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他们在翠微宫待了好一会儿才走。
临走前,珍贵妃叫住了景王。
“渊儿,仔细扶着点箬箬,注意脚下,别让她摔着碰着了。”
顾箬脸颊微红,“母妃,我没有那么脆弱。”
“今日不同往日,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身子最重要。”
站在她身侧的秦娆眼睛一亮,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顾箬的腹部上。
顾箬今天穿的是一袭浅绿色的襦裙,倒是没有看出肚子有什么变化,也有可能是时日尚浅。
景王没听出珍贵妃的言外之意。
但他却不会拂了母妃的意,从善如流地走到顾箬身侧,大掌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珍贵妃见儿子真是个榆木疙瘩,问也不问一句,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三公主清了清嗓子,“四哥,四嫂的身体金贵,你得小心伺候着点。”
景王总算开口询问:“箬箬可是身子不适?”
顾箬:“……”
“四嫂是有些不适。”
景王眉头皱了起来,面露关怀之色,“哪里不舒服?太医可瞧过了?怎么说的?”
顾箬面色酡红,“其实也,也没有什么不适。”
“不必勉强,连母妃和玲珑都知晓你身子不适。”
景王说着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顾箬的脸色更红了,像是那熟透的红苹果,红彤彤的,煞是娇艳。
她小声在景王耳边道,“你别,大家都在呢。”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秦娆扑哧一声笑了。
景王这才想起来,“弟妹,快给你四嫂瞧瞧。”
珍贵妃见儿子反应这么迟钝,很是无语。
秦娆淡定地走过去给顾箬把脉。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
“脉象很好,大小都没有问题,箬箬身子不错,就是有些许的贫血,回头我炼制一些补血丸送过去。”
珍贵妃点头,“有你看着,本宫就放心了。”
“睿王府和景王府离得近,箬箬就交给我了,我隔两三天过去诊一次脉。”
“如此甚好。”
顾箬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的,宫里还有太医的。
可转念一想,怀孕之后,她的心情起起伏伏的,先是惊喜,后来又忧心忡忡的,担心他们在江南会被瘟疫盯上,好在总算都平安归来。
她也的确有许多话要和娆娆说。
景王神经再粗,也听出了秦娆话里的弦外之音。
她说的是大小都没问题。
大小。
夜墨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拍景王的肩膀,“四哥,恭喜啊。”
景王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娇妻,“你有喜了?”
顾箬轻轻颔首。
“何时的事?为何不告诉本王?”
“你刚出发前往江宁没多久,我进宫给母妃请安时太医诊断出来的。”
珍贵妃替顾箬说话,“你也不怪箬箬,太医诊断出箬箬怀孕,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时你又领命去江南赈灾,怕你担心,就没有写信告知。
如今你回来,箬箬的肚子刚好满三个月,双喜临门。”
景王忍不住又抱紧了些怀里的人儿,嘴角翘起,“本王要当爹了。”
秦娆笑着道,“恭喜四哥四嫂。”
二十多岁的爷们儿了,可算是要当爹了。
三公主也笑了,“还有我,我要当姑姑了。”
她早就当姑姑了,只不过她和容王不怎么亲近,如今是真心欢喜的。
珍贵妃摆摆手,“行了,箬箬怀着身孕,不宜劳累,你们也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都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
三公主要跟出去的,被珍贵妃拉住了。
“你四哥刚知道自己要当爹,心里正高兴,别去打扰他和你四嫂。”
“那我去找七嫂。”
“赶了这么久的路,没见你七嫂一脸疲惫?过些天再去吧。”
“那好吧。”
出了翠微宫,景王依旧抱着顾箬不松手,侧头对着秦娆道:“你四嫂怀了身孕,这阵子就劳烦弟妹多看顾着些了。”
秦娆点头,“应该的,我会定时过去给箬箬诊脉。”
“有劳弟妹。”
“四哥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景王生怕顾箬会累着,便跟着她坐上了轿辇,这轿辇还是先前珍贵妃特地派人去宫门口接顾箬的。
他们先行回去了。
夜墨澜牵着秦娆的手,“真好,四哥要当爹了。”
“你很高兴?”
他点头。
“我还在清虚观时,四哥每年都会去看我,给我带京城的土仪。后来我十二岁回京,四哥就时常把我带在身边,教了我不少。”
秦娆想到景王自小被抱到珍贵妃膝下养,和夜墨澜亲近也很正常。
“四哥出征打仗,却没有带上我,他说刀剑无眼,战争残酷,我又深中寒毒,不宜出战。”
四哥觉得他从一出生就被迫离开京城,和父皇母妃分离,头十二年过得太清苦了,不忍心再让到边关吃苦,也免得父皇母妃担心。
“四哥护着我,他说,凡事有他担着,我只要站在他身后就好。”
秦娆感慨,“四哥是个铁铮铮的汉子。”
“嗯。娆娆,谢谢你。”
秦娆笑了笑,“谢我什么?景王是沙场战将,用兵如神,守护东启江山,这样的英雄豪杰,我十分敬佩,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算计,落得那样的下场。”
“娘子,有你真好。”
上天既然让他遇到了她,他就不允许老天残忍地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哪怕要与整个世界为敌,他都要护着她。
他们回了睿王府。
魏则领着众人等在大门口,见他们下马车,立即上前去迎接。
陈妈妈和紫苏等人看到他们完好无损地回来,瞬间红了眼眶。
宋嬷嬷还准备了火盆,说是祛除晦气的。
夜墨澜抱着秦娆跨过去。
澜庭院里,陈妈妈、紫苏、连翘、知春等人正围着秦娆嘘寒问暖,泪水涟涟。
陈妈妈双手合十,“王妃,您和王爷能平安归来,老奴实在太高兴了,老天保佑啊。”
秦娆和夜墨澜一走就是两个多月。
江南又是洪涝又是瘟疫的,听说还发生了暴动,吓得她们担忧得整天吃不好睡不安稳。生怕主子在那边出点什么事。
好在老天是仁慈的,两位主子为百姓做事,造福百姓,这样的人老天怎敢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