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黎听着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种人怎么能做悬壶济世的御药房的管事呢?”
她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心里想着:陛下怎么选了那么一个人去做专门治病救人的御药房的管事。
“奴婢原来也有这种疑问,可是后来敬嬷嬷跟我说,就是因为他狠,才能管好这宫内最最重要的御药房,以前先帝差点儿被御药房内的暗棋所害,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宁愿有一个利字当头的狠角色来管理这个重要的地方,也不要一个心善的人来管理,因为越是个性明显,利益为重的人,越好差使。”
郑黎听后真的不知道是佩服先帝明智,还是佩服章道的性格决定命运。
自从章道管理了御药房,真的再也没有丢失药品的事情发生,所以到轩辕宇主管朝政的时候,没有更替掉他,之后章道更是推荐了自己的弟弟做了御膳房的管事公公。
要说章家人真的想得开,为了荣华富贵竟然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入宫做公公。
“那么这个章道唯利是图,倒是好办了。”
郑黎默默说道。
她心里有小盘算,当初章德害怕自己,是因为怕自己用以往的关系压制他,还有巴结好了自己可以给他行更多的方便。如今这个章道,更是唯利是图,那么只要有足够的银两,一切似乎简单了许多,不过这次他能对自己的人下手,想必有人已经开出了让他满意的价格,那么这个背后的人是谁呢?
就在郑黎陷入沉思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哎呦,太子妃竟然出宫了啊!”
听到这个尖尖的如公鸡打鸣般的声音,郑黎厌恶地感觉到胃口内极度不适,她强忍着这种不适,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夏娘娘,好巧。”
夏娘娘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郑黎,她的笑容将脸上富裕的肉挤到了一起,郑黎看在眼里突然感觉到胃口一阵翻滚,她赶忙用手捂住嘴,生怕下一秒就不客气地吐到夏娘娘的身上。
“哎呀,这都多大月份了,太子妃还孕吐呢?可要注意身子啊!”
夏娘娘虽然嘴上满是关心,但是身子却向后退了一大步。
郑黎不想跟对方继续纠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身子有些不适,让夏娘娘见笑了,我这不是正要去御药房嘛,下次有机会再跟娘娘聊吧!”
说罢郑黎就想离开,可是夏娘娘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无意让对方过去。
郑黎不解地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身躯,再加上当初害得回儿难受,面前这个人更觉得可恶。郑黎皱着眉头厉声说道:“夏娘娘这是何意?我怕将污秽物溅到娘娘身上就不好了。”
“哎呀,太子妃何故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呢?我这不是也正要去御药房求药吗,前一阵的旧疾还未痊愈呢!要不是遇到太子妃,我不想坏了宫内的规矩,恐怕现在已经回到宫内休息了!”
好你个胖女人,恶人先告状!
郑黎见对方并没有意思想要给自己让路,今天没有时间收拾她,就想着绕路前行。
郑黎刚转一个方向试图离开,夏娘娘就堵到她的面前,试了几次都失败了,郑黎毕竟是名孕妇,再伸手矫健也比不过一个正常的胖子的速度。冬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当夏娘娘再次要挡在郑黎面前的时候,她一扭身,用胳膊怼到了对方的胸口,夏娘娘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向地上倒去,她身后的小宫女见到自己的主子要摔倒了,赶忙上前搀扶,谁知道不光没有救起来自己的主子,自己也被压在身下,呼吸困难。
哎,夏娘娘身上的肉真的不是白长的。
郑黎来不及笑,在冬儿的搀扶在赶向御药房。
“你这个小丫鬟,竟然敢撞本娘娘,你,你,我记住你了!”
夏娘娘指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依旧在地上挣扎着。
待郑黎感到御药房,章道正坐在门口,看着一堆小太监晒药。
御药房内飘出来各种各样的草药味儿,郑黎赶忙用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她怕里面有自己不能闻的药材。
冬儿见状先一步进入御药房。
“太子妃驾到!”
章道听到冬儿的声音,迅速从椅子上面起来,规规矩矩地带领一众小太监跪倒在地上向太子妃请安。
“平身,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把人交出来!”
郑黎拖着肚子,声音因为赶路微微颤抖,但是好在气场足够强大,威慑力还是有的。
“敢问太子妃说的人是何人呢?”
章道站起来,示意手下给太子妃拿一把椅子来,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郑黎坐下,调整自己的气息,半秒后说道:“翠菊,太子宫内的婢女,刚才来拿药,但是半天没有回去了。”
“哦?一个丫鬟而已,不知道为何会惊动太子妃。不过您来了正好,我正要派人去太子宫禀报,刚才那名叫翠菊的宫女因为偷盗药材,已经被我关押起来了。”
“大胆,竟然私自关押太子宫的人!”
冬儿说道。
“呵呵,想必太子妃刚入宫不知道宫内的规矩,御药房是有权利私自处理犯了规矩的人的,不管那人是哪个宫里出来的,这可是先帝下的指令,到目前为止,就算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只要是犯了御药房的事,就得听御药房的处置。”
章道理直气壮地说道。
郑黎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她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衫,继续说道:“就算是太子宫内的人犯了事,至少要让我们知道为何事吧?更何况是否犯了事,还未可知。”
郑黎将最后三个字——“未可知”说得格外重。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刚才就打算派人去太子宫内禀报,正好您来了,奴才就亲自跟您汇报吧!”
冬儿听到一个管事公公竟然跟太子妃败家子,就想开口怼回去,可是被郑黎拦住了。
章道一字一字跟郑黎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指出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太子宫的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