为，说不定她本人也不是什么孝子；最重要的一点，她估计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骂。她年纪那么大了，可受不了网暴。”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的歌里没有埋怨任何人。”银钉道。
美美接口道：“她自己都不选择计较，我们就别替她着急了。”
舟舟拧着眉毛，说：“感觉这个习丽桦……习奶奶啊，有点受气包的感觉。”
“那个时代的女性，大多都是受气包性格。”银钉道。
她们是被时代塑造成那样的。
众人沉默了一会，舟舟说：“我回去要好好陪陪我奶奶。”
杨潮雨：“你又立了一个flag。”
舟舟：……
他站直身体，把铁铲给了美美。
美美：“干什么？”
“我不行了。”舟舟可怜巴巴地说，“腰酸手疼的，我尽力了。”
其实舟舟已经挖得差不多了。
因为他是绕着尸体挖的，没有破坏尸体分毫，所以尸体上方还有大量的散土要清理。但是看尸体的摆放，众人就忍不住狠狠骂那个凶手。
尸体被随意堆在一起，像是在处理垃圾一般，根本不见凶手的悔过和愧疚。
“真TM是个人渣。”豆腐咬牙道。
银钉首先走下去：“一会再讨伐，先把尸体清理干净。”
四人下坑，徒手扒土。
豆腐站在边上，有点踟躇。
舟舟看着他，揶揄道：“小心眼子，你不会还想着找手套吧？”
他还记得，对方看见银钉验尸时提醒银钉要戴手套。
一想到这，他就乐了，还抓了一把土，扔到了豆腐身上。
豆腐大怒：“你干嘛！”
他立刻下坑，然后抓起土往舟舟衣领里塞。
其他人：……
美美吐槽：“所以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银钉直接开大招：“你们真是大胆，敢坟头上蹦迪？不怕习奶奶好好教你们做人？马文斐的下场忘了？”
打闹的两人一顿，乖乖下来扒土。
杨潮雨道：“我倒是觉得，马文斐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几人看向她，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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