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无言,对方登时又是一个上前,殷红的嘴唇立马便要亲上,戒心呼吸一窒,迅速侧头,同时双手举起,示弱投降:“好,我带你去,你先放开我。”
傅剑灼热的呼吸在她脖颈一侧露出来的一小片皮肤上停留了一会,似乎遗憾的叹息了一下,好久之后才堪堪的后退了那么吝啬的一步,不过这一步带来的半米距离亦足够让戒心从方才的旖旎中逃离。
“师弟,你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我毕竟是女子,而你是男子,男女大防不可破。”
其实是她受不了傅剑这样若有若无的撩拨,那种深情的眼眸,灼热的呼吸,失控心颤的感觉叫她好多个瞬间都误以为他可能喜欢她,这种误解让她有负罪感!
“这样的玩笑,我只对师姐开呢,不过师姐不喜欢的话,我不再开便是了。”那张脸又恢复了一贯的爽朗与乖巧,一身凌厉的玄衣,玉冠规整,华美又矜贵,像一个对全世界都粗暴敌视,对她却乖巧莫名的贵宾犬,这种明显的差别对待方式几乎可以讨好天下间任何一名女子。
戒心也不例外,很吃这一套,小脸柔了几分,“既然这样那你便跟我一起吧,事先说好,一路上可苦的很,若你受不了,必须立刻折返。”
“好。”他完美的脸很自信。
戒心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先给师傅传个信。”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传信符,叠成了信鸽形状,随后食指与中指并拢,向信鸽输送了一丝灵力,“告诉师傅,朝廷发派的粮草兵全军覆没,沈青岚不知所踪,地点京郊一百里外山村。”
信鸽蹭了蹭她的脸,扑闪着两只黄色的纸翼飞向了半空,慢慢飞远。
“那是押送沈青岚的粮草兵?”方才远远一眼傅剑认出了那堆尸体是粮草兵,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巧竟然是押送沈青岚的那队。
“是啊,不过那里没有沈青岚的尸体,想必她已经逃了。”
“这样啊。”
戒心往前走起来,边走边随意道:“师弟,我听师傅说沈青岚好像是你的未婚妻。”
傅剑一下子看了过去,笑了,“怎么,师姐怀疑是我救走了她。”
戒心挑眉,“这倒没有,只是我看你对她的事似乎并不上心。”
傅剑声色随意,“家里安排的婚事罢了,不足上心,况且沈青岚那个女人胆敢对我们侯府下手,我没向皇帝讨人就不错了。”
“讨人?”戒心问,“讨来做什么。”
傅剑一笑,冷白的月光下,这抹如鬼般阴冷的笑竟让戒心一瞬燃起了警惕。
“情节有点恐怖,师姐不会想知道的。”
戒心脚步渐缓,同前面的傅剑慢慢的拉开距离,戒心盯着他的背影想起了阿紫的话——傅剑啊,他就是个疯的。
疯的,像这样眼底温柔实则蕴藏杀机么。
一点点,只是一点点,戒心莫名有点相信阿紫了。
“师姐?累了吗?”傅剑回头,枯枝下等她,寒鸦被他的声音惊飞,扑闪翅膀时落下一只鸦羽,正好落在傅剑肩头。
戒心应道:“这就来。”
两人清晨的时候到了护城河,正巧有一艘黑色大船慢悠悠的在河边靠了岸,一问,正是他们要找的南下船只,这艘船很大,分上下两层,下层是船夫们的房间以及厨房所在地,上层则是客人们的房间,有二十间,每间房都有窗,闲暇时分可吹风观景。
两人要了两间房,虽然傅剑表示要一间即可,但戒心坚持两间,傅剑拧不过她,只好作罢,交了钱,两人便正式上了船,之后是至少长达十天的水路。
为何说至少?
因为此时是冬季,天寒地冻,水流缓慢,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结了冰,根本无法船,所以可能会绕路,耽误下来,二十天都有可能。
前面九天,一路之上没遇到冰川,行程颇为顺利,走了大半个金陵朝,如果继续这样顺利下去,明日应该便能在南疆靠岸。
船上其他的客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形形色色,有南北货商,有带着幼儿的年轻父母,有教书先生,有寻常百姓,还有江湖侠客,平日里大家无处可去,互相寒暄,其中那位一脸奸相的南北货商同那位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到脸的江湖侠客因为一些小事闹过矛盾,其余人还算融洽。
戒心听闻傅剑对画符感兴趣,便想着利用这段时间教导一二,谁知她这小师弟虽身怀鬼眼,可在画符一道却实在是没有天分,并且不会调动自身潜在灵力将其注入符咒。
说起灵力,其实每个人生下来都会有,蕴藏在血脉之中,能不能觉醒,得看个人造化。
傅剑没觉醒,这点让她很意外,毕竟鬼眼是灵力的代表,觉醒了鬼眼却没能觉醒灵力,堪称本末倒置,师傅师兄不在身边,戒心只得暂时搁置教师弟画符一事。
另外就是…
“师弟,九天了,你却几乎没吃任何东西,再这样下去,非得生病不可,好歹吃点。”戒心坐在傅剑房间里,把桌上那盘清炒土豆丝还有热乎的馒头推了过去。
傅剑将其推了回去,而后一撇头,“粗饭糙米,难以下咽。”
戒心深吸一口气,重新推过去,“是人都要吃,你看看你的脸,九天下来瘦了一圈,小师弟,你不能这样挑食。”
傅剑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盘土豆丝,触及某根尾端上面没有去掉的土豆皮之后,拧起了眉:“色香味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而且最基本的去皮也没达到,师姐,我劝师姐也别吃。”
戒心拿起筷子,夹起了一部分,递到他嘴边,“吃。”
傅剑张开嘴要说什么,戒心却一下子把土豆丝塞了进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泥腥味混着劣质醋的酸味直冲鼻腔,傅剑登时一阵恶心,嚼都没嚼便要吐出去,戒心起身,手掌捂住他的嘴,“吃下去,再不吃你真的会生病,这船上没药,届时难受的还是你。”
柔软的小手捂在嘴唇上,传来檀香与女儿香的混合气息,傅剑望着她,眼眸如墨,伸出了一截舌尖儿,一舔一勾,戒心掌心一滑,意识到自己被人舔了,连忙将手收回,而后抬头,傅剑正将口中之物吐出去。
戒心红着脸,彻底对他的挑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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