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王府。
身着绯红锦袍的男子听着手下的禀报,眉头皱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依旧不损他的妩媚妖娆,容色过甚,委实妖孽。
“去把如锦叫来。”
没多久,一位着黑色劲装的艳色女子走了进来,行跪拜礼。
玉王目光咄咄,如森冷的利刃扫向她。
他抬脚走了过去,一脚踹向她的胸口。
他用了十成的功力。
女子被他踹飞出去,身体撞倒了多宝木柜,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本王有没有说过不许动她?你竟然敢给她下毒!”
女子艰难的蠕动,想做跪倒状,可她浑身疼得已经没有丝毫力气。
她大口吐着血,身体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屡次……坏了主子的……计划,所……以,该,死!”
“本王要怎么做,轮得到你来替本王做决定?”
“属下……”也是为了主子着想。
秦娆,必须死!
女子脸上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显然认为自己做得没错。
玉王没有传大夫,冷眼看着她气绝身亡。
“来人,拖出去喂狗!”
立即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将尸体拖了出去。
“太平村,不能留了。”
他仿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但很快就有黑衣人现身,跪地领命。
英国公府,碧水阁。
沈玉姝的背烧得血肉模糊,不能平躺,只能趴着,嘴里哼哼唧唧的,意识时清醒时模糊,背部传来的疼痛,让她仿佛置身地狱之中。
那日醉香楼突然走水,她和杜鹃被打晕,她是被痛醒的,才知道自己置身火海之中。
她背部被烧伤,胎记也没了。
母亲去平南侯府请归衍,才得知秦娆身中奇毒,昏迷不醒。
那一刻,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才知道,主子是利用她,将秦娆除去。
顺便把她身上的胎记烧毁,如此,即便睿王他们猜测她是假的沈玉姝,也没有证据。
“姝儿,薛太医来了。”
秦氏领着薛焘进来。
这几日,都是薛焘为沈玉姝医治,他虽然医术精湛,却不像秦娆会外科,所以沈玉姝的烧伤,他也束手无策,只能洒上药粉,开些预防发热的药材。
“薛太医,我表姐怎样了?归神医找到解毒之法了吗?”
薛焘摇头,神色忧郁,显然也为外孙女的情况着急。
那就好。
主子的毒药她是领教过的,连归衍都没有办法,秦娆即便擅长解毒,可她如今昏迷不醒,又怎么能把自己救活?
秦娆死定了!
沈玉姝只觉得胸口的郁气顿时消弭殆尽,心里无比痛快舒爽。
秦氏和沈青柏曾经问过她,为何秦娆会中毒,而她和杜鹃却没事。
沈玉姝自然不会说当时还有第四个人在,是主子要秦娆死,她便推脱不知,反正她当时已经昏迷过去了。
平南侯府,掌珠苑。
虞氏拧了温热的帕子替秦娆净脸,这种事本来丫环做就好,但她却想亲自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和娆娆这么亲近了。
还记得娆娆小的时候,很喜欢赖在她怀里要她抱,只要她甜甜的喊一声“大伯母”,虞氏就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给她。
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旁边的陈妈妈和紫苏等人也红了眼眶。
“娆娆一定会没事的。”
“对,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姑娘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一定舍不得让她有事的。”
虞氏哽咽着道,“娆娆的及笄快到了,我还想给她办一个隆重的及笄礼。”
今日是第四天了。
离归衍虽说的七天,只剩三天。
归衍和裴钦祖孙俩这几日干脆住在侯府,万一有了眉目,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路上。
归衍把秦娆的药房以及她的药箱都找了一遍,药箱里有不少西药,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解药,不敢轻易下手。
侯府一处凉亭内,景王和睿王并肩站着,两人的表情皆是苦大仇深,眉宇间染着浓浓的愁绪。
“她医术极为精湛,若是遇到这种毒,肯定有办法化解。”
可如今中毒是她自己,归衍和裴钦无能为力。
这几日,夜墨澜每每看到秦娆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样子,就心如刀割,备受煎熬。
他低声说道,“四哥,你心底那个人,真的是秦娆吗?”
景王看到弟弟这副模样,哪里不明白他心里挣扎难受?
“四哥与你说实话,不是她。”
景王叹气,“那日在父皇面前撒了谎,其实我根本没有喜欢的女子,只不过是用计拖延,父皇心里应该也不希望我娶南宫菲菲。”
“那你之前为何……”
“我的确欣赏秦娆,她的医术,直率的性子,都让我欣赏。但欣赏并不代表我对她有意,我当她是朋友,甚至是妹妹。”
夜墨澜抬起头看他,“真的?”
“千真万确。”
景王摸了摸鼻子,“这事怪我,模棱两可,没有和你说明白。其实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的心意。”
夜墨澜:“……”感觉被四哥耍着玩了好久。
“四哥……”
景王尴尬的笑了笑,“四哥没有坑你,也没有耍你。
七弟啊,你自己明明早就对秦娆有意,还死鸭子嘴硬,四哥只能用这招刺激刺激你,谁知道你这般迟钝?
你说说,你如今对秦娆有何想法?”
夜墨澜的眼神晶亮,“不瞒四哥,我喜欢她,想娶她。”
“你早认清自己的心思不就行了?也能早点退亲,和秦娆共结连理。”
夜墨澜的情绪有点低落,“可她如今……”
“她一定会没事的,秦姑娘那么聪慧的人,肯定能挺过这一关。”
“我也相信她会没事的。”
秦娆,你一定能挺过来的,对吗?
景王离开后,夜墨澜去了掌珠苑。
这几日他成了侯府的常客,老太君和秦天阳夫妇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愕,渐渐的习惯,甚至见怪不怪了。
他们不是没有察觉到睿王对娆娆的心思……
实在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若不是在意,有谁会三两头地跑到侯府来?
他们心里虽然担忧,不看好他,可到底没有说出口。
为娆娆解毒,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