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杰上前拨开王娜杂乱的发丝，露出她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五官，嘴巴大张着，满是被自己尖牙咬碎的伤口。
鲜血塞满王娜洁白的牙齿，模糊不清。
足可以看到她死前多么痛苦，估计是眼睁睁地感知着恶鬼剥开自己的肚皮，经受着皮肉分离之苦，又将玫瑰花塞进那里。
乔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玫瑰花，如果是女鬼所为，她这枝玫瑰花只是将她困在其中，并未伤及她的身子。
可若不是女鬼所为，那小鬼为何也将玫瑰花插进王娜的那里？
她忽然转头询问道：“你们还有在哪里见到玫瑰花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如果是两个鬼都想要我们的命，那么我们的处境将十分危险。根据胡俊杰说的，那个小鬼似乎被困在教学楼里，他的活动范围有限。”乔嘉蹙着眉头，分析了现在的局势。
白艺点点头，“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有一个想法。”乔嘉抬眼道。
线索再次陷入停滞不前，因为厕所出现学生尸体的原因，再加上之前的风言风语，学校直接封了校，不允许任何学生将其传播出去。
回到宿舍后，胡俊杰估计因为伤心过度，不知去了哪里，依旧只有乔嘉和骆慕二人。
“你说这玫瑰花怎么一点都不凋谢呢？”乔嘉趴在桌子上，指尖拨弄着玫瑰花依旧硬挺的花瓣，没有枝叶，它居然也能坚持这么久。
王娜身上的那只玫瑰花在胡俊杰那里，乔嘉撇过一眼，它的花瓣微微发旧，卷曲起来，已有萎靡衰败之象。
骆慕捧着书，勾着嘴角，“女鬼给你的，你觉得这玫瑰是寻常之物吗？”
乔嘉眨眨眼，脑里浮现起恐怖故事里时常用人血尸体作为肥料饲养的玫瑰花，内心一阵恶寒，将玫瑰花丢在一边。
他瞥了一眼，“我劝你还是拿着吧，毕竟这也是线索。”
话音刚落，乔嘉飞快地将它又塞到怀里，脸上的表情仿佛怕有人把它偷走似的珍惜宝贵。
“你在看什么？”乔嘉好奇地望了一眼他捧着的书，她以为又是什么数学必修之类的，结果是一本民间恐怖故事合集。
她不理解，这两天见过的场景难道不比这文字绘声绘色吗？虽然一直没有查出骆慕和崔静云有什么关系，但他也有随时丢命的危险，但他一直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懂什么。”骆慕低声笑了笑，连眼皮都没掀起，“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些恐怖故事里出来害人的鬼都有共同之处，你难道没发现他们总喜欢让怨恨之人经历与自己相似甚至千倍万倍痛苦的死法吗？”骆慕徐徐道。
本来托着下巴头脑正高速运转理清思绪的乔嘉蓦地抬起脑袋，不留痕迹地掠过一眼骆慕，腾地站起身来。
“你要去做什么？”
“约会。”
站着镜子前抚平胸前的褶皱，乔嘉又立起衣领，随性地摆弄了下刘海，向骆慕眨了眨眼，后脚步轻快地推门而走。
骆慕：“……”
她没撒谎，她确实和一个女生约定好时间。
一下楼，乔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扑面而来的凌冽寒风让她瑟瑟发抖。她不禁抬起头看着满天的乌云笼罩，沉甸甸的一团铺满整个天空。
满眼的灰压抑到似乎不能继续呼吸，整个校园仿佛城市里孤独存在的小岛，与外界隔绝。现在正在中午午睡的时间，校园里零零散散几个学生，凑在一起也都是议论近日发生的事情。
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教学楼下，那里空荡荡的还没有人影。
“李盛同学。”乔嘉背后忽然响起女生微弱的声音，她回过头便看到严芳低着脑袋，瘦弱单薄的身子在寒风里显得越发娇小。
严芳搓着手里皱巴巴的纸条，柔软的发丝随着风飘扬着，擦过她的红肿的唇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刚想抬起头，一道黑影掠过严芳的眼前，随即裹着体温的衣服搭在肩上，她错愕地望着乔嘉。
男生并没有感觉尴尬，反而替她拢了拢，“那天考试看到你很难受的模样，本来就瘦瘦弱弱，这么冷的天还是多穿点吧。”
“诶。”乔嘉俯下身子，好奇地盯着她唇瓣的伤口，“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的温暖气息裹着四周，严芳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避开乔嘉试探的视线，“没事。”
乔嘉也不打算多问这些，“我是想问一下，你知道王娜和崔静云的恩怨吗？”
严芳是崔静云曾经的室友，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几乎她所有和其他人的瓜葛纠缠严芳都清楚。
“你问这个干什么？”严芳微微错愕，在她眼里，李盛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级人物，估计他甚至不知道崔静云是谁。
乔嘉扬起唇角，声音飘洒在风声里，显得格外潇洒恣意，“不是说王娜的死是因为崔静云的报复吗？我该考虑一下我会不会被报复。”
如今孤立过崔静云的同学都惶恐不安，生怕像王娜一样的事情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严芳攥着袖子，摇摇脑袋，神情坚定道：“不会的。”
……
“约会结束了？”骆慕似乎刚洗完澡，一身橘子沐浴露的味道，**着胸膛走出。
不得不说骆慕虽然看似瘦杆子模样的身材，但脱下衣服还是十分有料的，乔嘉盯着半晌，没舍得移开眼。
视线如同刷子似的从上到下来回几遍，她过足了眼瘾才慢慢移开，“大哥，你有没有想到我芯里还是个女生啊。”
“你也没少看啊。”他挑着眉毛。
“看你的还不如看我自己的，瘦杆子。”乔嘉顺手拍了拍自己的八块腹肌。
又将骆慕一噎后，乔嘉心情愉悦，面露笑容，正经颜色道：“我刚刚去找严芳了。”
严芳就是乔嘉第一天过来遇到跳楼的女生，身上笼罩着神秘的面纱，她调查后才发现严芳是崔静云的好朋友。
她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见到那个幻境，严芳为什么要跳楼？想必和崔静云的死脱不开关系。
“你猜我拿到什么线索了？”乔嘉挤眉弄眼，显摆道。
配合乔嘉表演的骆慕佯装好奇道：“什么线索？”
乔嘉轻笑一声，鼻尖哼出微弱的声音，“看。”
她从兜子里抽出一枝玫瑰花，因为压在裤兜深处，卷皱不堪，一看便不是乔嘉之前的那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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