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舒服,又听到要被送医院。
温阮泪水簌簌的滚落,一双眼睛红红的,精致的脸蛋透着哭过后而不正常的红,秀美的鼻子也红红的。
贺宴辞心疼拢眉,下颌蹭了蹭温阮的额头,低头深深地,温柔地,亲吻温阮的眉眼,小巧的鼻尖,脸颊以及滚落的泪珠。
贺宴辞沉沉的嗓音里呵护备至,“好,我们不去医院。但你这样不看医生不行,我让医生跑一趟。”
“不想去。”温阮拒绝,她软绵绵的在贺宴辞怀里,不管贺宴辞怎么说,她都不同意。
“阮阮,不能任性,不看医生,会一直不舒服。”还是个小不点就这样,一旦身体不适,喊痛痛,让看医生和吃药就死活不肯。
“你又凶我。我在生病。”温阮苍白的小脸贴在贺宴辞的胸膛,她喜欢这样贴着,舒服,喜欢他身上淡淡地沉木香味。
贺宴辞无奈叹息,“没凶你。哪里舍得,看你这样不舒服,我能好受?”他温热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揉温阮的腹部,轻轻给她揉着,“你每次都这样强忍痛的?”
“我有备药。”温阮小声回。
“你平常吃什么药?”贺宴辞眉心松了松。
温阮听贺宴辞这意思是不用去医院,“医生开的,每次吃了就不会疼。”效果很快。
贺宴辞斟字酌句,捕捉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从没看过医生?直接开药的?”
温阮:“都有医生看的。”
贺宴辞不太信她,温声问,“药在哪?我给你取。”
“在上次你取那个那个的同一个地方。”温阮小声说,毕竟她上回骗贺宴辞生理期来那事,他很生气,这个男人也很记仇。
贺宴辞瞧怀里目光弱弱的温阮,无声叹气,弯身将她放在床上,被子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她额头贴了个温柔的吻,“今天带小翅膀没?”
“......”
必须带呀,不然床上还不得‘泛滥成灾’。
温阮情绪一波动,肚子又很疼,苍白的小脸皱得厉害。
贺宴辞取了药,掰开一片,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不一会,贺宴辞端了一杯温水坐在床边,药喂到温阮嘴边。
温阮小舌尖伸出来舔走贺宴辞指腹边缘的药片,湿湿软软的触感从指尖直逼心脏。
贺宴辞叹息,生个病都能无形牵动他的心脏。
贺宴辞喂温阮水喝,“上次你问我科研人员会不会制药,是不是想问这种药?”
“有吗?你们研究员不是也做医研吗?”温阮喝完水,砸吧砸吧的唇瓣两下,柔软无力的身体又很依赖的贴贺宴辞怀里,“要是你们研究员会研究这个可不可以吃一颗包管一年的。”那样可就太舒服了。
“越说越不像话,一颗管一年你以为是疫苗,还有个期限。就算真有对身体也不好,你这种药不是长久之计。”贺宴辞,“他们是做部分医药研究,用来做医疗设备启用实验的。还是女孩子生理期的药,还是有点为难他们。”
好像是她相差了,贺宴辞公司的研究员是研究医学技术和仪器。
贺宴辞好笑,“就算他们真能研究出来,只怕你也吃不下。”
“很苦吗?”温阮觉得只要这种情况她吃不下。
“你不是不喜欢甜的,苦点正合心意。”贺宴辞把水杯放床头柜。
“那能一样吗?不喜欢吃糖又不代表我想要药的苦味。我就想吃那种甜中有苦的药,之前我吃了好几种都太苦。”尤其是中药,又苦又臭,“太甜也喝不下去。”
“吃个药,要求还那么多。谁将就你。”
“你~”
贺宴辞眸色一顿,这一刻所有的底线就在温阮一个‘你’打破。老天到底是个什么小神奇,从小就开始拿捏他。
还好他们是现在才在一起,要是走正常章程,谈恋爱再结婚,小娇包还不得上天了。
或者一开始在一起,一直在他身边,她身体就不会有这么多小毛病了。
那时小娇包太小,他真没动太多心思,慢慢地发现原来他们小时候一起经历过这么多。
“你是想躺下继续睡,还是我陪你一起?”贺宴辞拧了拧眉。
“不想睡,就想你抱我睡。我靠在你怀里。”特别舒服,比躺在床上自己躺床上睡要舒服。
温阮柔白的小手贴贺宴辞揉她小肚子的大手掌,“你就这样给我揉,太舒服了。”她以前太痛会用热水袋和暖宝宝,都没贺宴辞的大手舒服。
温阮很满足的合上眼眸,“以后有你给我揉肚子,我肯定不会太难受了。”那可太幸福了。
“知道老公的好处了吧。”贺宴辞偏头,薄唇在温阮唇瓣上啄了啄,给她揉肚子轻柔有度,“以后你的这些日子,我都在家办公,不会让你再难受。”
温阮眸子睁开,扭头看贺宴辞,小手软软地搭在他身前,凝重道,“给你说个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但你要保证,不许凶我,更不许把这个秘密告诉妈。”
贺宴辞瞧温阮这么神神秘秘的,淡笑,“你这样我怎么有种被灭口的风险?”
“那算了,不跟你说了。”温阮扭着小身子要从贺宴辞怀里出去。
“跟你开玩笑,还当真,小气包。”贺宴辞揉她小肚子的手掌稍微用力贴了贴,将她贴在怀里,“别说灭口,下油锅我都认了。”
温阮抿笑,“才不让你,你要下油锅了,没人给我揉肚子了。”
“......”原来他就这点用处啊。
温阮笑容收了收,“是我生理期的问题。我生理期很不准。有时候一个月来,有时候两个月,最长好像快三个月。”这次她就快三个月,她记得上回生理期是两人拍完婚纱照后来的,两人一周没见面,她窝在家里自在又难受了一周。
她生理期很絮乱的事,就连唐随意都不知道,她有她的小自尊。
她母亲大人也不知道,怕他们担心。
温阮手指戳了戳贺宴辞的胸口,“别用这么吓人的眼神看我,说好不凶人的。”
贺宴辞沉沉的眸子敛了敛,柔和了许多,长吸气,“所以这个样子你压根没正儿八经看过什么医生对吗?你让我怎么说你呀你。”真是个小祖宗啊,自己身体都照顾不好!
温阮眉头微皱,“看过。我自己找的,但医生说,我的这种情况属于后天因素的概率很小。”
“哪个庸医说的这种话?”
“很多名医好吗!”
“中药有尝试过吗?”
“吃过。”温阮惨白的脸皱起。
贺宴辞咬了咬她的唇,“没坚持下来,对吧。”
温阮眼眸垂了垂,是的,都不了了之了了,主要之前吃的药太多,有些药吃下去用处不大了。
他就知道,他太了解温阮的性格了。
“你说你这样,怎么能好?”无奈一叹。
温阮大方服软,“嗯~以前没考虑那么多。”
她曾经想这辈子大概都要成个老姑娘了,虽然她渴望按部就班的恋爱,羡慕高中、大学同学之间的小爱情。
温阮心里一直很明白,她这副身体,很麻烦,很少有人受得了。
她也想好一个人过一辈子,不觉得是什么特别的大事,后来在南方生活,在唐随意他们的帮助下,她恢复的很不错,基本正常了。
可是现在,她想和贺宴辞好好的在一起,她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小毛病都调理好。
还想共同完成两人约定的三年后那个合适的时间。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矫情了。”早早可以说出来,想办法调理的放,非要拖到现在。
贺宴辞另一只手握住温阮两只小手,压心头,“是啊,矫情坏了,看看一大家子都把你惯什么样儿了?都学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了。”
温阮哼哼,“你又嫌弃我了?”
“对呀,嫌弃得不得了!可怎么办呢,都这样二十多年了,都习惯了。”贺宴辞语气里缀着淡淡笑意。
贺宴辞知道温阮是害怕了,害怕吃药,害怕别人动不动那她身体不好说事,把她当作不正常的人。
她一直努力告诉证明自己是可以好好生活的,没有那么娇柔。
她性格很敏感,也很懂事。
懂事的让人心疼,不想让家里人操心。
她深知温家几位长辈,这些年都是提心吊胆的。
哪怕如今温阮的身体,还是紧张得要命。
温阮特别喜欢听贺宴辞说这种话哄她,她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眸敛着,“现在我告诉你了,等同拉你下水,以后就算我爸妈知道了,你得想办法给我摆平。”
贺宴辞轻笑,他就知道,她给他讲这些没那么简单,除了答应能怎么办,“好,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这还差不多。”温阮弯弯唇角。
贺宴辞深邃的眸色染着心疼,“阮阮,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必须告诉我。尤其是哪里不舒服,不许自己硬抗,明白吗?”
“嗯。”她不会瞒他,一种无条件的相信他。
这种相信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他说不要把自己当作不同开始吧。
贺宴辞指腹轻轻拂过温阮长长的睫毛,“还疼吗?”
“好多了。你还要继续给我揉,揉着舒服,我可以睡觉。”
贺宴辞知道西药这种,很快,半个小时见效。
治标不治本。
贺宴辞叹叹气,自己的娇气包,除了自己宠还能怎么办。
“不是要睡觉吗?盯着我做什么?”贺宴辞单手刷了会手机里的工作群,回了几条消息,低头瞧温阮没睡,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睡不着。”她已经睡醒了,就很难再睡,“外面太阳很好。”
“嗯,要不要去阳光房晒太阳?”贺宴辞放下手机。
“要。”
“一楼,还是二楼?”
“一楼吧。我要去喂软软和辞辞,他们长得好快,羽毛越来越漂亮了。”
“你该适当给胖软减减肥了。”
“辞辞都没嫌弃她,你做爸爸的还嫌弃自己闺女了。”
“......”
温阮喂了软软和辞辞,枕在贺宴辞腿看手机。
贺宴辞在开音频会议,温阮安安静静地聆听。
她喜欢他的声音,沉沉的,淡淡的,不快不慢的语速调理成强,很有磁性。
贺宴辞会议结束,温阮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侧躺,
“贺宴辞,我想看书。”
“病病殃殃的看什么书,好好休息。”
“就要~”温阮扯了扯他腰间的衬衫。
“行,看什么书,我去给你找。”贺宴辞无可奈何。
“小乌龟历险记。”
“......”
温阮趴在贺宴辞腿上看了一个小时的小乌龟历险记,戳了戳贺宴辞的腰部,“贺宴辞,外面的雪垫的好厚啊。”
“然后呢。”
“宜玩耍宜堆雪人。”
“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了,还想堆雪人?”
温阮清眸含笑的眨了眨,“我不可以,你可以呀~堆嘛~”
“.......”
贺宴辞拿她没法子,正好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合上电脑。
堆雪人的工具,温阮年前就有准备,让人给拿了出来。
一个小时后,两个雪人成型。
贺宴辞跟室内的温阮讲电话,“是不是缺点什么?”
温阮笑了笑,“两个雪人好像是单调了点。”
贺宴辞提议,“那要么,再堆一个小家伙?”
温阮点了点头,“堆一个吧,堆好看一点。我们三年后的宝宝,你来堆。你堆丑了,我们以后宝宝不好看,你看着办。”
“......”贺宴辞。
“还有软软和辞辞。”温阮又加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贺宴辞问她,“怎么样?”
“你帽子颜色和我的裙子不太搭。”
“好几顶,你看看哪个合适。”贺宴辞把剩余的几顶帽子拿起来给室内的温阮看。
温阮故作思考后说道,“那个绿色的帽子很适合。”
贺宴辞深眸对上温阮的眸,面色一沉,嗓音冷冷的,“你再说一句什么颜色适合?”
“棕色、棕色!”
温阮隔着落地窗都能感受到贺宴辞深眸里穿过来的冷光,立刻纠正。
温阮咧嘴笑。
手机咔嚓,冲气呼呼的贺宴辞拍了一张。
贺宴辞穿她设计的衬衫,一条深色休闲西裤包裹大长腿。
大长腿配大筒靴,他一手杵铁锹,一手支腰。
轮廓分明的脸颊此时此刻表情有些冷淡,被她刚刚那句话给气的,但很帅呀。
温阮感叹,她男人真好看啊!
温阮身体不舒服,贺宴辞假期延迟了一周。
一周后,贺宴辞正常上班,温阮在修《误杀》最后几章。
中午,唐随意电话进来。
“软软,昨天群里的消息你看了吧。开学第二个星期聚餐,老班的意思,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大家接下来都要忙论文的事了,还要各奔东西。”
是啊,时间好快,一转眼,都要离校了。
她还结婚了。
温阮低头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心头一阵暖暖的感觉。
唐随意嘻嘻道:“软绵绵,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想你~早点过来吧,来我家住。聪聪他们几个已经过来了,火锅等你!”
对于火锅温阮很心动,很久没吃了,馋得厉害,“我计划是下周一过来,怎么样,惊喜吧?”
“握草,软绵绵,那样我们还可以一起玩一周多!太好了,好久没见到你,想死你了。不过,你老公舍得放你吗?”
“我还没跟他说。”温阮苦恼之处,贺宴辞不一定愿意放她,不过跟他好好商量,他还是挺好说话的。
“那你得赶紧了,你男人肯定不太好说话。毕竟,出个差都要跑杭市去找你。关键你还要跟导师去山村做新闻采访。”
“应该不会,他经常嫌我麻烦。”温阮话虽这么说,心里没底的。
“啧啧啧,你男人那叫口嫌体正直。不跟你说了,聪聪带了好多老家特产,我要去搬东西,下周见!对了!《误杀》的番外,剧组要做彩蛋福利呀,别忘了!”
贺宴辞办公室。
严钺敲门进来,“找我?”
“嗯,坐。”贺宴辞手比了比沙发区。
“这么客气,怎么感觉像鸿门宴呢。”严钺眉峰微挑,坐下。
贺宴辞倒了一杯煮好的茶推到严钺面前,“你做了什么事,让我要以鸿门宴对待?”
严钺喝茶的动作微顿,随即淡笑。
“找你是有个私事。”贺宴辞直言。
“稀奇啊。”严钺下巴扬了下。他跟贺宴辞同学几年,又一起处事这些年,贺宴辞因为私事需要找他的还真是头一回。
“阿姨最近在国内吗?”贺宴辞问。
“有准备了?”严钺。
“暂时还没打算。”贺宴辞眸色沉了沉,“阮阮身体有些小问题,除了阿姨的医术,其他人我不放心。”严钺的母亲出了名的妇产科教授,当时宋燕桦有意让温阮调理身子,就准备找严钺的母亲。
“我妈要知道你这么信得过,肯定得意。”严钺,“不过,她近期在外地出差,做学术交流会。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你要着急,我晚上给她打个电话。”
“不急,十天半个月等得起。”希望能尽快调理好,他可不想小娇包又疼得软绵绵的没力气,小脸惨白看着心疼。
贺宴辞下班进屋,不见温阮窝客厅沙发。
反倒闻到了一股香味,甜的,但不腻。
“什么味道这么香?”贺宴辞问李婶。
李婶接过贺宴辞的外套,“太太在做小点心,说是要等你回来,给你尝第一口。”
“是吗?”贺宴辞深眸划过一丝惊喜。
贺宴辞洗了手,迈着他的大长腿往厨房去,刚到厨房门口,温阮小片小点心喂他嘴里了。
贺宴辞慢条斯理地嚼了下去。
“贺先生辛苦了。好吃吗?”温阮笑容盈盈。
手艺真没得说,是甜食但又不是很甜,清香可口。
贺宴辞有时候真温阮到底还多少厉害之处是他不知道的,就跟个无穷无尽的宝藏似的,让他惊喜不断。
“还不错。”贺宴辞伸手去抱温阮。
被她躲开,“先别碰我,我身上有面粉。”她在制作的时候系了围裙,还是沾了一些在身上。
贺宴辞才不管那么多,一把将温阮卷怀里,亲了亲,一天没见了,他的老婆,还不能抱,谁规定的。
贺宴辞亲吻了温阮好一阵,低沉的嗓音又说了两个字,“好吃。”
温阮知道贺宴辞这个‘好吃’并非那个‘好吃’,她舔了舔唇,正经回,“那以后再给你做。”
“别做了,想吃让阿姨做,或者请糕点师过来。”贺宴辞把温阮皙白的小手握在手里把玩,嫩嫩白白的手,不适合做这些。
“我喜欢自己动手。”她不会下厨,会做一些西式点心。
贺宴辞淡笑,“你说你的兴趣爱好怎么这么广泛?”又是刺绣又是雕刻又是挑染,还会做点心。
“没法子呀,天生漂亮又聪慧,学啥啥会。”温阮得意的扬了扬小脸,说完自己也笑了。
贺宴辞低头蹭了蹭温阮鼻尖,这句话他赞同,他老婆最厉害,但,“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贺先生你坐!”温阮推着贺宴辞挺阔的背出去,等到贺宴辞在客厅沙发落座,温阮蹲在贺宴辞身前,一双小手乖巧搭在他的腿边,明亮的眸子眨了下,“我确实有那么那么一丁点小事要跟你商量。首先这绝对不是主要目的,给你做小点心吃才是最主要的,感谢贺先生在我生理期间,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贺宴辞怎么也不信,给他做点心是她的重点,无奈淡笑,“地上不凉吗?上次都跟说了,有什么事坐沙发上说是一样的。实在不愿意坐沙发,那坐我腿上?”凉是其次,家里暖气足,地上铺了地毯,不会冷,贺宴辞不喜欢温阮半蹲在他面前说话,瞧着小心翼翼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