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阮岑赶忙认错,“是我的错。”
阮蘅一把将他拉过,“祖母,你责备阿岑做什么,又不是他让我受的伤。”猛然间想起什么来,“对了,银春呢!她可还好!”
听到“脱臼”二字时,屋里又是几声凉气。
老夫人凑近些,将阮蘅那瘦削的面庞看了又看,“大夫,劳烦你替她好好瞧瞧,身上可还有其他伤,这人走时还好好的,如今都瞧不出一丝好的模样来了。”
聂氏见她记挂着银春,叹了声气,“她在侧院,因失血过多还未醒来,你们究竟怎么一回事,为何会——”
老夫人心中压着情绪, 并不多言,“先回府。”
谢渥丹抱着阮蘅哭了许久,才被谢元睿拉回了马车上,“阮二, 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
阮蘅这伤说重不重, 可说轻也不轻, 大夫将她身上缠绕的布条都解下时,险些没将老夫人吓晕过去。
她没敢说, 若不是李玠替她处理过伤口, 她这腿更废。
阮府一团乱, 如今见着阮蘅回来了, 自是一家人要安抚的, 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在此,反正阮蘅回来,她便也安心了。
阮蘅颔首,阮岑这才背着她入府。
“祖母, 我回来了。”阮蘅示以安抚, “说好了两日,我便是两日就回来了。”
“老夫人不必担心,这伤看起来重, 实则无伤大碍,不过是崴伤肿胀,只需修养月余即可, 不过二姑娘这手也不许乱动了,脱臼过也需静养。”
阮岑低着头,担忧地看了阮蘅一眼,才离开。
“你先睡着,有事睡醒了再说。”老夫人体恤她在外受累,不便让人打搅,让人都散了。
“好了。”老夫人出声打断聂氏的话,“糟心事莫要在此刻提及了,先看好伤要紧。”
老夫人一顿,看向站在一旁的阮松,见他身形微颤,面色不寻常,方才舒缓的神态又冷了几分,“你又是怎么,阮蘅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高……高兴。”可众人瞧去,只觉得极为勉强。
方才他派去拦截朱府马车的小厮告诉他,朱府的马车早已在两个时辰前出了城,他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两个时辰,若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便成了一辈子的定数……朱鸿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阮盈落在他手上断然是要毁了的。
“好了,一个个都不必站在这儿,回去吧,让蘅丫头好好修养,不许有人来打搅。”老夫人嗔了阮岑一眼,“尤其是你。”
阮蘅窝在床榻里,脑中浮现起那道身影来。
他如何了?可逃脱了追杀?青云可在他身侧?
可转而一想,她已经决然远离他了,那他的事便不必再多想,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她闭上眼正要小憩一阵,却听屋子被打开,她翻了个身幽幽道:“祖母不是说让你不准再打搅我,你怎的又——”
话音戛然而止,来人不是阮岑,是阮松。
阮蘅下意识就往床榻内挪了挪,警戒心起,“大哥,你怎么来了?”
阮松一步步走进来,憔悴中带着几分狠绝,“都是因为你,阮盈不见了!”
阮蘅皱眉,阮盈怎么了?与她有何干系?
阮松这恨意未免来得太莫名了。
阮松走到阮蘅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阮蘅,你将我姨娘害得那般地步,为何还不能放过我们兄妹俩?”
阮蘅当真觉得阮松也撞坏了脑子,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我害你姨娘?大哥,说话可要摸着良心,分明就是你陷害我,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就怨到我身上来了?”
阮蘅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枕下摸去。
空空如也,原本用来护身的短刀呢?
“大哥,祖母说了,我还需静养,请你出去。”如今银春也不在身旁,若阮松真的要做什么,她毫无招架之力,“阮盈不见了,你来我这儿做什么,我还能给你大变个活人不成?”
阮松恍若未闻,一步步靠近她,“都是因为你,她才被朱鸿宝带走,那逸陵院分明是你的院子,可你偏偏骗了她,与她换了屋子,她才替你遭受着这一切!”
阮蘅冷笑,“我骗了她?大哥,不如等她回来了,你再好好问问她,究竟是我骗了她,还是她抢夺了我的院子,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把院子给她。”
“阮蘅,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自己开脱,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阮松突然上前一把攥住阮蘅的脖子,“阮盈被毁了,我也要把你毁了!我要给她报仇。”
气息突然被扼住,阮蘅奋力挣扎着。
一个两个真的是疯了,当初处置了方姨娘时她就不该停手,斩草不除根,祸患随之而来。
阮蘅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拼了命去剥开他的手,“松……开……”
“我告诉你,如今院子外没有人,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没有人猜到会是我。”阮松双目赤红,阴沉得能滴出血来,手上的力道加重,势不把阮蘅掐死不罢休。
“疯子……”阮蘅狠狠踹着阮松,恨不得手中就有一把刀能将他的手砍断。
阮松已失了理智,看着阮蘅气息被剥夺,他愈发疯魔,笑得阴鸷可怖,“让你死,我要让你死!是你毁了阿盈,是你毁了阿盈!不是我,是你!”
阮蘅再想说话,可已说不出一个字来,意识被渐渐抽离,她眼中落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而正于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伴着清越之声,“阿姐,你定是饿了,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
屋内的一幕吓得阮岑魂飞魄散,手中的纸包尽数落在地上,“你做什么!放开!来人,来人!”
阮松一听到阮岑的声音身影一僵,再听到他喊人时他眼中的杀意愈甚。
都是这兄妹俩,害得他什么都没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三甲也没了,他分明是家中长子,可他却活得畏首畏尾,旁人提起阮家的公子只想起阮岑,却不提他。
不论在家中还是在外,他都被压一头,十多年的屈辱与不甘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松开阮蘅,从妆台上捞起一支簪子,就要往阮岑走去。
“大……大哥!”阮岑被这一幕吓傻了,连连往后退去,“我是阮岑啊……”
“阮松,你敢动他试试!”阮蘅艰难地翻起身,猛烈地咳了几声。
望着眼前这场景,阮蘅有些恍惚,脑中一幕幕纷至沓来,她犹记得前世阮岑出事后她怀疑过阮松,她质问阮松是不是他在马上做了手脚。
阮松说了什么?
他说不管是谁做的手脚,阮岑死了,是他此生最期盼的事,若不是阮岑不见了尸首,他还要将他尸体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再抬眼望去时,阮松手中的簪子已经要扎在阮松胸膛处,还来不及想什么,阮蘅拿起手边的玉枕狠狠砸在他脑袋上。
阮松闷哼一声,顿时血涌而出,睁大眼睛倒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明白了,她不能心软,即便她什么也不做,也有人要她的命,为何不先发制人给自己留着活路呢。
阮岑看着满地鲜血,语无伦次,“阿姐……血,他死了?杀……杀人了?”
阮蘅顿时失了力气,玉枕落在脚边沾染了鲜血,如今回过神只觉得手疼得都抬不起来。
“啊——”
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阮蘅心里咯噔一声,抬头一望。
最不可能出现在此的人却站在屋外。
正是阮松口中被朱鸿宝掳走的阮盈,身后还站着听闻阮蘅平安后匆匆赶回来的阮远征。
满地的鲜血烫红了双眼,阮远征声音都是颤抖的,“愣……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将大夫请来!松……松儿……”
阮盈如疯了一般冲上来,“阮蘅,你杀了我哥哥,你杀了我哥哥!你给我死!”
阮岑见阮蘅又被推到地上,这才回神,将阮盈一把扯开,“阮盈,这事与我阿姐无关,是大哥他要杀我,阿姐这才下手的!”
阮盈冷笑,“杀你?阮岑,如今你也不分青红皂白了?你们二人同在阮蘅的屋中,我大哥却只有一人,你竟然说我大哥要杀你?”
“是大哥要杀阿姐,我而后赶到阻止他的!”
“够了!”阮远征一声厉色打断了几人的争论,他看向一言不发的阮蘅,“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阮蘅眼中满是淡漠,不急不缓道:“正如阮岑所说,阮松要杀我。”
“杀你?他为何要杀你?”
“我也为何要杀我,父亲为何不去问他们兄妹二人!”
阮远征见她这说话的态度,气得一巴掌扇过去,“我不管是什么缘由,我亲眼瞧见阮松倒下去,你手中拿着那玉枕!”
阮蘅眼中的光渐渐沉寂下去,也是,这是她的海棠苑,她与阮岑皆在此好好站着,阮松却是鲜血淋漓躺在地上,论谁都不会不觉得她是凶手。
大夫赶来的极快,只因他这才出府不久,又被急匆匆招了回来。
海棠苑站满了人,阮蘅杀了阮松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阮府都开始议论。
“这是叫老身不得安宁是不是!”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而来,见满院子看戏的人,气得都轰了出去,“再瞧,一并赶出阮府。”
阮松已被送至侧院医治,可阮蘅屋子里的血迹还未被清理,能瞧出当时的惨况。
“阮大人,大公子伤势极重,失血过多,还伤了脑,这能不能醒来还难说。”
“什么!”阮盈一惊,上前就要去推搡阮蘅,“阮蘅,你为何这么心狠,为何要杀我大哥!为何躺在这儿的不是你!”
姨娘不在了,她只能与阮松相依为命,若是阮松真的再出事,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阮岑一把推开她,“阮盈,你别无理取闹!我都说了是大哥要掐死我姐姐在先,你别在这血口喷人。”
“呵,阮岑,你从来没看清过你阮蘅究竟在想什么,你说我大哥要杀她,那我问你,我大哥为何要杀她?”
众人纷纷望来,似要等她一个解释。
阮蘅冷嗤一声,“你大哥说你被朱鸿宝掳走是因我而起,要给你报仇。”
这莫名提起的名字让阮远征一愣,“朱鸿宝?他是谁?”
阮盈不似往日,今日尤为镇定,“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朱鸿宝我根本不认得,昨日分明是你与他在巫山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府外都传遍了,你还想抵赖,分明就是你见东窗事发,这才要杀我大哥泄愤。”
阮蘅愈发佩服阮盈张口就是胡言乱语的本事了。
正要再说什么,有小厮急匆匆跑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有位姓朱的公子在外头闹呢!”
众人心知肚明,那姓朱的公子无疑就是阮盈口中的朱鸿宝。
阮远征怒气冲天,“他来做什么?”还嫌府里事不够乱吗?
“他……他说……他来提亲。”小厮声音愈渐低下去,埋着头不敢瞧阮远征的神色。
“提亲?提什么亲!”
阮蘅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她转而看向阮盈,阮盈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无不暗示着一句话:
阮蘅,这下你真的完了。
若是方才她还在犹豫阮盈是否真的被朱鸿宝掳走,如今她敢确认,二人当真见过,并暗中商议了某事,都是冲着她来的。
府外集满了一群人,指着阮府议论纷纷,阮远征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傅,哪里见过被千夫所指的阵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站在正中央的正是一脸痞气的朱鸿宝,他一见阮府中走出的一群人,脸上堆满笑意,故作正经行了个礼,“见过岳父大人。”
这四个字气得阮远征破口,“何人在此胡说八道!什么岳父大人,休得胡言。”
这阮府没一个姑娘说了亲的,这胡乱来了个“女婿”,岂非让他没了个脸。
“太傅大人,莫气莫气。”朱鸿宝讪笑,“今儿我来就是来说这件事的,今日准备略有些匆忙,这聘礼也未带上,改日我定补上,还请太傅大人让我见阮姑娘一面。”
“哪来的蛮混子,速速离去,我并不认得你是何人。”
朱鸿宝啧了一声,“哎哟,太傅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不认得,阮二姑娘认得我啊,若非我与阮二姑娘相好,我何至于这般匆忙就来提亲,我们昨夜说好了的。”
阮二姑娘,提亲,昨夜。
围观众人一听这几个字,顿时又议论起来,望向阮府的目光又变了变。
知晓阮二姑娘做事没个分寸,竟不知她竟然还敢夜里与男子私会。
“一派胡言。”阮远征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示着身旁的几个小厮,“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给我赶出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哎哎哎。”朱鸿宝顿时不乐意了,“太傅大人这是做什么?这是要赶人了吗?难怪蘅儿说了,您瞧不上朱家,不应允我们在一起。”
阮远征气得哪里还有理智,“来人,去将阮蘅给我带出来,我倒是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阮家的脸都要给丢尽了。
“不必了,我来了。”阮蘅一声清淡,众人纷纷望来,她身后还跟着老夫人与聂氏。
阮蘅是被人搀扶着走出来的,手上腿上以及额间都缠着厚重的白布,显然受了伤。
朱鸿宝一看,心疼地一颤,“哎哟,蘅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夜不见,你就变成如此模样。”
阮蘅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与朱公子不熟,还请朱公子莫要在阮府外闹。”
围观之人愈发多了起来,众人似是都听闻了此事,不约而同而来,就连街道上也清冷了些许。
新来的人不知发生了何时,拉着身旁之人就询问。
周遭人七嘴八舌道:“这阮二姑娘与朱家的公子情意相投,这不,朱公子要上门提亲了,被拒之门外呗。”
“什么?朱家都被拒之门外,阮家连朱家都看不上?这是想让女儿嫁到哪家去?”
“切,眼高手低,想攀权附贵罢了,怕是想做个王妃或是太子妃。”
“话说阮二姑娘不是纠缠着献王殿下吗?怎的又是朱家这位了。”
“害,献王殿下是何人,她缠便能缠上了,献王殿下哪里是阮家能够肖想的,想必这阮二姑娘也知晓无望,便歇了心思,寻了朱家这位。”
……
这些话一字不落落在阮远征耳中,犹如一掌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朱鸿宝见这把火已烧了起来,便兴致勃勃地来了个火上浇油,“蘅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昨日分明就是你说的,今日让我来阮府提亲,你瞧,这五千两我都已备好了。”
他吩咐身后小厮将银子端了上来。
阮岑再也听不下去,指着他大骂,“胡说,这五千两分明就是你昨日赌输了,何时变成了聘礼!朱鸿宝,你收起你那肮脏的心思,别想染指我阿姐,我阿姐昨夜根本没有和你在一起!”
“哟,阮三公子,这话你就说错了,这不是聘礼,只是我今日来带的一些薄礼,聘礼是聘礼,这些算不得数。”朱鸿宝看着阮蘅即便羸弱不堪也不失娇艳,心愈发痒了,恨不得就将人抱在怀里。
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阮盈,似笑非笑,别说,这阮盈模样比不上阮蘅,可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这法子好的很。
只要阮盈不承认与他之事,而他一口咬定昨夜与他一起的就是阮蘅,阮家又能拿他如何?还不是会为了面子将阮蘅乖乖送到他府上。
“蘅儿,你都忘了吗?”朱鸿宝情深似海,“昨夜你都将自己交付于我了,我定会对你负责的,你莫怕你父亲,所有事我都会一并承担。”
众人一听这话,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阮府各人望向阮蘅的神色也微变。
阮蘅竟然都与朱鸿宝暗通款曲,私囊相授了!
“朱鸿宝,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阮岑气得上前就去踹朱鸿宝,被朱鸿宝的小厮给拦下了,“我阿姐昨夜根本就没有与你在一起。”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瞧见了?”朱鸿宝也来了脾气,“你问问你姐姐,昨夜她是不是在巫山后山?她回来时是不是衣衫不整?她头上的发簪首饰是不是皆落在后山了?”
虽是在问,可每一句话无一不是将阮蘅推入深渊。
众人看向阮蘅,只见她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就连腰间的荷包也不见踪迹,与朱鸿宝说的无异。
阮岑一时反驳不得,因为朱鸿宝说的都毫无偏差,可他不相信阮蘅会是那样的人,“我阿姐昨日分明就是滚落山坡,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可这一解释如今在朱鸿宝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无力。
朱鸿宝似是抓住了阮岑话中的漏洞,笑得肆意,“哦?那你到是说说啊,这大晚上的,你姐姐为何要孤身一人去后山?”
阮岑一噎,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他也不知晓阮蘅为何要去,也无人知晓。
阮岑这一沉默无疑是默认了朱鸿宝的话,众人心中已认定阮蘅已是个不洁之人,昨夜定是与朱鸿宝在后山行了苟且之事。
阮蘅低下头冷笑,昨夜她在后山见到的是太子的人,她能说吗?不能。
她一夜未归,是与李玠相处,能说吗?更不能。
如此一来,她去后山便是一件疑点重重之事,这时候朱鸿宝抓着这点不放,足以让她致命。
好的很,朱鸿宝竟能将所有事儿都串联之处,并让人觉得毫无破绽,本事当真是不错。
阮蘅偏过头看了阮盈一眼,阮盈也看向她,阮蘅似笑非笑,“还要多谢四妹妹了,送了阿姐这么大的礼。”
阮盈回以一笑,“都是姐妹,二姐姐这么客气做什么。”
阮盈知晓,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要这一回阮蘅栽了,阮蘅就永无翻身之日!她就能将属于她的东西一并夺回来。
而看样子,阮蘅也是输了呢。
阮蘅不语,只是望向身后阮府众人。
朱鸿宝一早就离开京城,阮盈昨夜就不在了,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她去了后山,今日搜寻她下落的也只有谢家与阮家,谢家不会泄露此事,只可能是从阮家泄露。
府里有内鬼,与那日将她从摘星阁推下的应当是一人。
这人想让她死。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没更,今日二合一肥章补上
阮蘅回府时, 众人皆等在府外,老夫人见着她满身是伤,眼眶霎红。
“阮盈呢!为何瞧不见她人,平日没规矩惯了,如今这种时候也不愿露面吗?当真是妾生养的,上不得台面。”
阮松浑身发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分明伤还未养好,又要待不住跑去巫山玩儿,又是落得一身伤。”老夫人气得瞪了阮岑一眼,“自己心野,还非要拉上你姐姐,这好在人是回来了,若是真的……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