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她很不利。
扶疏注意到那名死去的玩家附近的区域没有那么紧密,因为被“食物”吸引了注意,突破口出现了。
不止她一人发现这一点,很快众玩家皆朝着突破口前进,但扶疏离得尚远,加上她毕竟身体缩小了,即使加了些属性点,也比不上成年人,这会儿便落在后面了。
但,趁丧尸没反应过来突围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她奋力往前跑去时,前面的一位玩家转头朝她使用了风系异能,风刃席卷着风朝她袭来。
扶疏险险避过风刃,但还是被这风力往后推去,等她稳住身体突破口已经不在,那些玩家的身影也渐渐远去。
丧尸群重新将她包围起来。
她攥紧匕首柄部,紧抿着唇,迅速判断切入点,力图厮杀出一条活路。
但这很难。
近乎麻木地将匕首刺入丧尸脑部,又迅速抽离对准下一只,尽可能地躲避很可能携带病毒的丧尸血,伺机找到活着离开的一线生机。
神情冷淡到乃至漠然,似乎没有半点恐惧,浅眸中亦没有对先前那些玩家的怨怼。
因为,她早已习惯这样不被善意对待的生活。
如果有机会再遇见的话,她会讨回去的。
一次次挥动匕首,终是受限于年幼孱弱的身体以及进入游戏时受的重伤,少女半跪在地上,小手用匕首抵在地面上,小脸苍白,眸光微黯。
她的运气,真的很差呢。
一进游戏就遭遇了空间乱流,身体也变小了,精神力也受到极大的限制,现在……连抬手的力气也没了。
也许,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死在这个虚幻却十分危险的世界,孤零零地离开。
这个游戏是会死人的,没有复活重来。
【宿主,是否愿意绑定友好NPC,他将同你共度难关】
小扶疏望着即将扑上来的丧尸,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干涩和嘶哑,“绑定。”
在这种时刻,只要能活下去,绑定一个充满未知的NPC算什么呢。
【绑定成功,您的友好NPC郁倦即将出现,系统0912很高兴为您服务。】
一道有些欢快的、带有明显感**彩的电子声音响起。
千钧一发之际,白衬衣的少年杀开了一条路,朝着跪坐在地上的扶疏走去,他将她抱起,迅速离开了丧尸群。
白衬衣少年带她来到一个较为安全的房子,小扶疏恢复了些力气,主动挣脱开来,隔了些距离,有些拘谨疏离地道了声谢。
漂亮精致得不像样的少年细长眸子仿佛噙着笑意,让人见了就心生好感,他唇角微微上扬,嗓音低软,“你好,我是郁倦。”
——专属你一个人的NPC。
“我是扶疏。”
——他知道。
郁倦眸光落向在她身上的伤口,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我之前看见几个人好像往你那个方向跑来,他们是你的队友吗?”
少年似是有些好奇。
小扶疏摇摇头,并不想多提。
那个对她使用风系异能想让她作为丧尸口粮好为他们拖延时间的玩家,她会亲自讨回去的。
“这样啊。”郁倦声音极低,似乎只是轻轻的呢喃。
浓密长睫下的黑眸潜藏着一抹不断翻涌的戾气。
他怎会判断不出为何她会面临这样的处境。
郁倦嗓音轻缓,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非常符合“友好NPC”的形象,主动又亲切,“以后,我来做你的队友吧。”
扶疏静静地望了他一会儿,轻声回道,“好。”
其实她也没办法说不,毕竟游戏NPC到底如何,她暂时不了解,而且已经绑定了。
更何况如果这时候拒绝,也许对方会恼羞成怒也说不定,在星际里其他游戏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她猜想,当自己愿意接纳“友好NPC”时,他就是友好的,如果不愿意接纳,那么“友好NPC”可能就会变成敌方NPC了。
这种事,她肯定不会做的。
果然,在听到她说好后,友好NPC明显要高兴了一些,“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找些药和食物。”
【宿主,你已开启商城模式,可通过完成任务赚取积分购买商城物资。】
【在NPC的陪伴下,任务奖励有双倍加成,NPC好感度增加时,还会得到大礼包奖励哦,宿主可要积极和NPC互动。】
扶疏拧着眉,轻呼口气,试着在脑海里问道,“其他人也这样吗?”
也有一个系统,可以购买物资。
【没有呢,目前玩家中只有宿主一人有系统。】0912很快回道。
“你和之前喊游戏开始的声音有什么关联?”
【我是子系统,还处于测试阶段。】
“那个职业选项是怎么回事?”她只有绑定NPC选项。
扶疏对此感到很奇怪,她生性警惕,这些不同意味着变数,变数即可能带来未知的或好或坏的事。
当然,对运气不佳的她来说,更可能是坏事。
【职业对玩家指标有限制的,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是元素系异能者和治愈系异能者,几乎不可能拥有多种异能,而宿主虽然无法选择职业,但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哦,宿主请继续加油吧!】
扶疏低着头,好半晌才道,“NPC是永久绑定还是只在这一个游戏里?”
这个问题系统0912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宿主在绑定了友好NPC后,在之后每个游戏都将会被分配一个NPC。】
(都是同一个人这种事它是不会乱说的)。
不多时,郁倦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背包,看起来有几分重。
他从背包里一一往外拿着东西,有面包、巧克力等食物,也有药物和水。
友好NPC郁倦用水异能沾湿了干净毛巾,十分自来熟地凑近擦拭她脸上的血迹,黑眸专注认真,蕴着心疼与关切。
小扶疏羽睫微垂,抬手握住了毛巾,浅眸带着仿若天生的疏淡,“我自己来吧。”
她并不习惯。
不习惯这样莫名其妙的好,以至于生理性地排斥。
或者说,她甚至已经不习惯他人的善意了。
她捏着毛巾,极认真地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迹与脏污,又撸起有几道口子的衣袖,擦拭上面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