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摇摇头,深吸口气,似乎回忆起什么,语气有些哽咽。
“她们、她们只是太难受需要发泄而已,若她们真的恨我,我早就被撕烂了,她们只是接受不了活生生的人出去,连个全尸都回不来。”
谢婉说着这些眼泪也在滚,“不要在打仗,希望永远都不要打仗了,阮郎身上此前在战场受了伤,这件事知道的极少,连着今朝都说的轻伤,其实来京城就是方便养伤的……”
阮贤重伤的消息朝野知道的人极其少,李玕璋只告诉了李明薇、谢修翰两个人,至于他们告诉了谁,就不在李玕璋可控的范围里头了。
至于阮今朝,她一直都以为是李玕璋设下的局,并未放在心上。
阮贤当日在战场出事就重伤昏迷了,好在后面用了猛药苏醒了过来,原本是可以用时间耗死取得大捷,最后直接猛攻得胜。
阮贤就是害怕自己突然没有了军心涣散,司南又远在后方,即便过来接替他也需要时间了解一切,就会让敌军死灰复燃。
柔妃啊了一声,她吓得瞠目,“那那那……”
谢婉笑笑,“你别担忧,他身体骨子好,好生养着就成了,只要朝朝和南哥儿在他跟前晃悠,他就开心的不得了,即便有什么,都是被这两孩子气的。”
“他这辈子最心疼的就是这两个娃娃,病情越来越好了,等着今朝大婚了,司南的婚事定下了,就让他先回北地接替军营事宜,我们留着这里,也算是稳住人心了。”
谢老太太更是心酸,“今朝在这里做人质也就罢了,如今你和阮贤也要先委屈在这里,不管对外说的在怎么好听,你们都是委屈了。”
“婚事?什么婚事?司南那孩子有喜欢的姑娘了?是那家的?”柔妃顿时来了精神,“那家的姑娘能入他的眼了?”
此前史家的案子出来后,司南阮家少帅的身份出来,那可是不少人都看上他了,特别是以前和史家有旧的人家,都上赶着把闺女塞过去。
最后还带进宫给她相看,希望她这个沾亲带故的能说几句,司南呢,不是骂人姑娘眼睛不好,就是问人家你喜欢我哪里,我改成不成,把李玕璋都逗笑了好几次。
谢婉吃着果脯,小声道:“是安阳侯府家的姑娘,说起来还有些缘分了……”
“我的乖乖!这不是闹吗!”谢老太太哎哟一声直接站起来,“沈杳那和贺瑾——”
谢婉被谢老太太逗笑了,“是另外一个,这安阳侯府还有个遗落的明珠呢。”
她透着两分神秘,“她的身份知道不多,就是玉安身边那个叫佟文的,清清秀秀的,她是个小姑娘,也是已故安阳侯府二老爷沈风的遗腹女。”
“因缘巧合回到了侯府,那小姑娘的生母对沈风有怨恨,佟文也不想做侯府的小姐,沈简怕她傻兮兮的出去被骗了,就哄着留着身边教养。”
谢婉说着儿媳妇笑的极开心,笑盈盈看母亲和妹妹,“算是文武双全了,沈简会的小佟都会,我们家算是捡着了,真是满天神佛保佑,让我家这两个小祖宗有人收了。”
谢老太太和柔妃啊一声,脑子浮现都是佟文摇着脑袋,发带晃悠啃零嘴的模样。
柔妃慢慢回神,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就一直觉得这小子太清秀了,但和沈简站在一堆,又觉得不怎么醒目,感情是个小姑娘?我听十三说她功夫好的很呢。”
谢老太太眨眨眼,开心的一拍膝,“那可是好呢,沈简本就是出类拔萃的公子哥,佟文被他养着,自然是全心全意当闺女拉扯起来的,那怕是比沈杳都要强上好几分了。”
谢婉好笑,“强什么强啊,都是安阳侯府的小姑娘,她若娇气起来司南都要傻眼,惹急还要动手的,两父子都被她揍晕过,您这话若是玉安听着便是要不舒坦了,两个都是妹妹他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柔妃想想,“沈杳这孩子心思单纯,我每次见着她,就感觉随随便便一块糕点都能把她骗走了,贺瑾日后可不得拿根绳子把她拴着才怪,佟文跟着沈简身边,不说是个小狐狸也不是什么小白兔,北地那头日后有她陪着姐姐,我们也多放心了。”
谢老太太满意极了,忙说,“我不管啊,那我可要做这个证婚人。”
柔妃也道:“那姐姐在去问问玉安,若是佟文不想恢复安阳侯府小姐的身份,我与她认个干女儿,给她要个诰命,也显得尊贵几分,也方便陛下赐婚。”
“司南的婚事陛下很看重,虽不会去插手,但女方的底子他肯定是要过问的,若是确定了,先给我带个话来,我好给陛下说说。”
谢婉连连点头,“好好好,到时候我家连着的喜事,母妃和柔儿可要多帮帮我。”
谢老太太想起还有个外孙儿没关心,“你可给十三在屋里放人了?”
说着这事柔妃气得半死,“此前他父亲送了两个规矩来,我也不能直接说这是给你暖床的吧,提点了一句留着房里伺候你的,他那脑子不知装的什么,以为是送去监视他课业的!”
“那小子生怕那两宫女去给他父皇做耳报神,说他赌钱看小人书,跑去给太后卖了几日乖,把两个人放出宫了,现在不少宫女拼命想做他房里人呢,都指望得个恩典早点出宫,我是见了真鬼了。”
“把他父皇气得亲自来骂他,问他,你知道朕送你女人是什么意思吗?”
“他还极其严肃认真的想了想,给他父皇拱手行礼正式的不行,说,儿臣知道,父皇是要告诫儿臣不可贪图美色,要做个忧心社稷百姓的皇子,父皇尽管放心,儿臣绝不会沉迷美色,儿臣一定做一个有利社稷百姓的皇子。”
“气得他父皇当时差点举起凳子砸死他,后面把他一箱子小人书给烧了才心情好点,又把他气得在书房画王八写他父皇的名字……”
谢老太太和谢婉听着捧腹大笑,气都喘不过来。
柔妃说着李明启,真的是一点名门淑女的模样都没有,气得拍膝。
“我积德行善,居然得了怎么要命的祖宗,亏得十一的话他还肯听,不然我和陛下早被他气死又气活不知多少次了,要命,真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