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小贱蹄子没死,我也不要了,江大娘子,你赶紧把那二两银子还给我!”
外头,是一个女人骂骂咧咧且气急败坏的声音。
“林娘子,您别啊,那丫头是您亲自上门提的亲,既然没死,您把人领回去便是,咋还有把钱收回去的道理呢!”
听到外头的声音,李洛央缓缓睁开了木然的眸子,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指,躺在冰冷坚硬的床上看着满是漏洞四处灌风的屋顶,躺了一晚上,身子都有些麻木了。
整整一晚上,她才彻底消化了原主的记忆,一时间很难相信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修真世界里,且还是个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
她叫李洛央,来自于一个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一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名字的苦命小丫头。
今年十五岁,她还有个弟弟,叫李洛云,是个傻子。
她原本是京都里大人人家的嫡女,出生那遭路过的许是酸楚是个天克的命格,又因在五岁那天弟弟出生便是个不会哭的智障儿。
李家老太太更是险些心梗丧命,连带着她母亲也因难产大出血而死,于是便想起修士的话来,细思极恐下便着急忙慌的将姐弟二人送来了偏远的安阳村。
这一待便是十年时间。
外头的江大娘子原本是要把李洛央嫁给村长大人的残障儿子当娘子的,奈何那丫头竟然是个烈性的,大婚当晚伤了村长大人儿子的命根子,村长一怒之下便让人其活活打死了。
她也没想到李洛央那贱丫头竟然还能活下来,明明眼瞧着断了气扔到了后山里,等着被财狼虎豹分食,夜里竟然满身是血的回来了。
“你当我是傻的吗?那贱丫头伤了我儿子,如今我要她回去做什么?烧香拜佛的供着吗?我不管,你把钱还给我,这臭丫头我也不要了,我还要拿着这钱去给我儿治病呢!”
但是这到嘴的肥肉,江大娘子怎么可能舍得再吐出去。
便低声下气的哀求:“林娘子,你就饶了我吧,你把那丫头带走,随便怎么折腾都行,成不成?哪怕是弄回去当个丫鬟伺候您这一家子的,不比那二两银子来的好么”
林娘子转念一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依着江大娘子的尿性,也没真的指望江大娘子会把那二两银子给吐出来,说不定将这丫头收拾收拾,卖给镇上的人牙子还能换些银子。
砰的一声,那原本就残缺不全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李洛央歪过头,神情木然的看着她们。
脸上干了的血迹还没擦,白着一张脸,木然僵硬。
“臭丫头,还不赶紧起来跟林娘子回去!林娘子大发慈悲收你回去做个丫头,便不计较你伤了瑞哥儿的事情了!”
江大娘子一个箭步冲过来,就要抓着李洛央的手了。
然而还不曾触碰到,反而却被李洛央一把抓住,她就躺在床上,手中力气却大的出奇。
伴随着咔擦一声轻响,杀猪般的惨叫声几乎要掀了这破屋子的房顶。
“小贱人,你竟敢……啊!”
江大娘子一句话还没说完,李洛央手掌翻转,她的手腕也跟着翻转,江大娘子疼的直喘气,好一阵冷汗连连。
“李家送我过来,可不是让你这般作践我的,又是谁给你的资格,将我卖给一个残障废物当娘子?”
她从床上坐起来,面色阴沉的盯着江大娘子疼的煞白的脸。
一旁的林娘子最听不得旁人说她儿子是个残障废物,当即大喝道:“快把那贱丫头给我绑回去!真是好一身贱骨头,看来是打的还不够!”
她带了不少人来,都是村子里体型彪悍的好手,原本就是为了撑撑场面,吓唬江大娘子的。
三五个男人朝她过去了,手里还拿了麻绳,李洛央眼尖的瞥见床头一旁立着的破木棍,直接操在手中。
身子绷紧,如同那蓄势待发的狼!
几个男人冲过去就要抓着她的双手,李洛不躲不闪反而迎了上去,一手抓着冲过来的男人的衣襟,屈膝狠狠上踢。
手中木棍反手一敲,精准无误的敲在身后之人的脑门儿上。
不过眨眼功夫,几个壮汉倒了一地,顷刻间那木棍便到了林娘子的面前。
林娘子心头狠狠一跳,便立马对上了那一双寒光
凛冽的双眸,而她身后,是倒了一地不停哀嚎的壮汉们。
她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嘴唇发抖:“你、你要做什么?!”
李洛央沉默的想了想,问:“林娘子还要带我回去吗?”
林娘子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哪儿还敢啊,连忙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的就落荒而逃了。
“李洛央,你做了什么!”刚从县里回来的张雪玉瞧得屋子里的狼藉,还有那倒在地上不停哀嚎的江大娘子。
她是江大娘子的幺女,头上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在县里做活营生,一个是个秀才,四处卖弄自己的才气。
“没怎么,只是扭断了她的手而已。”
她上前将自己娘扶了起来,李洛央走出门,正是早晨,刚刚入秋的天儿带着几分寒凉。
远处一抹瘦小的声音,背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背篓,正费力的朝这边走过来。
她心中一动,默默的站在门口看着。
“好你个丑八怪,竟然拧断了我娘的手,我张家供你吃供你喝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养了个白眼狼出来!你怎么不去死啊!”
张雪玉狠声怒骂着。
“阿姐!”
院门外,李洛云放下身后的背篓,立马飞奔到了她怀里。
她一怔,随后回抱着他。
“手可疼?”她蹲下来,看着他满是水泡的手。
天还未亮,李洛云就出去割猪草了,这会儿刚天亮就回来了。
张雪玉来不及教训李洛央,只因江大娘子疼的直叫唤,她得赶紧去找个大夫来,却又狠声对她威胁到:“臭丫头,你竟敢伤了我娘的手,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去找大夫了。
“阿姐,阿云的手不疼,阿云只要割满了一背篓的猪草,就能有早饭吃了呢!”
分明已经有十岁的年纪了,看着却如同七八岁的孩童那般瘦小,面黄肌肉,双眼下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