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盛怒难平
“程大夫出事了，你知道么？”一个扫地的奴仆憋得难受，终于跟身旁的人分享了。
“就是那个神医？”另一个愣住，“这次疫情她不是才立了功么？”
“可不是么？可是偏偏她用的药太烈，一位高官夫人受不住，直接休克过去了。”奴仆说到这儿，环视一圈，“你可别把说给别人听。”
“当然不会。”
可就是这样，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正在小院里玩耍的陈氏姐弟一听，纷纷急地要找陈县令，却被告知陈县令已经出门了。
“季叔叔，我爹爹去哪里了？程奚姐姐还好么？有没有被惩罚？”陈媛好不容易抓到了季县尉，劈头盖脸的一同通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了消息之后，县令就自己骑马去医馆了。”季县尉摇了摇头，一脸的凝重，“据我所知，总督大人对自己的这位夫人极为宠爱，当初为了求取她，更是经历了千难万险。”
“怕不是又是道听途说吧，我只想知道程奚姐姐现在怎么样了。”陈媛没有心情听故事，满心满眼只有程奚。
季县尉叹了一口气，说：“听说，总督家的管家亲自过来，把程大夫给领走了。”
“可是，让普遍用药的不是父亲大人么？”陈媛才说完，就被季县尉捂了嘴巴，“哎呦，我的大小姐啊，这件事情要是被你父亲揽下来，你们全家可都得跟着遭罪了。”
“那程奚姐姐家里面就没事儿了么？”陈媛急坏了，“听说当初给父亲药方的也不是程奚姐姐，那是不是……”
“你程奚姐姐是医馆馆主，有她自己的责任，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季县尉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陈媛感到有些悲哀，明明程奚姐姐是那么优秀的人啊！
想到这里她是一刻也等不了，慌慌张张地去了医馆。
看见陈媛的时候，陈县令下意识垂下了头，他一点儿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自己在女儿心目中的形象。
而众人心心念念的程奚，此刻已经到了总督府门口，可是总督大人却没有见她的意思。
“总督大人怎么能够如此糊涂？耽误了夫人的病情可怎么办啊？”薛管家急的不得了，“在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动两位大夫。”
程奚与姜真石对视了一眼，说：“一会儿你不要进去，留在外头给黎泽他们传信。”
“怎么能够让你一个人进去？”姜真石眉头紧皱，“这次怎么也算是我的错，要等也是你在外面等。”
“你先不要激动，且听我说，”程奚拍了拍他的肩膀，“药方是我开的，只有我自己亲眼看见了病人，才能够彻底放心。一旦有什么好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回去报信儿，辛苦你了。”
院内，此刻已经乱作一团，总督大人阴沉着脸坐在台阶上，面前跪着一排大夫：“你们这一群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休克都救不回来。”
“大人，此病真的太过凶险，我们真的是前所未闻啊！”其中一个大夫磕得头都要破了，一下接着一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一个跟着一个磕。
“大人，夫人怎么样了？”薛管家急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问。
总督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了一阵：“他们说没救了。”
“让程大夫试试吧，毕竟是她开的药。”薛管家建议道，“我看程大夫胸有成竹，应该不会有假。”
“她能治？”总督冷嗤了一声，“我未把她直接投入大牢，就是我对她的仁慈。”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求您让我见见另夫人吧！时间紧迫，你我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谁知道程奚已经横冲直撞，到了院门口。
总督不满的等了薛管家一眼，后者慌忙解释：“并不是我带进来的。”
“既然来了，就进去试试吧。但如果你治不了，休怪本官不留情面。”总督皱眉，冷声呵道。
闻言，程奚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机会看见总督夫人，总会有法子的。
一个长相秀丽的丫鬟走了过来，领着程奚进了里屋。
“你们先下去吧，我不习惯身边有人。”程奚只看了总督夫人一眼，便要驱逐身边的人。
丫鬟显然不大情愿：“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里面，万一你对我家夫人做些什么，我们当如何知道？”
“我不过一个看诊治病的大夫，能把她怎么样？”程奚皱眉，坐下来替总督夫人把脉，“脉象如此虚弱，即便是你等得起，夫人也不一定能够等得起。”
丫鬟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人，那人立刻会意退出去找总督。
“你们夫人最近有没有吃什么药？”程奚吸了吸鼻子，“拿来给我看看。”
小翠愣了一下，对另一个丫鬟耳语了几句，对方就下去了。
“你怎知夫人还有服用其他药物的习惯？”小翠问道。
程奚叹了一口气，当着小丫鬟的面掏出了银针，并在火上炙烤了起来：“药性虽然强烈，可不至于直接让人休克。再者，长期服用某种药物的人，身上难免会有一些药香。”
眼见着程奚拿着银针就要扎下去，小翠刚张开口，门就“嘭——”地一声被人踹开了：“你这个庸医，支开夫人身边的婢女，可是心存不轨？”
突如其来的一阵暴怒，吓得程奚手一抖，差点把针扎错了地方。顿了一下，还是平平稳稳的行了几针。
“当着本官的面，你还敢下毒手？”总督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程奚的手腕。力度之大，让程奚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看着盛怒南平的总督，程奚的心直突突：难道没有一点转机了么？
“还请总督大人松手，夫人还有一口气，若是这口气散了，那就不好了。”程奚与总督对视，后者震惊于对方的胆量，犹豫一下松了手。
程奚活动了几下手腕，行针时手还在抖。呵，下手还真重，有你道歉的时候。
“总督大人息怒，我只是一介平民，怎敢蜉蝣撼树？”施针之后，程奚立刻跪了下去，“但求您给民女一个机会，也给夫人一个机会。”
“给你机会？”总督虎目圆睁，“一个庸医有什么资格谈机会？”
见她面不改色的行完针，总督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可是前车之鉴尚在眼前，实在不能轻信一个黄毛丫头。
这时，一个丫鬟拿着总督夫人原来吃的药进来了，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交给程奚。
“大人，这个药？”小丫鬟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
“是她让拿过来的？你要这个做什么？”总督的眼皮跳了跳。
“我看看。”程奚没有回答他，站起来跑了几步，接过药挑挑拣拣一番之后，神色逐渐变的严肃起来。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夫人……
“总督大人，此事当属意外。我也未曾想过，夫人平日里面服用的药物，竟然与根除瘟疫的药物相克。”程奚的腰杆子又直了起来，“大人，请让民女试上一试，若是医治不好夫人。程奚愿意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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