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女鬼恶狠狠地瞪一眼后,大家都四窜逃开,除了胡俊杰,他匆匆瞥过一眼女鬼身侧的小鬼,扔下一句话后便朝着女鬼袭来的方向跑
“你们先跑。”
乔嘉惊诧,转过头想和胡俊杰说些什么,骆慕却强硬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顶楼的方向奔去。
“你干什么?现在不是让胡俊杰逞英雄的时候,不拦住他不就是直接让他送死吗?”乔嘉扯了扯骆慕的胳膊,难以置信道。
虽说逃生游戏各位玩家自成一队,彼此之间做到不自相残杀便已经不错,互相陷害、杀害队友的事情比比皆是,但对于乔嘉一个不幸误入其中的新人而言,她还是不能接受随意扔下一起共同战斗过的人。
骆慕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只是一味地跑向楼顶最高层,他仿佛感受不到呼啸刮过耳畔的刺骨寒风,地面上是粘腻的液体,昏黄的灯光根本看不清地下的情况,快速奔跑下极易跌倒,但他却健步如飞,连细微的喘气声都没有。
乔嘉猜测地面上的是鲜血,因为那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和熟悉的触感让她暂时还联想不到其他东西。
“等等。”乔嘉喘着粗气,指尖指向楼道中央的号牌,斑驳的墙皮、流淌下的殷红以及碎裂的玻璃将号牌清晰的数字涂抹成模模糊糊,但仔细还能分辨出来数字,“为什么一直是4楼?”
顶楼明明只有六层啊?怪不得她感觉自己腿都酸痛发麻也没到顶层。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看似不停地忙碌奔波,但实际上都是徒劳无功的原地转悠
“还不是太傻,我还以为直到那小鬼追上来,你才会发现。”骆慕翘起嘴角,显得毫不慌张,一双清澈的黝黑眼眸在低头的一瞬间变得深不见底的一池浓墨。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乔嘉扯不出丝毫的笑意,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骆慕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他不是游戏的参与者,而是掌揽全局的操纵者。
“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把你怀里的玫瑰掏出来。”他从兜里摸索片刻后说。
玫瑰?
乔嘉半信半疑地掏出怀里的玫瑰花,不知为何那一直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此刻却萎靡衰败,花瓣垂怏怏的耷拉着,吸满饱满汁液的丰盈也变得干瘪瘪的,微风一吹,似乎就要掉下几片花瓣的模样。
“它怎么变成这样了?”乔嘉眨了眨眼睛,眸底闪过疑惑。但突然,楼下响起窸窣的声音,空气里的风都停下了脚步,就好像害怕什么的到来,不知觉地臣服下来。
她一瞬间从疑惑中挣脱而出,转头看向骆慕惊恐道:“怎么办?她好像追上来了。”
乔嘉忽觉手掌一松,玫瑰花就到了骆慕的手中,他捏着不知从哪里逃出来的打火机,“噗滋”一声,整朵玫瑰花被打火机吐出的鲜红火舌吞噬干净。
只见他上下唇瓣快速的掀开又阖住,低声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那团火焰没有随着炭黑的粉末消逝在空气中,反而愈燃愈烈,灼热的温度让离得近的乔嘉下意识地后退踉跄几步。
她捂住口鼻,掩面咳嗽几声,但眸底的不解很快被惊喜所代替,那火焰似乎将眼前的空间烧出来仅仅容纳一人通过的大洞。
抬眼望去,洞的后面便是现实里教学楼仅落了些灰尘的号牌,被斑驳开裂的纹路爬满的墙壁也变成抹过腻子的干净墙面。
“走。”不等她从惊喜里走出,骆慕便拽住她的胳膊大步跨进洞后。
乔嘉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大窟窿,却发现女鬼正歪着头幽幽地看着两人,她伸出一双惨白的枯手似乎也要走进来,却被滚烫的火焰烧到手指“咯咯”作响,只能痛苦的收回手指。
再鲜艳的玫瑰花都逃脱不开火焰的吞没,女鬼捧着燃烧殆尽的黑灰,再接下来那个窟窿便消失了,女鬼的动作也看不见了,就好像演出结束帷幕落下的戛然而止,空余一份说不清的惆怅。
看到这副场景,乔嘉皱了皱眉,心中非但没有脱离危险的畅快,反而觉得眼前的女鬼格外可怜。
真的是奇怪,她一个被恶鬼追到落荒而逃的人,居然会可怜女鬼?乔嘉摇了摇头。
骆慕不知她心里的波动,双手抄着兜,“你是阻止不了一个想要死的人。”
“什么?”乔嘉呆愣地掀起眼皮,盯着他的背影。
“我说,胡俊杰想要和那鬼同归于尽,你是阻止不了的。”骆慕意外的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她原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瞥她一眼,眼底充满着鄙夷。
乔嘉垂下眼睫,思考片刻后,思绪豁然开朗,抿着嘴道:“他实在是有点傻,一个人怎么能和恶鬼抗衡呢?或许是为了王娜报仇,但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就是白白送上两条性命。”
她倒不是不相信胡俊杰对王娜的感情,但这样的方法实在是冒险,往往是得不偿失。
“嗯。”他低哼一声,推开了崔静云上吊自杀的那间教室的房门。
“那玫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衰败?你又怎么知道突破恶鬼设置的结界的方法?”乔嘉连环追问道。
“刚刚你保护我的时候。”谈及此细节的时候,骆慕神色不自然的微动,他抬脚在教室里转悠,视线游移在周围,“你伏在我身上的时候,那小鬼已经扑上来了,按理说你即使不死也会受重伤,但是因为你怀里的玫瑰花,他并没有伤害到你。”
“玫瑰花?”乔嘉蹙起眉头。
“或许你说的对,那女鬼似乎对你还留有余情,给了你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的护身符。既然它的任务已经完成,那就自然会衰败。至于那个方法——”骆慕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指尖摸着地面上的灰尘,又伸至鼻尖,轻轻嗅了一口。
“不难猜出这玫瑰是女鬼的信物,破解鬼打墙则是我曾经学的道法,不然我怎么能在这逃生游戏里存活这么久。”
“我居然为了救你把我的护身符给用了?”乔嘉暗恼地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一阵肉疼,“早知道你是老油条,自有一套保命的方法我就不救你了。”
骆慕:“......”大可不必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