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的那个房间看上去应该是书房。
我进去的时候,顾历怀正坐在老板椅上面对着电脑,电脑那头时不时有声音发出来,讨论的是关于公司的情况。
我这才意识到他在开视频会议。
我立马退出去准备把门带上,就在我手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顾历怀的声音真真切切从门里传了出来。
“进来吧。”
我顿了顿,他不是在开会?
但我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我就听到他对那头说了句先到这里,然后他就把目光挪向了我,“有事?”
“我要见你爸。”
“我爸不会见你。”
“为什么?”
“顾家和公司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大概暂时顾不上顾霆深那边。”
自打发现信封很有可能是二房的那个阿姨放的之后,我心里有过很多猜测,但我觉得最可能的应该是二婶婶指使的,因为顾历怀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那种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不管什么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不争不抢的样子,所以我从没怀疑过他。
但此刻,我才发现,他好像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他什么都知道。
甚至他也知道顾霆深出事了,盖瑞在楼下闹了那么久,我不相信他听不到,但他却迟迟没有出面。
我盯着他的脸,冷笑着逼问,“是顾不上,还是不想顾?顾霆深的出现动了你们的蛋糕,所以你们就迫不及待的给他下套,爷爷出事了,你们就坐不住了,立马收网,你们的吃相会不会太难看了点?”
“没有,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董事会有人举报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个事情,那是顾家的集团,我们用不着监守自盗。不算计自己家的人,这是爷爷定下的家规,顾家的人都会遵守。”
顾历怀一脸诚恳,他的眼神就跟之前一样,清澈透亮,但我却不敢轻易相信了。
“那那封信封的事你们怎么解释,我已经又证据可以确定是你们二房的人放的,除了你,我想不到还会是谁,你还敢说你们遵守爷爷的家规?”
顾历怀拧起了眉头,“我说过,不是我,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不会在你找到我之后再正面告诉你那些事情,那不等于直接把我暴露了?我完全可以假借别人的嘴告诉你。”
我本来只是想借这个事情诈一诈他,如果他承认了,我便可以有借口,威胁他们,如果他们不把顾霆深救出来,我就把他们做的这些事统统公布到网上去。
到时候,就算他们再厉害,难道能熄灭所有网民的嘴?
但我没想到顾历怀非但没有下套,他还非常肯定的否认,甚至说可以现在就去对峙。
他撑着老板椅上的扶手,费力的打算起来。
但轮椅放的有些远,他看上去非常费劲。
甚至我都能看到他因过度用力,额头上已经浮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明明基本已经将他认定成是那种为了利益手足相残的人,可看到他这样子,我居然没忍住上去扶了他一把。
他搭着我的手臂坐上轮椅后,我就立刻抽了手。
“谢谢。”
他朝我道了声谢,我并没有领账。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反正你要不能拿出证据让我信服,我就把这些事闹到顾氏集团,和爆料到网上,我相信所有人都会觉得顾霆深的事情也是你们的手笔,顾家为了利益手足相残。”
顾历怀没有接我的话,他淡淡的说了一声走吧,我就推着他出了房门。
顾家的阿姨部分是回去的,部分有自己的房间,住家的都安排在二房的一楼。
我推着他从电梯下去,电梯左边就是阿姨们住的房间。
我上去敲门。
没一会,门就开了,我一眼就认出了开门的那个女人就是那天负责布菜的女人。
她一开门,看到是我,脸上一阵吃惊,“薛,薛小姐,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本来没打算打草惊蛇,但既然顾历怀要当面对质,我索性就开门见的把信封和那张照片拿了出来,“关于这个信封的事情,我要找你问一下。”
我说的时候,不忘了紧紧盯着她的脸瞧。
这里的人都叫她王姨,她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那种很朴实的大妈,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怀孕后嗅觉敏感,我怎么都不可能怀疑到她身上。
果然,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精通撒谎,在我拿出这个信封之后,我清楚的看到她的手抖了一下。
她立马把手藏到了袖子里,故作镇定的问,“这,这个事情二先生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是啊,二伯父是查过了,但我发现了一点东西,所以找你问一下。”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的人睡觉,我让她穿好衣服出来。
我跟顾历怀在偏厅等她。
等到她披上外衣出来之后,我才说,“我在我的房间里还发现了一跟不属于我的头发,你如果现在承认,我们或许还能对你网开一面,如果你非要等我们去把头发验一遍,验出来是你的话,到时候,我可不会这么客气的对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