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耀荣迅速点了点头,他很快脸上又闪过了一抹愁苦的神色:“但他常年搞实验和分析,一般不怎么回来,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够叫得动,唉,我先试试吧。”
邵雲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辛苦。”
“麻烦问一下少夫人那边是不是挺严重的,我得做好心理准备。”谭耀荣觉得他看起来还算是好说话,忍不住追上去多问了几句。
“稍微有一点,所以要麻烦你了。”邵雲铮开口。
谭耀荣犹豫了片刻之后,轻声的开口询问:“我也有点不敢去问,你您能不能帮我要一份有关少夫人之前的家庭背景?”
“之前我去咨询的时候,有好几次想要问,但都问不出口,我们毕竟是打工的,更何况我在这方面也不算擅长。”
“我拿这个东西发过去了,我女儿看看,看看她能不能帮上忙。你觉得行吗?”
因为邵雲铮刚才自己提了一嘴让他女儿来试试,现在人家又提出来了,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于是特别应承下了。
谭耀荣说了好几句感谢之后没敢再耽误,赶紧往温舒潼的病房那里走去。
霍彦霖也没回自己之前带到房间,而是就坐在温舒潼那间病房外面的休息椅上。
他卡的角度刚刚好,从房间里面看不到他,但如果房间门留一个缝隙的话,最好能够听到里面的声音。
谭耀荣刚到门口就看到他坐在那里,正要打招呼,霍彦霖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他也没敢再多说什么,跟黄淑云他们简单交谈了几句之后就迅速进去了。
“少夫人,是我,我们上上星期还见过面。你还给我弹了一个钢琴曲,你还记得吗?”谭耀荣进去之后就单刀直入的开口。
“嗯,我有印象。”温舒潼轻声的回话,离开了霍彦霖之后,她的情绪好似平稳了许多。
可她这样的平稳,却莫名的让霍彦霖心中一阵酸涩。
明明自己才是他最亲近的人,可温舒潼看到他的时候却避之不及。
房间里面的声音低了下来,谭耀荣就像是聊家常一样,一直跟温舒潼闲聊着。
话题扯来扯去,他状若淡定的开口道:“说起来我每次拜访您的时候,霍先生都会在旁边等着。我之前见过不少的病例,也看过不少的病人,但是像霍先生那样那么关心自己老婆的人还是少数。”
“是吗?”温舒潼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语气却听起来有些敷衍。
霍彦霖不由自主的坐直的身子,静静地倾听着那边的动静。
“是啊。来,您手稍微放一下,我给你做一个检查。”谭耀荣继续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还有两个那么优秀的孩子,别人家孩子那是其实火箭也追不上他们。这种人生,简直可以成为赢家了吧?”
“这样的生活就能算得上是人生赢家了吗?那你知道我之前经历过什么吗?”温舒潼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如果你知道你曾经经历过欺骗、谎言、羞辱,所拥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一个人良心发现的愧疚,你还会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霍彦霖垂在一侧的手中仍然收紧,瞳孔微缩了一下,几乎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过去。
正在门口的黄淑云和霍严山表情也一下子变了,迅速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霍彦霖。
谭耀荣手中还没拿到温舒潼具体的资料,对这段过往自然也是不了解,他一下子就卡了壳。
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此话怎讲?我怎么有些没听明白呢?谁之前欺骗了你?”
“是他让你过来的对不对?”温舒潼再一次平静的询问,“他让你从我嘴中套出话,想要听听我为什么会那样对他,是吗?”
“不是的少夫人。之前您不是有头疼的毛病吗?我怀疑是情绪引起的。这次他们担心也是情绪的问题,所以让我过来看看。”谭耀荣的心理素质很是不错,一点也不慌张。
“我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恐惧过去,怨恨自己做的选择,也对不起那个人。”温舒潼十分冷静,“跟他说,不用找人过来看我了,我没有其他的事情,我现在也很清醒,你走吧。”
霍彦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心中就好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把他整个人给摁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之中,没有办法漂浮上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窒息。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谭耀荣自然是束手无策,只能起身走了出来。
温舒潼不光对他下了逐客令,没过一会儿邵国平和齐思云也一块出了病房,门被紧紧地合上了。
齐思云和邵国平愁容满面,齐思云出来的时候更是眼睛都是红的,差点流下泪来。
谭耀荣局促站在门口,一脸的无可奈何:“没办法,我实在不是这个方面的专家,我刚才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没有问题。我不管跟她说什么,她都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没事,我们都听见了,能够理解。”霍严山跟他经常见面,两个人就跟老朋友似的,“辛苦了,这时候了还打电话叫你过来一趟。”
“霍董这样说就折煞我了,您家里的事情我辛苦几趟也是应该的。”谭耀荣连忙开口,“是这样的,你们想办法安排少夫人做一次颅磁,可以对大脑进行电击刺激,或许有些作用。”
霍严山点了点头,又寒暄了几句,便让谭耀荣走了。
齐思云抹着眼泪:“我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恐惧和慌张的,她对外界很排斥,但现在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冷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也觉得怪怪的,一开始像是应激反应,现在就好像是换了大脑。”黄淑云也同样皱着眉,“该不会又是跟之前一样吧?”
“我们几个人在这里瞎讨论有什么用,彦霖还在那边坐着呢,倒是先关心关心他的想法才对。”邵国平在一旁开口,“咱们担心也是瞎担心,哪能比的上枕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