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这不是反对不反对的事。您莫不是忘了善正黎现在也位居一品。”
虽然这个一品内侍卫大臣并‘天武将军’称号,是逃亡时父皇为了笼络善正黎才封的,人家也不见得多稀罕。但传位这么大的事绕过一品大员,且不说合不合规制,单论这种行为就是没把善正黎和善家放眼力,对人家是极大的不尊重。
再说,即便善正黎仍旧是御前侍卫,只要他占着永平侯世子的身份,传位之事就断断没有绕过他的道理。
哎哟,亲娘亲舅舅耶,简直是坑死她了。
她好不容易装傻充愣,才和善正黎拉近了一丢丢距离,人家还没彻底接纳她呢。
毁了毁了……
“合儿,听你这么说难不成善家想拥兵自立?”
拥兵自立个鬼啊。
要自立会等到现在?还救个亡国皇帝才自立?善家人又不是智障。
李玉合偷偷翻了个白眼,欲哭无泪。
她这母妃在宫斗方面的确很在行,可这政事……还是算了。
这是亲娘,这是亲娘,这是亲娘。
李玉合在心中默念三遍,压下内心的烦躁,耐心同俞韵嫣解释道:“母妃,倘若有人绕过您将儿臣的婚事定了,嗯,例如让儿臣去岳国和亲……”
“那不成,谁敢!”没等李玉合说完,俞韵嫣就煞有其事地打断她,还气呼呼的。
“我女儿的婚事必须我掌掌眼才行。你未来的驸马,且不说人品学识家世样貌都要一顶一的好,更重要的是要对你好,要像我与你父皇这样把你捧在手心里。”
“那若是我和亲之人满足了您所有的条件呢?让我和亲的人也是为我好。”
“那也不成。我女儿的婚事绕过我,当我是死的吗?”
“母妃,所以你们趁着父皇病重糊涂时,绕过善家将我拱上位,当善家是死的吗?”
“这,这怎么能一样……一个是国事,一个是家事……”俞韵嫣越说越小声,她也清楚自己不占理,皇族哪有家事。
李玉合见俞韵嫣态度有所转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母妃能意识到问题所在就好。
“虽然儿臣姓李,这里也没有其他皇室血脉,可无论哪朝哪代,国都是天下人的国,国事当天下人共勉之。善家既然拼了命保下咱们,就说明他们还承认李夏王朝。像善家这样忠君爱国的家族,传位之事绕过他们,岂不等于狠狠打他们的脸,将整个善家的尊严踩在泥里。您看着吧,此事他们嘴上不说,暂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往后呢?万万不能寒了忠臣们的心啊。”
听了李玉合这番话,俞韵嫣止不住叹气,她貌似弄巧成拙了。
这样会不会对合儿的未来埋下隐患?她只是想为李玉合谋个永久保障,可不是将她推到火坑。
其实俞韵嫣一直知道此事做的不厚道,奈何娘家人耗子精一般,一有机会就在她耳边叨叨。
她一向好面子,想着自己还是掌管后宫的皇贵妃,宫内后位一直空置就她权力最大,她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