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石不把自己当外人地一连吃了三碗饭,两碗汤,扫光了整桌子所有的菜后,终于满意地打算回去了。
临走前,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袱,悄声问白灼:“话说,白灼啊!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滋润了。你这是入了九王爷府,然后给他当小妾去了吗?”
白灼:“……”
虽然谢临石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饭厅里,倒是清晰可辨。白灼尚未回答,段琮直接从后面走了过来,一把牵住白灼的手,一本正经地对谢临石说:“我家白灼只做正妻,不做妾。”
谢临石看着眼前神色迥异的两个人,一个神采飞扬,风度翩翩,如朗朗艳阳映照万里碧空。一个却羞得满脸通红,低眉顺眼,明明是被牵着,呵护着,却只想要立即逃离到百里之外。
谢临石“哦”地一声,恍然大悟:“我们神山派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王妃亲自来帮忙,我为师尊,师兄们报仇雪恨的日子也终于要来了!”说到这儿,他突然冲着白灼和段琮两人一抱拳,说:“承蒙二位的帮忙,我谢某感激不尽。若是有朝一日你们用得着我的,尽管说!”
说罢,他仿若真的大侠一般,扬长而去。
白灼很想跟谢临石解释一番,奈何自己的手被段琮紧紧地牵着,她稍作一番挣扎,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直到谢临石离开,大宅门再度紧闭,段琮才松开了手。
白灼却故作没事人一样,笑哈哈地说:“九王爷今天好兴致,你不打算回去吗?天色不早了。”
段琮:“……”
白灼脚步不停地想着门外走去,还不时地回头对他说:“看这天色,好像又要下雪了。你得早点回去,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段琮好笑地看着白灼如此小紧张的模样,他一个箭步上前,将白灼一把拉了回来,拥入怀中:“跟昨晚一样,我不回去了。”
白灼:“!!!”
段琮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地说:“今天晚上,我想完成我们昨天晚上没完成的事儿。”
白灼一听,头皮顿时炸得发麻,她努力挣脱段琮的怀抱,奈何段琮力气好大,压根推开他半分。当然,她也没有用全部的力气去抗拒。
可她口中还是倔强着:“那个,我今晚很忙,真的没时间。”
“没时间做什么?”段琮故意地问。
白灼崩溃地满脸羞红,两人此时正站在前厅,夜间的寒风比白天要凛冽许多,却在此时,白灼后脊上的汗,却在滋溜溜地往外冒:“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说过来日方长,等你回来后再等我回答的。”
段琮笑着将白灼的脸颊塞入自己的脖颈那儿,好像哄孩子一般,轻轻地拍着她的头发,淡然地说:“白灼,等我回来的那天,我们成亲好不好?”
白灼在他脖颈间,鼻息中全部都是他身上好闻的佛手乌木香。她凝了一会儿神,才道:“……你都不打算听我回答的吗?”
“你会答应我的。”
白灼好气哦,故作不悦地推了他一把,却依然在他怀里没有丝毫动弹:“那可说不准。”
段琮笑了,偷偷地吻了吻她的头发,说:“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我们会拥有百姓们的欢呼,还会拥有达官贵人们的朝贺。从此,你入主宫中,不必再为生活奔波,也不必再为其他人做媒了,好不好?”
白灼被段琮所勾勒的这么美好画面,恍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她全然不知入主宫中的含义,更不知这背后隐隐透着段琮的身份。
她只知道,她要拒绝。
“不行!”白灼这会儿真真切切地一把推开了他,并稍稍后退了几步,说:“我不能说嫁给你之后,就不做媒了啊!做媒是大事儿啊!”
段琮又好气又好笑:“你帮人做媒竟然比嫁给我这事儿还要重要?”
“对啊!”白灼认真地一点头,转而又想:“不对啊!我还没说我要答应你呢!你……你脸皮子也忒厚了点儿!”
说罢,白灼转身便要往书房那儿走:“九王爷请回吧!今晚我真的超级忙,完全没有时间陪你逗乐呢!”
段琮三两步追上前去,再度牵起白灼的手,拉着她就往卧房方向走:“知道了。那我就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忙好了。”
白灼脚步一顿,瞪着他:“不去卧房!我今天想在书房。”
段琮拉着她便往书房走:“行,随你。”
这大宅本就是段琮在宫外置的一处宅子,这宅子中的所有一切摆设,房间的进门如何,他都是心里有谱的。他更是清楚书房内的桌椅之类,所以,对他来说,去书房,和回卧房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
白灼也只去过书房一次。可今晚在段琮的牵着下再度走来,她立即就后悔了。
书房正门对着一排书架,那上面稀稀拉拉地放着好些书。书架右手边是一个漂亮的圆形博古架,架子上摆着有趣的木雕,陶艺,还有漂亮的花瓶子。
白灼一直都挺喜欢这儿的,就是因为那书架前的书案,是漂亮的祥云追月式样。
这种式样的书案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可她当时见了第一眼就爱不释手。也深知,这书案,椅子,都是段琮的。所以,她便让那木匠父子给她做了个简陋版的祥云书案,就放在她现在的小屋里,用来给来访的客官们登记解盘所用。
可她终究是疏忽了。
因为书案旁的圈椅比较大,一人坐的时候,可盘腿而上。两人坐的时候,也不觉得拥挤。
段琮强行拉着白灼一同坐进圈椅里,温柔地说:“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陪着你。”
白灼欲哭无泪:“段琮,我今天一大早小破屋开业你知道吗?”
“哦,昨晚在你卧房里,我看到你画的择日图了。”
“今天开业,多亏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白灼认真地对他说。
“皇上。”段琮回答地不带半分感**彩。
“你真聪明。”白灼感叹道:“要不是皇上,我今天开业就不会这么顺利!而且,还有一个大贵人,就是帕夏公主。哎,你见过帕夏公主吗?”
段琮眼底竟是春风拂面的温柔:“嗯,怎么了?”
“皇上让她来找我,帕夏公主帮我想了该如何招揽客官的方法。总之,今天我的小破屋开张了。”白灼边说,边从腰间拿出那两张登记信息的纸,递给段琮看:“喏,一张纸上是让我帮忙做媒的人的信息。另外一张纸上是让我帮忙卜卦测算的人的信息。”
段琮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嗯,不错。”
白灼也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眉眼,说:“所以今晚,我很忙。”
段琮笑了,将这两张纸放在桌案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皇上会让帕夏找你?”
“因为帕夏在这京师内只认得我。”
“那皇上又是如何知道你要星历表的?”
白灼一怔,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虽然两人贴的很近,她还是微微做了福状的样子,说:“还要多谢九王爷帮忙了。”
段琮笑着抬起手来,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耳垂,说:“我知道你今天开业一切都不错,所以想认真为百姓做媒。但是,你忙你的,和我陪着你并不冲突啊!而且,我还想看看咱们俩的合姻缘结果呢!”
白灼脸颊稍稍一红,却正色道:“今晚真不行,我既然重新帮大家做媒,我想开个好头。今晚手头上的这些,我得全部搞定了。”说完,她扫了一眼书案,却发现自己少了一样东西:“糟糕!星历表还在我小屋里!”
“寒嫣!”段琮直接冲着门外朗声道。
寒嫣和吴南洲都在门外候着,听到这么一声,她赶紧推门进来:“奴婢在。”
“星历表还在城西小屋里,你去拿一下。”段琮直接下达了命令。
“是。”寒嫣回答地丝毫没有半分迟疑。
白灼急了,她想站起来,却再度被段琮拉回圈椅:“我……我去拿吧!外面天儿这么冷……”
可还没等白灼说完,寒嫣便起身离开了。
白灼愣神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喃喃道:“天这么冷,她要去小屋最起码也要披一件斗篷啊!”
“你口中说的斗篷,应该就是昨晚我留在这儿的那件吧?”
白灼满脸窘得通红。
段琮叹了口气,说:“这是我留给你的,你怎么可以给其他人用呢?白灼,你是不是……从未喜欢过什么人啊?”
白灼一呆,茫然地看着他。
很明显,他说对了。
她从小到大都在天庭,向来都跟众仙们过的是嘻哈玩笑的开心日子。也曾见过太多相亲相爱在一起的仙人们,可自己却从未真实地体会过爱情的滋味。
“没关系。”见白灼没有回答,段琮继续摸着她的耳垂,笑着说:“从今往后,我每晚都来陪你用晚膳,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细细体会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白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