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李氏哪管那么多,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又有办法了,当即拎着王秀梅的衣领子往她娘家村子方向赶,也顺势摆脱后面那么多朝她射来的白眼。
婆媳两个如何争执,究竟能不能要到钱,大家伙是没法看到热闹了。
不过大过年的本来就闲的慌,许家门口这出闹剧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新的谈资,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着,消息不出半天就传遍了全村。
当然,大家也没糊涂到黑白不分,多数都是心疼胡月兰命不好摊上这么个娘家。
只有个别顽固不化的认为她不管弟弟死活有些不通人情,但抱着这种想法的人毕竟只占少数,也没有传到胡月兰耳朵里。
驱散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许清清搀着母亲回了屋里。
大冬天的在外面站了半个多小时,胡月兰的手脚都是冰凉的,但还记得女儿身子更虚,一进屋就把她塞进被窝里。
“在里面躲好别出来,我去给你熬姜汤,喝完了发发汗才不会感冒。”
刚经历了那种事,母亲最先惦念的还是自己,这让许清清感到非常窝心。
“妈,您别忙了,我现在身子骨硬实的很。”
胡月兰却不信,执意要去厨房熬姜汤,许清清连忙给父亲使眼色。
许国梁会意,跟去了厨房。
也不知道两口子在里边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胡月兰眼眶微微有点红,但是语气却轻松了不少。
其实胡月兰早就看开了,她要依靠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总不能她们闹一次就为难自己一次,日子总还是要好好过下去的,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受的那些委屈。
看出自家母亲没有把刚才那出闹剧放在心上,许清清也就安心了。
乖巧的喝了一大碗姜汤,又吃过早饭后就听话的缩在被窝里发汗。
不知道是许清清的身体真的变强了还是胡月兰一番操作起了作用,隔天许清清就生龙活虎的爬起来了。
初二时许萍两口子回娘家,走的时候把吴贺洋留了下来。
许清清初见他时还是个九岁的小屁孩,如今已经出落成小少年模样,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疯起来却跟脱缰的野马一般,拉着小他五岁的表弟许皓,整天的抓不到人影。
因为那年许清清带着孩子们用酒精药麻雀,村子里的孩子们这几年都有样学样的这么做,搞得麻雀都少了很多。
但这难不住这群小皮猴,玩爬犁打冰嘎跳雪坑,每天都要玩到天黑才回来。
许清清有时候也羡慕他们的疯狂,可惜总要顾忌点形象,只能安分的呆在家里。
不过这些孩子倒是给了她灵感,去申城的路上许清清深入研究了童书和科普书籍在现阶段的可行性,最终决定先选择童书。
放假回来之前她在图书馆里泡了三天,选出来十几本故事内容比较积极向上的书籍,准备从中选出合适的试着翻译。
只是她不懂现在孩子的喜好,正好借助这些孩子帮她参谋了。
一时间许家二房热闹的很,出入的都是村里的小孩子,许清清把看过的故事讲给他们听,选择出孩子们最喜欢的三本,抓紧时间写出了故事梗概,准备开学返校时邮寄给彭玉编辑。
当然,她和许建西转钱的事也没瞒着家里人,现在许家人都知道许清清是个身揣六万多块钱的小富婆了。
秦玉娥经常忍不住叨咕孙女有大出息,是他们老许家养出的金凤凰。
老太太快七十岁了,除了耳朵有点背身体却依然很好。
只是正月初十的时候,同村一位老人病逝,许清清想到奶奶年纪大了还没做过体检,担心她的身体,便提出等出了年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秦玉娥本来是不同意的,许清清一绷脸她就硬不下心肠了,只得答应她。
于是等到元宵节一过完,许清清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奶奶坐上了进城的车,同去的还有父亲许国梁。
许国梁还有半年就退休了,不过单位领导碍于他受过工伤对他很是优待,特批他可以提前带薪脱岗。
就是提前半年离开工作岗位,但是薪酬还是按在职计算,半年后再正式办理退休。
这次跟着许清清一起过去,主要是不放心老母亲和女儿。
只是坐车去城里的路上,不巧碰到楚安远一家三口。
大半年不见,楚安远穿了件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灰色棉袄,姜丽红手里拎了个篮子,上面盖着块布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他们的儿子虎子也在,正抱着两个冻饽饽旁若无人的啃着,鼻涕泡都快流到嘴边了也不管,看得许清清直皱眉。
姜丽红也发现了刚上车的祖孙三人,扯出个笑脸打招呼,询问他们去做什么。
许清清对楚怀深这对兄嫂实在喜欢不起来,语气有些淡的说去城里有事。
姜丽红却仿佛没看出她的冷淡一样,主动凑过来攀谈。
许清清这才知道,指着臂弯上的篮子说是要去看婆婆。
“我们到底照顾了娘这么多年,怀深说接走就把人给接走了,过年连家堂都没有回来祭拜,也不知道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生活在乡下的哥哥嫂子。“
”可我们不能没良心,安远他惦记着娘在城里过的不好,这不就催着我把家里过年没舍得吃的肉拿着说要去探望一下嘛!”
姜丽红在抬高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暗讽一把楚怀深,可把许清清膈应坏了。
不阴不阳的刺了句:“嫂子这话说的,城里要什么有什么,不知到比村里好多少倍,哪能亏到爱华婶子。”
都正月十六了,才想起来去看望爱华婶,亏她说得出口。
秦玉娥也看不上姜丽红,故意说道:“说起来我们家大儿媳还去怀深那孩子家里做过客,回来和我说爱华现在不仅胖了还白了,就连老寒腿都没再疼过,这么看来还是城里的水更养人呐!”
姜丽红本来还想炫耀自己的孝心,被这祖孙两个一人一句堵得想显摆下篮子里的猪肉都没法张口了,只得讪讪的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