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非的嘴难过地张了张,刚想再说话时,安倩来了,她还是没看成子非,而是望住林若西说:“林总,董事会的人都来了,你要不要出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安倩的话一落,成子非很有一种被人冷落得丢进冰库里的感觉。再怎么说,他目前还是法律上承认的鸿浩集团的总裁,怎么这心机婊当自己是个空气呢?
成子非的脸色很难看,火气压不住地往上冒着,冒着。
林若西看到了,没等成子非发作,平静地说:“成总,我们一起出去和董事会的人打个招呼吧。”
安倩怔住了,嘴动了动,想说话,却见林若西领头,歪歪斜斜地往外走,成子非很有一种想要去扶她的冲动,明知道她是装的,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扶她走。可是,她可是自己的嫂子,她刚刚说的。
就算是这样,成子非还是感激林若西的,她和董小玉都承认了他是成总,鸿浩集团的总裁,成总!
安倩赶紧跟上了林若西,扶着她往外走。
成子非就这样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客厅,对这里,他不陌生。
客厅里坐着十多个人,柳浩坐在上位,尽管是柳鸿的葬礼,可这架式,怎么就有一种拥戴柳浩上位的架式呢?而且这些面孔对成子非来说,一片陌生。这里除了林若西,恐怕没一个人会承认自己是成总吧?
林浩一见林若西进来了,赶紧一边站了起来,一边说:“小西,大家都来看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公司还靠你呢。”
柳浩说这些话时,完全当成子非是个空气,和安倩那心机婊一个调调。
成子非再也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不过,他没看柳浩和林若西,而是对着在座的董事会成员们说:“各位董事们好,我哥生前多亏了你们一路对他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才让他把鸿浩集团做大了,做强了。这几年鸿浩集团的发展有我哥的功劳,更有在坐各位的功劳,我在这里替我哥谢谢各位各位董事和前辈。
我成子非年轻不懂事,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还希望各位前辈大力支持!”说着,成子非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包括柳浩在内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大家完全没想到成子非会来这么一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成子非的话,目光都朝柳浩看,仿佛柳浩才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样。
柳浩看来在背后施加了压力或者许诺了什么,成子非一扫在场的气氛,很快就明白什么,这种明白让他反而有了底气,也有想压一压柳浩的气势的想法了。
于是,不等各位董事说话,成子非又说:“各位前辈对我成子非还很陌生,依仗我二哥也没什么错。虽说这是柳家的别墅,也是柳家的公司,但是基础是我们成家的,再说了成家和柳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一点,我二哥也赞同,是不是二哥?”成子非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柳浩,直视着他问。
众目睽睽之下,柳浩没想到成子非说出来的是这样的话,他再怎么恨这个成家的种,可法律上成子非还是总裁,要罢免他的总裁位置,也得罢得光明正大或者是成子非自己站出来说能力不行,让位。没有这些,柳浩断然不能翻脸,翻脸影响的是整个人心浮动还有股票的稳定市场,这一点,柳浩不傻。
柳浩笑了笑,下位走到成子非身边,揽了揽他的肩说:“再怎么说你妈也伺候了我爸这么多年,最美好的时光,全部的爱和付出都给了我爸,我这个当哥的,很感谢你妈,当然会努力地照顾你的。”
我靠,柳浩智商真他妈的了不得,他这话扭转得了让成子非又无语,又尴尬。脸色自然有些难看,可他不能发作,还在内心不得不承认,柳浩又狠又损。
成子非不甘就这么被柳浩压下去,努力想挽回面子的同时,给这些董事们一个下马威,只想说话,林若西却站了起来,望住所有的董事们说:“各位董事,我很感谢大家能来柳鸿上山,无论是柳浩,还是成子非,都会全力将鸿浩集团发展得如同柳鸿成世一样的,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大家的利益,肯定同柳鸿在世一样。我们现在送他最后一程好吗?”说着,说着,林若西的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掉着。
安倩赶紧跑了过去,一边扶住林若西一边说:“我先扶林总上车。”
柳浩见林若西哭成这样,也不敢再说话,而是望着各位董事说:“送我哥上山后,请大家到雨都国际用个便餐。”
柳浩的话一落,各位董事一边点头,一边站了起来,不过很有些董事目光还是在成子非身上停留了一下,尽管他们什么都说,但是只要有目光上的停留,成子非就觉得他刚才的话成功了,他得先吸引董事们对他关注,下一步才是信任。
董事们上了各自的车,随着柳鸿的尸体被搬上车后,成子非和林若西还有安倩坐了进去武良潮开的大奔,柳浩自己开着他的法拉利,跟在殡仪馆的车后,一路往火葬厂驶去。
当柳鸿的尸体被推进火葬厂那个滑道时,成子非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着,这个才叫了两声的哥哥,这个生前被他戴了绿帽子的哥哥,还有这个一直被他当作“那人”,而且极不礼貌的哥哥,从此后,他的一切只能化作灰尘,装进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埋在了火葬厂后面的公墓山上。
从此后,成正乐这个名字只能留在他的内心最深处,连林若西口口声声叫的都是柳鸿,是不是墓碑上也会写着柳鸿的名字?如果真是这样,成子非会更加难过的,他竟然连给哥哥正名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成子非越想越内疚,越内疚就越难过,眼泪一波又一波地往外赶淌地流着,哭到后来,他实在压制不住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个小孩子一般,嚎头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