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凝滞住了。
秦宴低眸看着她，他知道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给她将落在脸庞的头发捋到耳根后面，看着她额头上的红肿，剑眉一下重重的皱起：“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在家里等我的结果。”
“要是真的是她做的，你打算怎么做？”
秦宴望着她眼里的执拗，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才低低淡淡的道：“沐晚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没有理由？”
顾南绯笑了笑，“难道你不是理由吗？”
虽然早就知道他不会站在她这边，可现在亲耳听到，她心里还是很失望，从男人手里抽出了手，她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冷漠，“既然你一定要维护她，那我们就做不成夫妻了。”
秦宴瞳眸重重一缩，整张轮廓都阴沉了下去，“我没有维护她，南绯，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该妄下定论，更不应该今天开车去撞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给唯一还有我们的孩子报仇了。”
秦宴神色滞了一下，看着女人眼里的冰冷跟嘲弄，他沉了沉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她的手落在平坦的腹部，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在你去巴黎出差的时候，那个女人绑架我，逼我吃药，然后把我扔在荒无人烟的郊外，要不是陆斯越，我现在也许就是一尸两命了。”
“不可能。”
男人眉峰皱的更紧了。
顾南绯仰首看着他，轻轻的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去巴黎，她也跟着去了，你们住在一个酒店，每天都见面，她根本没时间做这个事情，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在说谎是不是？”
秦宴看着她眼里赤果的恨意，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解释道：“我跟她不是一起去的，我是到了酒店才遇到她。”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男人脸色有些不好。
“不过那些我早就不在意了。”
女人漆黑的透不进半丝光亮的眼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秦宴，我只问你，是不是就算这些事情真的都跟萧沐晚有关，你的选择其实也是一样，你还是会护着她？”
“没有任何证据，法官不会定她的罪！”
顾南绯忽然心底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寒意，望着男人脸上的笃定，她仿如瞬间就明白了，就算有证据，他也不会让她拿出来。
就算孩子没了，就算她再也不能怀孕了，他其实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他只是想维持现在这样的平衡。
想到这里，她突兀的笑了起来，“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跟她只是朋友。”
“朋友？”
顾南绯摇了摇头，“普通的朋友不会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去维护她，你心里还是有她的，甚至。”
她眼里闪过一抹自嘲，“她的位置比我还要重要。”
男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恼，他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捏住她的下颚，沉声强调，“顾南绯，我再说一遍，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我答应你，我会把你朋友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在这之前，你好好呆在我身边，别再跟我耍脾气，嗯？”
他低头想去亲她，却被她偏过脸躲过去了。
“不要再碰我了。”
顾南绯用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把男人推开了。
“既然你一定要护着她，那以后我们就是仇人。”
男人呼吸一下变重，声音也跟着紧绷冷沉了下去，“顾南绯，你一定要这样蛮不讲理吗？你今天开车去撞沐晚，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维护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做的事情我认，可那个女人该死，要不是你护着她，现在我已经报……”
“顾南绯！”
男人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顾南绯与他对视，看着男人怒不可遏的模样，她勾了勾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最好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否则被我逮到空子，我一定会杀了她！”
说完，她转身就朝楼梯走去，丝毫不在意身后男人黑沉如锅底的脸。
秦宴扯了扯衬衫领口的扣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跟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手机那头传来女人愉悦欣喜的嗓音，“阿宴……”
“你有没有做过伤害南绯的事情？”
那头止住了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沐晚，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那头静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嗓音苦涩：“你打电话来就是想跟我说这句话？”
“我跟南绯没有离婚。”
秦宴的视线望着楼梯那里，淡淡的道，“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浪费时间？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顾南绯到底有什么好？我知道你怪我当初舍弃你跟向云哲在一起，可顾南绯她也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阿宴，你不能对我这样不公平，你说过要对我负责，做我一年的男朋友……”
“我可以用其它方式补偿你。”
“不是我想要的，你补偿我又有什么用？”
那头低低哽咽道，“如果这辈子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等男人再出声，她直接就把电话掐断了。
秦宴皱着眉头拿下手机，刚把手机搁在茶几上，手机震动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接了电话。
那头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三爷。”
“查出来了？”
“好像是段家人干的。”
秦宴拧起眉头。
“听说是乔家本来想跟段家联姻的，但是乔小姐不愿意，私下找了一个男朋友，段家人觉得颜面受损，就……”
“段家。”
秦宴咀嚼着这两个字，眉头越皱越紧，“我知道了。”
他把手机扔在茶几上，揉了揉眉心，这时，楼梯突然传来脚步声，像是心灵有所感应，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楼上有一个女人拖着行李箱下来。
他的脸登时一下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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