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合联想到昨夜柴现说过他们没空玩.女人,还有其他任务要做,说明柴现并未说谎。
昨夜柴现接姐姐们离开时,已经是戌时左右。
等他将人带回军营再安顿下来,起码需要一两刻。若他再向祁德昌上缴银子,顺便汇报些事情,必定又要花些时间。
即便从他们回到军营的那一刻开始算起,要到三百多公里以外,就算在平坦的道路上开车且不堵车,至少也要一个半到两个小时。若是改为骑马,时间肯定翻倍。
而且三百多公里外无论如何也不再属于通阳郡范围,毕竟黔地最大的建阳郡,纵横最长跨距也不过三百多公里。
祁德昌派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接贵客?
说不过去。
谁会在那么晚迎接客人,再说祁德昌的寿宴马上要开始,那三个蓝色光标至今停留在三百多公里外,就算接到客人也来不及返回参加寿宴。
他们去那究竟有什么图谋?
虽然这件事和李玉合今日的计划没太大关系,然而尽量掌握敌方讯息总不会有错。
于是李玉合随手截了张图,标明那处离军营的大致方向和坐标尺,偷偷给胡豪发了个信息。让胡豪临时调派一两个暗卫,按照抽象感十足的地图试着找找,看能不能发现祁德昌究竟有什么阴谋。
李玉合做完这一切,参加祁德昌寿宴的客人们差不多全部入席,祁德昌本人也回到主坐开始讲些场面上的欢迎话。
祁德昌废话不多,寿宴正式开始,和酒菜一起上来的还有姿色不错的女人们。齐头村的姐姐们也在其中,很显然祁德昌祸害的还不止齐头村的女人。
除了齐头村的女人们,其他女人脸上都挂在麻木的笑容,似乎已经接受命运,在这种人生中躺平,她们并没有齐头村女人的好运气。
每位贵客旁边都有女人侍奉,就连不喜于此道的罗永赋都被塞了个女人在身边。
李玉合已经有黄杏红伺候,而且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黄杏红身上,倒也没有其他女人过来自讨没趣。
一开始那些拿捏着身份自诩清高的男人们还有些放不开,当酒过三巡又有女人从旁撺掇后,尤其主人祁德昌带头淫.乐,男人们渐渐舍去那份矜持,浪.荡开来。
在场唯二出淤泥而不染的,恐怕只有真君子罗永赋和假男人李玉合。虽然罗永赋替李玉合挡了一部分酒,此时已有些醉醺醺,但他仍旧隐忍着目不斜视。无论身边作陪的女人如何释放魅力,他自始至终不解风情地笔直端坐着。
坐在罗永赋靠后位置上的李玉合抬头便能看见罗永赋挺直的背脊,李玉合不由对这个酸腐古板中年人,有了新的认知。
或许罗永赋是个天赋不高的家主,为人行事不太灵活,且执拗于一些陈腐的死理之中,但不得不说此人的人品绝对硬实。
他只是没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位置,若将他安放在适合的地方,他一定也能活得闪闪发光。
主帐内的气氛越来越高.潮,果真有些不长眼的人来到李玉合座位上逼着她喝上一杯,能糊弄过去的都被李玉合糊弄过去,糊弄不了的则由黄杏红代劳。
前有罗永赋,后又黄杏红,两人果真没让李玉合沾到一滴酒。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李玉合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抱着黄杏红愈发不规矩起来。
她在等待时机,等‘小纱’上来献舞。
祁德昌挺看好小纱,将她用来压轴,导致‘小纱’最后才出场。
不过这正好配合李玉合的计划,‘小纱’不出来她找什么由头闹场呢?若小纱太早出来,众人还没喝高呢。
在李玉合等待小纱出场的同时,离通阳郡军营三百公里开外的柴现带着十几个兄弟正蹲守在某处,哀怨又丧气。
“大哥,我们都等了一夜,顾总帅真的会从此处微服进入通阳郡吗?消息会不会有误?”
“不能吧,祁帅的消息何曾出过错。”
“谁知道呢?据说顾总帅前两日已经入黔,正暗中在各处巡查。”
“陛下的登基大典不就在这两日吗?顾总帅怎么到咱黔地来,他应该参加大典才对。听说四大总帅都有爵位授予,按理说顾大帅理应在都城才对。”
“所以我才怀疑这是个假消息。”
“行了,都闭嘴,别罗哩叭嗦的。咱们只需好好完成任务,上头的事不是咱们可以插嘴的。”柴现听着身边的小兵崽子们和娘们一样,一直唧唧歪歪,满脸不耐烦。
他也憋屈啊。
其他兄弟都在军营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相陪。他却带着一群小崽子连夜赶到此处,不仅喝了一晚上西北风,关键是要等的人居然连个影都没见着。
人没等到,他们也不敢随便离开。
祁帅虽然待他们不薄,可若是任务没完成好,祁帅的惩罚也是相当恐怖的。
**
白水河瀑布,位于黔地瓦阳郡以南白水河上游,距离与之相交的通阳郡约四十五千米。
“主子,咱们已经甩掉跟踪的人。”顾大松了口气,向上级汇报道。
“真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啊。”
顾蝶义抬手挡住阳光,近在眼前的壮丽瀑布让人心旷神怡。夹裹着清甜水份的风拂过他的面颊,使得那双晶蓝色的眸子忍不住惬意地眯了眯。
“呵,若非圣上突发奇想这么一出,我还真不知道这帮地方官员和将领如此厉害。明明咱们微服私访,还能被他们得到小道消息。”
顾蝶义的小声抱怨,被身后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人听到,引来那人忍俊不禁。
“地方官员且不论,西军的将领们可都是你一手操练出来的,如今怎么反倒怪我突发奇想。”
那男子半张脸隐藏在风帽中,只能看见他抿嘴轻笑的薄唇。可单单那弧唇形,便能窥出男子的容颜有多么俊逸无双。
“圣上,您已行过祭天大礼,怎么又自称‘我’?”顾蝶义无奈道。
“咱们不是微服私访吗?”
男子声线并不浑厚,偏向金属音质。冷淡的音色中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极为有辨识度。
是啊,他拿下了这大好河山,却始终不习惯以‘朕’自称。
‘朕’原本不是指手握火种之人吗?何时起变成孤家寡人的代称。
“这白水河瀑布风光一如既往的美好。只是上次来时,瀑布水似乎更凶猛些。”
“圣上,上次来正值夏季。”顾蝶义回道:“不过,若论风光山色,蜀地更佳。”
“哦,是吗。”
蜀地啊……
啊啊啊啊啊,终于写到这厮了。
我独自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