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东语开始觉得江澈不对劲, 是他那越收越紧的怀抱。
她敏感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看,江澈的眼神更不对劲。
虽然江澈此刻已经是全黑眼眸了, 但整体的表情可以看得出, 他是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的,亮到到达狂热的程度。
刚刚他为复仇狂热,神情间隐隐已经有癫疯的感觉, 现在看她,不仅是疯,还痴了。
“我好像记起来我们发生过的一点事情了。”他脸色怔然里还带着点害羞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我先说喜欢你, 而你拒绝了。”
语气里,他是为他自己生前的坚定与直白而震惊的, 可是说着说着, 却是理所当然的欣喜若狂, 好像他发现了好东西,当然应该主动且迫切地追求一样。
封东语默默地挪动脚后跟, 企图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一点。
谁知她只挪动半步,江澈就前进一步, 她完全白挪了。
她怕他更靠近,只能脚板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凝神盯住他。
江澈此时正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为新获得的他自己的记忆而嘴角甜蜜地勾起。
封东语真的难以理解他,他能从那个她对他爱答不理的生前记忆里能捞到啥甜蜜感啊。
难道爱人比被爱更爽吗?
没怎么真正爱过一个人的封东语领悟不到江澈的快乐。
江澈还在感慨:“我都忘记了,幸好你都记得,而且你……”
他想到了什么, 立刻靠近抱住了封东语,很是幸福地说:“你之前说你太怕失去我,所以主动亲近我对吗?我没想到我对你来说也那么重要。”
他比封东语高很多,只能弯腰把他的脖子和封东语的脖子紧贴着。
激动起来说话的时候,他那明显的喉结不断上下移动,磨人地刮着封东语的脖子,并把他不断升温的体温传递过去,导致二人接触的皮肤变得越来越酥麻。
封东语皱着眉头推开他,他就弯腰和她对视。
他眼睛笑眯眯的,眼眸黑色的范围小了很多,没有那么恐怖了,眼尾上翘,狡黠得像狐狸,偏偏他还用高高的鼻尖则轻轻蹭了蹭封东语的鼻子,细微的动作暧昧又依恋。
他本身就长得异常漂亮,当这种动作明晃晃得好像……勾引的时候,莫名地蛊惑人。
封东语有那么几秒被他蛊到,忘记了呼吸。
但是她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女配,这种女主才能享受的快乐,她还是别享受吧。
虽然不至于被折寿,但她怕她自己表现不好和男主一起被读者骂,然后投诉太多被扣钱就不好了。
男色和金钱之间,她会坚定地选择金钱。
好吧,有犹豫了一下,不是那么坚定,因为这个男色……咳,的确比较引诱人,但幸好她定力还行。
她清了清喉咙,干咳几下,很绿茶地纠结了下,说:“你没事就好,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只是纯洁的家人关系,男女有别,尽量别做这些过于亲密的行为。”
简而言之,男主江澈是被她这个恶毒女配当备胎对待的:
以家人为借口保持联系,忽远又忽近,说着很在意,但就是死活不愿意在一起。
封东语轻易地就让自己的行为贴合了绿茶的精髓。
江澈皱起眉头,又把她拉入怀中,像老师对学生一样,耐心细致又温柔地点拨道:“你是不习惯所以有所顾虑吗?看清楚你自己的心吧,你就是特别需要我。”
不过点拨着点拨着,他越来越自信,眼里带着点醺醺然的得意:“之前你主动亲近我的时候,我能深深地感受得到你内心深处的感情,你对我绝不止是纯粹的亲人关系。”
但是得意地说完,他又忽然陷入更羞涩的状态,揽住了封东语的腰肢,把头再度埋到封东语的脖子弯曲处,语气内向羞涩,声音闷闷地说:“你、你那时候把我都吓到了。”
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肯定已经坚定地认为封东语爱他爱惨了,所以说话有恃无恐,像被泡在蜜罐里一样
封东语试图挣扎,却发现他越搂越紧,他甚至还试探着吻了封东语的脖子一下,让封东语瞬间身体如被电击一般,身体瞬间酥麻一阵。
厉鬼的吻很是特别,是湿冷湿冷的,如同阴天的雾水一般潮湿,偏偏江澈激动起来,唇瓣的皮肤又是格外灼热。
她的脖子很是敏感,骤然感受这样的温差,根本遭受不住。
偏偏用力推开他后,她又直视到他动情之后雾蒙蒙的眯着眼睛的样子……
他现在明显极度迷恋她,在她面前已经变得人畜无害,让她下意识格外安心,而他不详的鬼气,只是为他平添一份不一样味道的邪气罢了。
美人如此,让人看得更是心脏漏停一拍。
封东语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他此刻的外型迷惑着,可是真的就愣神片刻了。
江澈特别会抓住机会,本来被她推开,还有点小委屈,见她晃了晃眼眸失神了,就嘴角翘起,得意地又埋入她的脖子,从脖子处开始亲吻。
他比女主会来事多了,明明没有什么接吻经验,可是每一次往她脖子上落下热吻的速度,还有唇瓣在皮肤上缠绵的细节的感觉,像极了封东语曾经对他做过的。
他是最好的学生,甚至还凭借着感觉,有种青出于蓝的趋势。
曾经少女靠这个让他僵滞得动弹不得,他现在就下定决心,试图通过这样来让少女认清内心。
他目标明确,敢于行动,不顾后果,一下子就有所收获。
不过亲着亲着,他自己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了,自己反倒先沉沦到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像俘虏一样了。
而封东语,虽然被他撩拨出一点感觉,但现在好在看不见他的脸,艰难地清醒过来,按住他的头,果断拉着他一路到床上。
这个客栈的房间并不是江澈熟悉的,可是既然身为鬼魂,对方位的记忆,对周围物体的感应,会比活人高出很多。
不然也不会有一些连眼睛头颅都不见的鬼魂,却能精准地在街上游荡去想要去的地方了。
他感觉封东语是把他往床上带的,立刻停住了亲吻,期待又紧张地任由她摆布,像个乖巧的大型娃娃。
偏偏封东语只是推他上了床,然后迅速把被子完全盖在了他的身上,想要把他的容颜被牢固地挡住,这样她好不容易再受他的影响。
她快速地说:“你好好待着,别乱来。”
她完全忘记了他是鬼,他的身体愣住片刻,虽然移动不了被子,但是努力穿过被子。
很快被子塌陷一处,他的半个头颅出来了。
这灵异的一面,让封东语立刻手抖地放开被子,迅速跳离床上,她这次毫不掩饰对他鬼魂形态的恐惧了:“你别这样,好吓人。我真的怕鬼。”
江澈顿了顿,安安静静地缩回去,躺在被子底下,闷闷地说:“所以你是故意盖住我,让我别动你?”
他的声音很可怜,但封东语不敢再乱泛滥同情心了,立刻坚定地说道:“是。”。
她在盖住他之前,早就想到了如何摆脱他的亲密行为,如今便是稳扎稳打地坦白自己的害怕与为难:“其实主人,奴婢还有一件事瞒着您,请您原谅。“
话语里的自称和对对方的敬语,一下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澈不高兴地消失在被窝里,让整个被窝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泄气后,浓雾在封东语面前凝聚,他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答应过我的,要叫我初妄。”他坐到床上,阴沉着脸色说道。
屋内光线不好,他靠着黑雾来来去去,身体像是消耗了能量一样,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更显得灵异惊悚了。
但封东语知道,他只是在生闷气,并不会伤害她,所以这次她并没有生出恐惧之心。
封东语下意识不去看他的脸,低头说道:“好的初妄。我想和你坦白,其实那些天我亲近你,也不单只是怕你离开,实际上我一直很怕鬼,你说你要杀我,我又难过又恐惧,想着你曾经说喜欢我,想做出点亲密动作,同时给你喝血,看看能不能唤醒你的记忆,或者让你愣住后放过我。”
她羞愧起来:“我那时是没办法才那样,看到有用后,脑子更是空白,想要保住性命,就开始乱来了。所以我对你真没有那种感觉,我只是贪生怕死罢了。”
这看似坦白求原谅,但实际只是纯粹说明情况,想要继续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封东语终于说明白,放松了点,快步去桌子上拿了江澈的画作,然后低着头跑到床边,又特意与床隔开一点距离。
她远远地递着画轴,建议道:“初妄,你身体都变透明了,你要不回这个容器里休息下吧,我给你抹点血。”
江澈没动,而是低着头沉思,也没让她看得见表情。
良久,封东语的手举得有点酸了,误认为江澈是故意当做听不到,以便不回答她。
于是她把画轴快速放到江澈身旁的床铺上,然后立刻又远离了,说道:“我知道你可能暂时接受不了,你不想进入画轴中也行,我们都睡觉,都给我们互相一点时间,睡醒了明天再聊吧。”
封东语看了眼四周,没看到这客栈有什么大柜子和箱子来装备用的被子,又立刻报备道:“我先出去找店小二……”
“找他干什么?!”江澈终于打断,声音非常暴躁,“你就那么想远离我吗?”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站在床边的小阶梯上,本来就高的身体,一下子更显得高大了,如同一座随时准备崩塌的大山,给人极大的压力。
封东语连忙道:“我是去找店小二拿被子,想打个地铺,我们男女有别,在这屋里睡一起不合适啊。”
“男女有别男女有别……”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发作,可是却忍了下来,说道,“那你也不用出去,帮我把卷轴放到桌子上,我去那边休息,你到床上休息吧。”
封东语放下心来,把卷轴立刻抱到桌子上,江澈则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心情不好,都不想模仿活人走动了,直接悬浮在空中,封东语把东西放到桌面上回头一看后,视线立刻又回到桌面上。
但这一看,她更不好了,因为严罗安送的翡翠玉佩还大大咧咧地放在那上面。
现在江澈还在她身后,她快速琢磨了下,还是不能让江澈看到这个,免得勾起他之前的记忆。
江澈别说尸骨未寒了,尸体的尸僵都没有解除,严罗安就直接找她表白,那不是给江澈找气受吗?
江澈刚刚明显已经对她又情根深种,很是痴狂了,偏偏她在泼冷水,让他烦闷不堪,那这送上门的严罗安,铁定是他的发泄怒火的目标啊。
男女主可以反目成仇,但绝不能因为争风吃醋反目成仇!
封东语极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迅速转身引起江澈注意力的同时,右手伸到桌子上,想立刻拿走翡翠玉佩。
当然,她还匆忙和江澈说话,更吸引江澈的注意力:“初妄,我……”
江澈忽然把手指轻轻放在了她的嘴巴上,让她闭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真的被她的脸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此时封东语已经拿住了玉佩,藏在袖子里,正要松一口气,谁知道突然听到江澈冷冷地说道:
“你刚刚在藏什么?”
他居然看到了!
封东语冷汗一下子从背后冒出,霎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
江澈也不需要她回复,准确地把她的右手抓起,掀开长长的袖子,面无表情地检查。
封东语知道,事到如今,也不能再藏了,她表现得越在乎,反而越会促成江澈这个男主吃女主的醋的局面。
于是只能悲哀地摊开手,露出了掌心里晶莹透亮的翡翠玉佩。
江澈一开始的眼神还只是疑惑的,可是他很快一只手捂住了头,身体颤抖了下,好似恢复了对应的记忆,森冷地看着那玉佩说道:“表姐送的贵重玉佩啊。”
封东语不敢吱声,安静如一只笨笨的木头鸡。
江澈想要拿起那玉佩,但没有拿起,只能触摸。
他便缓慢地抚摸了下那玉佩,绿色的翡翠与他惨白如白墙的手指对比起来,格外显眼,让他的手指显得如同白骨一样渗人。
“我有点后知后觉,现在才记起来,我这个表姐,刚刚好像是到你的房中,和你表白了对吧,还说她的是男人,可以娶你。”
江澈温柔地说道,但脸上没有任何一点笑意,眼神也凶狠又严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断在这里,是写得正上头的时候,闹钟提醒我九点刚好写到这里,我发表了继续写,努力今天晚上加更,12点还没有加更会发请假条提醒大家。
还没有检查错别字,等我写完加更再说,
感谢在2021-08-26 21:00:32~2021-08-27 21:0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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