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行动的最大难处在于,进入西山县最便捷最悄无声息的方法,就是通过郁吟县。但是进入郁吟县最快的方法是从门户大开的平原那面进入,但这样的话一定会打草惊蛇的,到时候孩子被人藏起来,找不到孩子得不偿失。”一个刑警指着地图说道。
“我们也可以从郁吟县的后面,翻越大山过去,但这样的话我们不清楚地形,很有可能会迷失方向。当然也可以找当地的向导来解决这件事情,但我们最怕的就是向导本人有问题。”
温舒潼摸了摸下巴,突然问道:“这个郁吟县能连网吗?能搜索到卫星信号吗?他们穷归穷,总有电脑吧?”
刑警诧异的抬头看:“什么意思?”
温舒潼伸出青葱玉指点了点地图:“郁吟县背后的这座大山,我们从这里过去。我有预感,孩子们在这里。”
其中一个刑警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觉得孩子们会被藏在深山老林里?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所以根本没必要把孩子藏到这里去吧。”
温舒潼看着对面那个刑警,她隐约感觉到要不是霍彦霖在这里,他们有所顾忌,这会儿就提着自己的领子晃一晃脑袋,看看有没有进水了。
他们一定也不理解为什么这里会混进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并且张口闭口就是直觉、预感。
但是,温舒潼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以一种不讲理的态度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刑警们当然也不能任由温舒潼瞎胡闹,最后还是分了另一批人从原本计划的路线进行,进行两方夹击。
温舒潼慢吞吞的往自己手上缠弹力绷带,她习惯性的在这种时候进行思考。
缠完绷带又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武器,确认无误以后,这才直起腰,看向了霍彦霖。
她在灯下垂着长长的睫毛,认真和散漫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情绪放在同一个人身上,竟然如此的和谐。
不知不觉间,霍彦霖竟然看的入了神。
看到温舒潼抬头看见的自己的时候,他厚脸皮的硬扛着没移开视线,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太紧张,跟紧我。”
温舒潼茫然的点点头,心想我表现的很紧张吗?
她不知道的是,她来的路上确实很紧张,紧张的脸色都是苍白的,霍彦霖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都开始思考意外出事,自己这个陪同的会不会承担法律从责任了。
一行人进入郁吟县背后的大山之前正好是天将破晓,天色昏暗,还未大亮,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大山。
“理论上看,还有多久能到?”温舒潼小声喘着气的问道。
霍彦霖无奈伸出手托着她的胳膊,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你中途不让休息,一路拖着队伍向北前进,还不允许抄近道翻山,就这个速度,估计走到中午也到不了。”
温舒潼一皱眉,掐了霍彦霖一把:“别胡说,真当我没数呢。这条山脉并不长,走到中午我都能跑一圈了。”
霍彦霖撇撇嘴:“知道你还问。”
“我问的是什么时候到村子里啊。”温舒潼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不知道村子的具体方位在哪儿,我只知道在北面。”
“你为什么非要往这边走?”霍彦霖突然问道。
温舒潼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固执的带队前进,而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她这样胡作非为。
或许是,有理由的。
他在火车上盯着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背影看了两个小时,他亲眼看着她吃不下饭却强迫自己吃糖块吃到齁的恶心,看见她偷偷喝三杯咖啡强行打起精神亲自深入深山老林。
要是温琳琅在这里,估计早就娇滴滴的说,自己皮肤怎么娇嫩怎么不能喂蚊子喂虫子了。
但是再看看温舒潼呢,她穿着专业的紧身作训服,身上每一个口袋都物尽其用,创可贴,小瓶酒精,小手电筒什么的,全身都是,别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偷偷放在身上的刀子了。
天刚破晓,微弱的晨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照射到树林里,影影绰绰间,窸窸窣窣间,树林里只有轻微的脚步声。
就在两人相互扶持着前进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惊呼。
那声惊呼可以说是很低弱了,简直可以忽略不见。
但是因为几人为了寻找孩子几乎打开了全身所有的感官,所以很敏感的捕捉到了那道声音。
但之后,树林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温舒潼皱眉,缓缓的蹲下身,左手触底,左耳微微侧下去,感受着地面震动。同时前面正在开路的一个侦察员趴在了地上,用耳朵贴地听着声音。
十秒钟后,两人同时抬头,开口说道:“有人过来了,大概五百米。”
两人话音同时落下,温舒潼又随之补充了一句:“两点钟方向。”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山脉的顶端,但因为山脉是纵向进行的,由南向北,因为上面种满树木,山顶的几人并不突出。
不过,两点钟方向,大概可以说是在山的脚下,也就是靠近村子里那面了,他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朝着声音来源迅速冲过去,另一种选择就是倒退到山脉另一侧,利用山体隐藏自己,保证安全。
几人对视一眼,一致做了一个决定,沿着山脉朝北直线跑去,随着他们的跑动,和声音来源地越来越近,方向也变成了三点钟方向。几人转身,迅速趴下,看向山下。
在他们的跑动过程中,对方应该也进行了行动,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但是很快又有另一波人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群穿着粗布短衣,衣服乡野汉子打扮的男人,并不是很雄壮的身躯,但是一眼看上去就能知道是那种常年体力劳动,干农活的人。
他们年纪大多在中年上下,领头的人贼眉鼠眼,后面跟着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其他人或者拿着锄头,镰刀,或者拿着菜刀,开山刀,甚至有人扛着一把土制的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