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滋味儿真是难受,这会儿,我也开始感觉到了,我的头昏似乎不同寻常。
平时晕,是越来越没知觉,这会儿却是越来越燥。
我不禁有点害怕,不由得抱紧了他,喊了一声:“阿御,是不是你……”
没听到声音。
我有点不安,又叫了一声:“阿御……”
说着,我抬起头,想要看他。
嘴巴却被堵住了。
他人身上的气味儿侵入口腔,这气味儿很熟悉,仿佛我已经闻过许多遍。
应该是权御吧?
我这么想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得开始出现另一幅画面:
这些年,我总会做一个梦。
梦里,一个男人搂着我,他主动强势又力大无穷。我完全被他困在怀里,被他控制着,任他热情地给我一切。
说实话,这感觉并不糟。我也一直觉得,成年人有这种梦一点也不需要羞耻,我需要男人,也需要爱。现实里不能饥不择食,那就在梦里满足一下自己。
不过,我隐约感觉今天并非是做梦那么简单,可我却半点也抗拒不了。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依从了它的本能。
我也只能告诉自己,应该是权御吧……
不然这么熟悉的感觉,又能是谁呢?
直到这梦境慢慢散去,我才完全睡着了。
睡得很舒服,一夜无梦。
直至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我摸索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下意识地接起来,说:“阿御。”
听筒里传来权御的声音:“还在睡觉?”
“嗯。”我确实还没睡醒,打着哈欠应了一声。
“头痛好些了么?”权御柔声问。
“好些了……”
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
我一愣,下意识地扭头看去,不禁僵住了。
那扇门是一间浴室,出来的人是……
繁华?!
他头发湿着,腰上裹着浴巾,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朝另一扇门走去。
与此同时,听筒里,权御说:“抱歉,我昨天遇到几位老友,一时兴奋,喝多了酒。是莫小姐告诉我,说你头痛病犯了,她派人把你送回了家。”
我没心思听他说话,呆滞地望着繁华离去的背影,完全醒不过神。
“菲菲。”不知过了多久,听筒里再度传来权御的声音,“你还好吗?”
我这才回神,说:“我没事……我就是还有点不舒服。”
权御问:“需要我安排医生么?”
“不用了,我再睡一会儿就好了。”我说,“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权御说,“那我晚点再打给你。”
权御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怔地望着它的屏幕。
现在已经是早晨九点。
整整十一个小时,我处在了失忆状态。
这当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感觉自己身上好像……但根本没勇气掀开被子。
而且,其实掀不掀都不要紧,因为我……我是有感觉的。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陌生男人发生了……这虽然很糟糕,但其实不是最糟。
最糟的是,一觉醒来,发现对方自己的姐夫,这我怎么接受得了?!
不行!
我不信。
我头脑发热,一股脑地从床上跳下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上找到我的礼服,才发现已经被撕破了。只好捡了件衬衫裹上,拽开繁华刚刚进去的那扇门,冲了进去。
一进去,顿时傻眼了。
繁华正光着上身,一边穿裤子。
这辣眼的画面当即令我无地自容,连忙侧开脸。
这时,听到繁华的声音:“已经派人去给你买衣服了,等一会儿就送来。”
我不由得攥紧了拳,说:“你昨天……”
说不下去。
繁华也不说话,屋子里只有衣服跟皮肤接触的“沙沙”声。
尴尬……
我忍不住偷看了繁华一眼,见他至少已经系好了裤子,便鼓足勇气看向他,怀着最后一丝期待问:“咱俩……什么都没做吧?”
繁华拎出衬衫,看着镜子,神情闲适:“你觉得呢?”
“我觉得肯定什么都没做。”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你毕竟是我姐夫,所以……”
他忽然转过头,看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繁华盯着我看了几秒,最后重新看向镜子,一边穿衬衫一边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
“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要怪我定力不够。”说完,他扭头看向我,说,“你提个数吧,别太离谱。”
老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提个数?”我浑身发抖,以至于声音都在颤抖,“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
繁华没吭声,慢条斯理地系他的纽扣。
这幅尊荣真是完全激怒了我,我头脑一片空白,忍不住跑到繁华的面前,质问道:“莫极妙给我喝的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繁华看也没看我,更是不说话。
肯定是这样!
我如果是犯头痛,虚弱还来不及,怎么会突然需求起男人?
我就说,莫极妙邀请我,肯定不是出于好心!
她就是憋着算计我!
“你们两个人渣!”我承认我失控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顾不得形象,“你们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算计我?”
繁华这才开了口:“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安静?我都忍不住尖叫了,“我要去告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无耻、贱人、疯子!”
说完我转身欲走,然而一步还没迈出去,腰上了缠来了一只手。
我还没回神,身子就被按到了冰凉的镜子上。
他的力气太大了,我半点也没法反抗,就像一只被攥住了耳朵的兔子,再挣扎也脱不开半分。
挣扎间,耳边传来了繁华的声音,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现在能冷静么?”
……
事毕,繁华把我丢进浴缸,交代道:“洗干净,等会儿送你回家。”
我没说话,也没有瞪他。
体力上太弱势了,为了避免吃亏,我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于是我没说话,低头拿着手巾在手臂上擦着,打算等他一出去就立刻从水里出来,保留证据然后告得他身败名裂。
但是繁华并没有走,而是坐在浴缸边看着我,老半天都没有离开。
是我忍不住了,抬起头看向他,说:“你可以出去吗?”
“我看你好像不会洗。”繁华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说,“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我说,“我会自己洗,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知道你想告我,不过我劝你放弃。”繁华说,“就算我乐意进监狱,我的团队也会让你会身败名裂。”
我不在乎。
我一定要告他。
无耻,伤害了我姐姐,现在居然又对我做这种事!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渣男是不可能突然变好的!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让我提个价。
是啊,他就是用钱摆平了我姐姐!
所以他打算继续用钱摆平我!
我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
“就算自己不介意,也要考虑一下家人的感受。”繁华说,“我可当过你姐夫,让你爸爸知道了,他老人家情何以堪?”
这是人话吗?!
我忍不住瞪向他。
繁华弯起了嘴角,伸过手来,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说:“洗干净吧,乖。顺便仔细考虑一下,别做会后悔的决定。”
我打开他的手,说:“滚!”
繁华走后,我坐在原地,心情从愤怒,慢慢变得无奈。
我当然可以通过法律的手段得到正义,可是我拦不住繁华那边炒作这件事。他们完全可以说我主动参与,而我之前跟他的关系确实挺暧昧。
事情一旦闹大,我又不是完美受害者,肯定也会受到很多攻击。
就算我不在乎这个,那我爸爸呢?我爸爸那样保守传统,他受不了这种事。何况繁华跟我们家又是这种关系,我爸爸的身体扛不住的……
再说了,三只肯定也会受到伤害的。
想到这些,我最终还是洗掉了证据。
洗完了澡,衣服也送来了。
穿戴整齐后,我感觉舒服了一些,但心情仍旧糟糕到了极点。
我是想直接走的,但怎么都找不到我的皮包,最后只好被女佣领到了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早餐,繁华正坐在餐桌边,手旁放着我的皮包。
我走过去正要拿,他已经先我一步拿起,放到了另一边,抬起脸,说:“坐下,吃了早餐再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了,我看着你就恶心。”
“不会吧?”繁华挑起眉,“这么快就有了?”
我咬紧了牙。
“脾气还真大。”繁华站起身,拉开他侧面的椅子,说,“请坐吧,孟大小姐……还是你喜欢我帮你?”
我只好坐到了椅子上。
繁华又坐回到座位上,夹了几片藕放到我的碟子里,说:“多吃点,昨天可把你累坏了。”
我瞪向他,说:“你能不能别再提昨天的事了?”
“好,我不提。”他的语气就像哄小孩似的,“吃东西吧,瞧你眼睛都红了。”
我确实是快哭了,任何人遇到这事都会觉得很委屈的。
但我总不能在他的面前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