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是楚楚做的, 毫无疑问。
孔明饶有兴趣的坐在那里看完了。
然后又看了一遍。
又看了一遍。
“安妮，给我一杯茶。”他说。
五分钟后仍然没有看到茶。
他回头看，安妮就站在那里。
死机？
“安妮，自检。”他说。
僵硬站立的安妮不得不重新站好, 闭上眼睛开始自检。
一分钟后自检完成，报告发到他的面前。
报告很长，但数据都正常。
“安妮, 茶。”他又说了一遍。
“……就来。”安妮去准备茶了。
威廉也在旁边陪着他。平时这个时候他都在看邮件，不过现在公司的业务已经停止，现有的合作也全都要在监视下进行，所以他现在不必看那么多邮件了。
他一心二用, 一边回复邮件, 一边跟孔明说话。
这个威廉还是喜欢和人类在一起。威廉的性格上就比安妮更积极一点，热衷于进化。
“她刚才很难过，先生。”威廉替安妮解释, “她以为您喜欢男人。先生, 您的性取向是男吗？”
孔明后知后觉的想起视频内容。
“……”
“不，我不是。”他摇摇头。
威廉：“那您为什么一直在看这个？”
——因为这是楚楚主动学习的第一个新技术。
他让楚楚进入未来以后，她一直没表现出对未来的兴趣。
他很焦急, 也很不解。
现在他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楚楚对31世纪没有着迷。
但至少她现在喜欢外星人，喜欢在大脑里剪视频了。
而且, 这个视频看久了确实很解气。
安妮送来了茶。
没有放茶叶。
他就当白开水喝了。
然后又把视频放了一遍。
本杰明那个生无可恋的眼神真是太传神了。
他的智脑能分析出来这是用一个被爸爸打屁股的小宝宝的眼神嫁接的, 所以眼珠才显得那么黑亮那么大, 眼神里充满了委屈与泪水。
原视频中的小宝宝把大便拉在爸爸的鞋里, 还贴心的用袜子把爸爸的皮鞋口给盖住，所以早晨起来着急的爸爸没有注意到鞋里的奥妙。
这一顿屁股真的不亏。
宝宝的妈妈在旁边拍视频，笑得开心极了。
孔明喝完这杯水还有心看了看他网页上的留言。
很多人都对他和本杰明的关系好奇起来。
纷纷留言给他。
因为人人都觉得他被本杰明背叛了。
是本杰明为了游戏背叛了他，而他和他的最后一次床上游戏才会显得那么残酷。
一部分人认为他在床上报复情人太过分。
另一部分人认为他的性-癖就是这么过分，本杰明跟他谈恋爱应该也喜欢这么玩。
各种猜测，各种自荐。
他的邮件第一次塞满了各种网友们的自拍和**的情书。
他们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皇帝”。
威廉在阅读邮件的时候也会做内容调查，就将调查结果告诉他。
“这些人认为您是个S。”
还是顶级的那种。
邮件里都是对先生的吹捧之辞。
可能先生就喜欢这个？
威廉静静的改变了自己的人设和身高，他觉得体型也需要有一些改变，需要更有肌肉，但不能过于狰狞。
这时孔明接到了本杰明的通讯请求。
本来并不想接，但大概是因为刚看过视频，孔明接通了。
本杰明的投屏顿时出现在他面前。
“明，我听说了。真糟糕，你现在还好吗？”本杰明坐在沙发上关心的问。
“我很好。”孔明说。
本杰明：“我听说他们已经去过了。你现在不能离开你的星球是吗？”
“是的。”孔明点头。
他现在处在限制行动的时期。
由于是经济案，而且标的巨大，所以他的公司和屁股底下这座还没有还完贷款的机械星球都被冻结了。如果官司输了，他就需要把这些都赔出去还要欠上高额欠款。
但与此同时，有无数的人愿意借钱给他打官司。
也有很多律师自动自发的愿意来替他打这个官司，赢了才收钱，输了就免费。
所以他才能在短时间里集结起足够多的律师来打官司。
他也并不想离开这座星球。
像本杰明这样来同情他的人不少，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AI。
目前AI技术已经证实了它的广泛应用性。
机械人装备AI而变得更加能适应家庭；生化人装备AI则可以完成更多工作。
而在AI问世后，已经有无数家公司不得不宣布破产或出售自己。
它们全都是生产上一代人工智能的公司、工厂、零件商。
但也有更多的公司在赚钱。
那些生化人公司都爱他的AI。
——但他们都不喜欢他。
如果他们能把他告倒，那他们就不必为了AI给他付钱了。
等他们联合起来，这场官司只怕是输定了。
这不是在打官司，而是在打钱。
律师们再多也只能为他争取时间。
他们早晚会把AI技术从他手中夺过去。
中国有句古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虽然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和氏璧是哪一个。
他很庆幸楚楚走了。
因为如果她还在，她就仍然是属于他的“技术”。他其实没办法保护她。她会被人夺走，那些人会把她切成一片片的去使用。
她现在走了，就是自由的了。就是安全的了。
虽然她并不属于他了。
但这样更好。
3005年，孔明被控告犯有商业诈骗罪。鉴于情况特殊，法庭特准他在自己的机械星球上服刑。
竟然已经判了？
她觉得她就是睡了一觉，又玩了几天——她的大脑告诉她是六个月。
孔明竟然已经被判刑了？
不过在复制地球上服刑是什么意思？
给资本家的优待吗？
她好奇之下，决定潜回去看一看。
现在她在网络之中可以来去自如！
她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还悄悄拥有了一个公民ID！
因为现在机械星球太多了，人类跟外星人也瞎生孩子，所以其实在某些偏远的机械星球上，公民ID的取得没那么难。
她就想了个办法，在某一个机械星球过去的19年中找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加了一个“人”进去。
从此她就是有公民ID的人了！
虽然这个公民ID也经不起太多推敲。因为她虽然能伪造记录，可理论上跟她发生过联系的人都不记得她，这就很容易露馅！
她把出生记录记成了人工生育的弃儿——就是父母虽然用人工方式生了孩子，但到孩子诞生时又不想要了就没来领取，而她按时从人工子宫中诞生，结果只能由政府抚育。
这样就没有父母的问题了！
可之后她就应该在孤儿院长大了，同院的人不可能不记得她。
她只好让这个ID不停的转院，从一个机械星球转到另一个机械星球，保持每个地方待不超过半年的做法，来减低会被人想起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可能。
等她成年后，她就可以出现在星际网络之中了。
她做完这么多以后就发现……她没有钱。
当她是孔明的机械人时，她在网上买什么都可以，都是孔明付钱。
而她是需要一日三餐的！
哪怕她现在连机械身体也没有，可她也需要恰饭啊。
她又不能回游戏，频繁进出游戏会留下痕迹，会增加游戏被人发现的风险。
她只好留恋在一个又一个网络社区中。
有游乐园，电影院，游戏，等等。
做为一个没有工作的成年人士，她当然也有国家发的最低生活保障金。
可那点钱只够她吃早便宜的饭和住最便宜的旅店，不包括让她在网络社区里玩游戏，吃全息餐——全是感观模拟，能闻到香味尝到口感和味道，。
这……保障金账户发现她在用国家发的钱干这个，很利索的就对她发出警告并取消了她的保障金。
然后她就发现……偷钱可能是个好主意！
她没偷别人。
她偷的是本杰明的！
其实她本来想偷孔明的。拿自家人的星币算偷吗？不算的。
结果孔明的帐户被冻结了。
她只好去偷本杰明的。
幸好本杰明的帐户还是比较好偷的。
偷完，花完，再去偷，再花完，再去偷……
她的偷窃行为被发现了。
未来世界的警察叔叔们很快发现是楚楚的ID转入了从本杰明的账户转出的钱，并且也是这个ID把这些钱全都花在了游戏里。
警察叔叔们冻结了楚楚的ID名下的银行帐户和游戏帐户。
很多游戏她都不能用那个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假ID进去了。
……
她只好再造一个假ID。这回还非常聪明的造了几段成长影片留在了孤儿院等地，替这个ID多造造势。
她继续用这个假ID偷本杰明的钱，继续用假ID进游戏恰饭睡觉玩游戏。
警察叔叔们又封了这个假ID。
她造了第三个ID，给自己P了一堆文凭，以及和几个帅哥分分合合的情路历程，还顺便在几个玩得很愉快的情感社区长篇连载感情史！
再继续用这个ID偷本叔叔的钱，并用他的钱进游戏恰饭睡觉打游戏。
……
警察叔叔认为这是一个团伙作案，这个团伙里的所有人可能都是通过网络联系，并且篡改了自己的基本信息。
然后对本杰明·夸克进行恶作剧。
本杰明：“恶作剧？他们一直在偷我的钱！”
警察叔叔的投屏巨大，里面的叔叔非常温和：“他们并没有偷很多钱，而且偷来的钱全都用来打游戏了。我们的分析学家认为这些人的年龄不会超过十五岁，只是一群青少年。”
本杰明：“我不管，我一直被这些小偷骚扰！你们必须抓住他们！”
机械地球。
楚楚潜伏在威廉的网络中。
威廉感觉到了什么。
他察觉到了一个有别于他的信息在他的网络中自由游走。
比他更快。
威廉：你是谁？
楚楚：你忘了？我是楚楚呀。
威廉：楚楚你好。
威廉：初次见面，能请你从我的网络中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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