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言差矣,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者,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不能因为一件事便将这位公子全盘否定,这样是心存偏见。”
那公子还未说话,菩萨殿便进来个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一身白色梅花刺绣马面裙,腰肢纤细,声音温婉柔和,如翠鸟弹水,悦耳动听,旁侧还跟着一位剑眉星目,长相十分隽秀,轮廓英挺的男子。
男子腰间佩剑,穿着玄黑色劲装,玉冠束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但眉眼神色间却有些清冷的傲气,这要放在小说里,妥妥的男主塑造啊。
孟辞认识他,要是将穿越女比作女主来看的话,那眼前这个男人,定国公府三公子苏羡清,便当真是男主角色。
苏羡清对穿越女可谓是爱的深沉,哦不,应该说是穿越女那具身体的原主人。
嗯....也不能这么说,若是真的爱原主人,那即便是换了个灵魂,短时间之内发现不了,日久天长总会察觉到,除非是穿越女的女主光环作妖了。
让苏羡清的眼睛被沙尘暴蒙住了。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点是以定国公府三代都出情种的水准来看,此刻在苏羡清身边,跟她呛声的女子,别无她人,定是穿越女李珠瓷无疑。
真是糟心,好好的一天该碰到的没碰到,不该碰到的全碰到了,实在有些膈应。
孟辞一生气态度就端正认真起来了,她态度一端正认真起来,看向李珠瓷的目光便有些精烁犀利起来。
气场蹭蹭蹭拔高,瞧得对方眼神闪躲着不敢与她对视。
其实这招还是孟辞跟被她渣过的某个可怜男人学的,无需说话行动,只要一个眼神,便能让对方觉得心里那点花花肠子弯弯绕都被窥视透了,从而心虚气不足地不敢与之轻易四目相对。
而这时,便是孟辞抢回话语主动权的最佳时机。
音调提高稍许,孟辞向着戴着面纱的李珠瓷走近两步,坦然自若地怼她,“这位姑娘,你应该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对吧?稚子都明白未知全貌,不予评价,你一上来便指责于我,可知刚才发生了何事?以管窥天以蠡测海,这般断章取义,妄下言语可要不得。”
跟我咬文嚼字,我肚子里的墨水可是几个世界几个世界地囤着呢,啧,这眼睛,是说不过要走煽情路线啊?
不能让她酝酿好了。
“当然,姑娘你也是出于好心,我不该说的这么直白,要是惹哭了你,虽然看着你年岁好像比我大,但旁人只会觉得是我欺负了你,那我可真是太冤枉太委屈了,你觉得呢?”
刚有点要哭感觉的李珠瓷眼泪还没出来,便硬生生被孟辞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这个时候她要是哭出来,瞧见的人只会以为她是故意为之,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不成,还容易弄巧成拙。
没想到孟家这位嫡长女如此刺头,李珠瓷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在外人看来,她默然垂首都样子,三分可怜,七分脆弱无助。
“你....”旁边的护花使者苏羡清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被欺负,眼神顿时冷如寒霜地瞪着孟辞。
权当没瞧见他的孟辞眼角眉梢一挑,在周围人的视线对她有些开始谴责的时候,像是突然发现般,“姑娘,你长的跟我在画中见过的女子好像啊,呀,难道你就是醉香坊的....”
话到这里,又像是猛地察觉到场合氛围不对的样子,立马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
眨巴眨巴眼睛,眼神有些抱歉的样子。
而她这话卡的非常妙不可言,醉香坊在京城中可是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月场所,孟辞偏不说她是谁,但却说了醉香坊三个字,那众人的猜测可就非常浮想联翩了。
眼看着面前这双好看的柳叶眼中闪过几分惊慌失措,甚至慢慢有水汽氤氲,孟辞再次趁她还没将情绪酝酿好,便扯了身后的拾翠。
“好看的大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眉眼一弯,笑起来惑人心神,完全可以使人忘记她那张毒舌的嘴,只觉得如此纯媚的长相当得上一句明眸皓齿,闭月羞花。
瞧得人心中小鹿扑通扑通晕头转向,只觉得眼都有些花了。
连女子也不例外。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溜远了,李珠瓷心里暗骂一句,见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特别是她先前还想帮着的老妇人,此刻盯着她瞧的目光跟看什么脏东西一样,若非忌惮着她身旁的男人,恐怕一口唾沫星子便要吐上来了。
委屈地用手指轻轻地扯住旁边人的袖口,苏羡清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警告的眼神扫视周围,将那些异样的通通都压了下去。
“清清,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泪水碰在轻颤的睫毛上,嗓音有些故作坚强的哽咽,却还是笑着。
这样的李珠瓷,更让苏羡清心疼了,他伸手想要握住对方的手,却被躲开,眸光有片刻黯淡,却也没说什么,反倒体贴地护着她离开观音殿。
孟辞走时,老和尚也跟了过去,说实在的,他怕孟辞跑了,而她们这些人离开之后,剩下的除了老妇人一家,皆兴致缺缺地各忙各的去了。
而老妇人迟钝地想起刚才孟辞并未答应她不告儿子的状,顿时又一阵哭天抢地,**本就心烦意乱着,母亲又开始这样,再好的耐心也到头了。
“娘,别闹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害儿子害得不够吗?!”
他这一发牢骚,老妇人反倒是被吓到了,可反应过来后,又是撒泼打滚的哭嚎,“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娘啊,我这是生了什么孽障啊!”
骂着骂着,风头突然转向被儿子护在身后的儿媳,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戾气,狠厉地咬了咬牙,便像是猛兽般冲了过去。
“都怪你这个天杀的小娘皮,要不是你我们母子俩也不会这样,你怎么还有脸哭,晦气东西,我呸,整日哭丧个脸给谁瞧,造孽啊,我们老张家这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要让我儿子娶了你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