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对精神力的探查会有怎样的感觉?大约是被刺了一下吧, 能够感觉到这般的武人自身的内力也都到了一定的程度,并非那些三流功夫能够察觉的,所以… …
晚间修炼精神力,随意扫了一下周遭, 警觉的人数竟然大大出乎了意料,随便一个小厮都能够抬头往这边儿看两眼,这可不是让人惊讶吗?
诗书传家的何家竟然能有这么多高手,可是潜力惊人。
这里, 果然是早就布好的局。
只不知道是谁,又是几时布下了这样的天罗地网。
这一夜无话,次日一早, 何意笙并未随着他们一起吃饭, 昨日里何意森就说过了,因一家子人的口味不一样, 老爷子嗜好软糯咸香, 便不令他们一同早餐,午餐才会聚集一堂, 那也多是何四老爷在家的时候, 他若是不在家,或是老爷子不在家, 便是各院各自用餐。
因是书香传家,按理说每日的晨昏定省都是要有的, 只是老爷子年龄大了, 休息不好, 就免了早晨的麻烦,晚上一起吃过饭也就是了。
一天之中,也基本只有晚上那一顿是一家人齐聚的。
或许是因为江湖的存在,女子的地位并不那么低,哪怕是礼教相对森严的书香人家,也并不讲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生活,平日里吃饭分桌即可,不用特意用屏风隔开,当然若是有外人在的话,也会让年轻的姑娘避讳一二。
烟波阁临湖,若是夏日必然十分清爽,然而这时候已经快要入秋,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凉,晨起也是,何意笙这具身体的条件很差,哪怕精神力修炼上来了,但是身体素质的确是不好,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有些咳嗽。
“少爷可要请大夫?”
美貌的丫鬟体贴温柔,放下一碗黄澄澄的稀饭之后,关切地问。
何意笙摆了摆手,这是迎头吹了冷风,没必要请大夫。
一顿饭才吃完,何意森就找过来了,兴高采烈地说:“二哥初来旬阳,我带二哥出去逛逛吧!”
“你不用上学吗?”
昨日里就听说何家是自家请了先生的,何意鑫是快要成婚的人,已经可算作大人了,早就不去听课,只剩下何意森一人,还在苦苦煎熬着,他昨天还抱怨新来的先生严厉之语。
“二哥才来,我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啊!”何意森说得声音都飞扬了,可见有借口不用上学是多好的事情。
何意笙笑了笑,也没拒绝,收拾了一下,跟着何意森出门,他身上的钱财本来不多,但是一到何家,却是什么都准备好了,连以前的月钱都直接用银票发给他了,这般对待,纵然态度上有些不够亲切,却也让人说不出不好来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是十分想要过自己日子的,但是拂意山庄的仇层层迷雾,他没有什么线索,想要找到仇人,只能够入局,看看最后谁能跳出来,是剧情中应该出现的那位故旧,还是… …
旬阳是座大城市,出门不坐马车的话,想要从南边儿到东市就要走上许久,何意森练了些粗浅武功,轻功都跑不快,又要照顾看着就体弱的何意笙,便没骑马,跟着一起做了马车。
街面儿上不少武人来回,有潇洒翩翩的侠客模样,还有些则是袖口收紧的女侠,少不得引人多看两眼,她们却大大方方地露着脸,也不怕被谁看了羞涩,更有些则是粗犷的武人,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类型,手中的武器也多半是引人注目的形状。
“我也想着哪天仗剑走天涯!”何意森从车上抽出一把剑来,看他拿剑的姿势还有手上的茧子,就知道没少练。
“天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何意笙知道四婶不喜何意森练武,或者说不仅是四婶,何家一家子都不喜江湖之事。
何意森也就是想想,把剑别到腰上,说:“我就是说说,我娘是肯定不让我走的!还是舅舅好,这把剑就是舅舅送我的。”
四婶是董氏亲自挑中的,也是旬阳另一世家苑家的嫡女。
旬阳总共便有三大世家,何家勉强算一个,算是门第比较低的,董家和苑家却不同,两家都有人在朝中为官,若干年前,董家稍稍强一些,如今是苑家更强,四婶在何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你舅舅就不怕你娘知道不高兴?”何意笙已知苑家也是文官之家,如同何家一般偏重书香。
“我娘知道也拿我舅舅没办法,何况她不知道,二哥你可不要告密啊!”何意森笑嘻嘻地说着,在马车停稳后,跳下马车。
长剑别在腰上其实做事并不方便,至少跳下马车的动作,实在没有办法太潇洒。
何意笙看了一眼,跟着下车,随着何意森的指点在东市逛了逛,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去了一家酒楼吃饭。
酒楼是何意森常去的,这里面的江湖人士比较多,算是那种相对有名的江湖酒楼,连台上的说书先生看着都不似普通人。
“… …话说这《神耀经》一出,群雄俯首,正所谓‘神光耀大地,九州皆垂首’,说时迟那时快,那魔教教主一掌打出仿佛狂风拂面,在场众人没有几个能够站得稳的,都在摇摆之间,便听得一声娇斥‘魔头,你竟还不知错么!’,这声清音仿若天上而来,众人回头去看,正是那江湖第一美人秋雁归,翠绿长裙几乎与青草相连,鹅黄的轻纱罩在身上,风一吹,飘然欲仙… …”
何意笙是听到“《神耀经》”之语才开始认真听的,听到什么魔教教主,方知道是过去的事情。
如今已经没有了魔教,或者说纵然某些小门派,曾经的魔教残留还敢继续干那些坏事,却也没有谁能够称作魔教教主,江湖公认,唯有练了天下第一邪功的《神耀经》,方才可以称作魔教教主。
“二哥快吃饭啊,这有什么好听的,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讲了多少遍的老黄历,没意思透了。”何意森这般说着,筷子也不空摆,飞快地夹了菜往嘴里送。
“是吗?我以前从没听过,山庄里没人讲这些。”何意笙这般说了一句,状似有几分落寞。
何意森大大咧咧地说:“这样啊,那你听吧。”
一句话把何意笙噎了个半死,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就坡下驴,给他详细说说呢?那说书先生惯会卖关子,等他说完不知道要多少个“且听下回分解”。
何意森吃饭不慢,速度极快地吃好之后就开始体贴人意了,给何意笙大致讲了讲这一段老黄历。
最后一任魔教教主和江湖第一美人的恩怨情仇,又有绝世武功,又有绝世美颜,再加上各路正道人士的第三者插足,这一段还是挺有讲头的,尤其是时间悠久,当年的当事人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了,便是说书先生说得哪里不对付,也没人上前去捅他一刀。
这还真不是玩笑,这年头的江湖就是这么不好混,说书先生若是哪句话犯到哪个门派了,若是有门派弟子听到,还真的能上去捅刀子,便是擅武司问起来,这也算是江湖纷争,只要赔钱,不论对错。
也是那一场正道人士把魔教教主逼到绝境的时候,魔教教主本来可以通过《神耀经》那不科学的功法强行提升功力,来一个绝地反击,谁料江湖第一美人的三观极正,却是在此时跟魔教教主一刀两断,痛诉对方对自己的欺骗,以及之前的诸多恶事,让魔教教主气急攻心,几乎功法反噬。
然后便是魔教教主冲破重围,跟江湖第一美人同归于尽。
没有跳崖那么凄美,当时的场景是魔教教主一爪掏心,直接把江湖第一美人的胸口都打穿了,抓爆心脏,就那么抱着对方死了。
据后来传出来的消息说,当时在场的正义人士不少都吐了,当年那些年轻的少侠哪里见过那种场面,不知道后来多少人回去做噩梦了。
“那魔教教主据说是力竭而死,两人的尸体分都分不开,后来秋家好像是斩断了魔教教主的胳膊才能够入葬的。”何意森啧啧着,半点儿没有反胃的意思,对着满桌子饭菜说,“… …也不知道那江湖第一美人有多美,可惜秋家后来也不知所踪了,不然我想娶一个秋家的姑娘当妻子。”
“那,《神耀经》呢?”何意笙问了一句。
“都说是失踪了,要不然就是口口相传?这种邪功,留着也是害人,没了更好。”何意森满不在乎地说。
“怎么就是邪功了?”
何意笙追问了一句,才知道之所以说《神耀经》邪一来是因为自从这部功法出名就是跟魔教教主相连,以至于后来若是没有这部功法,魔教教主的称号都没人配得上了;二来便是因为这功法提升内力的速度不正常,就算是再有天赋,资质再好,也不可能练功一个月就成一流高手吧,但是《神耀经》就能,只是据说练功方法比较残忍,反正是各种违背人性,最后就能够一月速成。
三来便是因为所有的魔教教主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死于正道之手,就是疯癫致死,关键是他武功高啊,一旦疯了那简直就是天下大害,那种疯还不是什么都不认得,他还能够区分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不祸祸自己人。
就这一点,正道也容不得他啊!
何意笙听了却不这么想,如果真的是这种百害一利的存在,怎么会有人布下这样大的局,要得到那本《神耀经》呢,它的好处一定更多,否则不足以让人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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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偷懒了两天,然后就看到存稿好像漏了的蓄水池,一下子就没了一半。
突然想到曾经一度以为无用的进水出水问题,一头进水一头漏水,然后多长时间能够漏完呢?呵呵,这还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