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惠郡主变了脸色,白夫人迟疑不定,黄婆子一头冷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许洄溪缓缓摇头:“少夫人停经四个月,不是怀孕而是血瘀,如果不及时治疗,怕是……”
白夫人脸色难看,喃喃道:“方才房太医也这么说,难道当真不是有喜,而是血瘀?”
“便请许大夫开药吧。”柔惠郡主忽然说。
胖婆子急道:“少夫人?!”
不知为什么,许洄溪竟隐隐觉得,这胖婆子的语气,似乎带着几分威胁?
柔惠郡主低着头,声音细弱,语调却很坚决,道:“宁嬷嬷,房太医与许大夫都这么说,我信不过许大夫,难道还信不过房太医?这样疼下去,迟早是一死,不如索性试一试,说不定还有个活路。”
许洄溪开了方子,待墨迹晾干递给丫环。
丫环呈给老夫人,老夫人扫了一眼,面色古怪。
“同房太医开的药一模一样,只少了芒硝,多了延胡和香附。”
她凝视方子半晌,转手递给了柔惠郡主。
柔惠郡主却是看也不看,递给她身边的丫环:“按方抓药吧。”
宁嬷嬷瞪大眼,厉声道:“郡主?郡主可要为自己的身子负责啊!”
宁嬷嬷是郡主继母指给她的,平日里对她管束的十分严厉,郡主也很听她的话。
然而这一次,柔惠郡主却像没听到似的,仍将药方递给丫环。
宁嬷嬷瞪着眼睛想要发作,白夫人冷着脸道:“还不快去按方抓药!”
宁嬷嬷迟疑再三,终究没有说话。
看着没自己的事了,许洄溪便提出告辞。
宁嬷嬷斜眼睨视她,拦在她面前不许她走:“不行,你给我家少夫人用这等虎狼之药,怎能让你离开?你且先在府中守着,待少夫人服了药,安然无恙再说。”
柔惠郡主月经停止,小腹疼痛已有几个月了。
宁嬷嬷说这是怀孕正常的反应,让她不要在意。
后来她的肚子疼得十分厉害,实在忍不了,才由白夫人做主请了大夫。
众医各说纷纭,但由于男女有别不能查体,而且宁嬷嬷还不许她跟外男讲话。
但凡大夫问及便溺及癸水等问题,宁嬷嬷便冷笑不答,还对大夫冷嘲热讽,导致直到现在,这病还没个端倪。
今日白夫人请了房太医前来诊病,房太医的诊断和眼前这许大夫的诊断居然一样,柔惠郡主便决定相信两位大夫。
然而宁嬷嬷说得也对,若她真的是有孕,用了活血的药物,那后果……
显然白夫人也想到了这一节,客气道:“许大夫若无他事,便请在我府中住上几日,待郡主病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许洄溪正要找借口推托,进来一个仆妇,低声对白夫人道:“颐王爷还在院子外边等着,问许大夫什么时候离开,要请许大夫去王府中诊病。”
颐王也在等她诊病?
白夫人脸色立刻和缓,道:“那便送许大夫出去吧,记得多付诊金。”
许洄溪心中却是暗暗叫苦,狗王爷居然还在外边等着她?
他哪里是要请她去诊病,分明是要抓她回去当那聋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