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同志对一个男同志说会保护他,这话听起来既矫情又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是男同志都不会对女同志这么说的。
在这个年代,感情的表达都是很含蓄的,就算两人是对象,也不抬可能在别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叶雨萱这诱哄的话语,说的郑重又极其认真。
赵医生明显愣了一下,他惊讶的看了一眼叶雨萱,不过大约还记得自己的使命,也只是看了一下,就很快移开了目光。
小陈也听到这话了,不过他不觉得奇怪,嫂子和傅团两人的事情,可不是外人能知道的,就是他自己,也只是知道傅团和嫂子感情很好,何况,傅团和嫂子两人一起经历的生死可不少,感情早就升华的不能再升华了,相互保护,相互陪伴,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看到赵医生惊愕的表情,小陈见怪不怪的在心里哼哼,我们嫂子就是这么好,要不然,我们傅团哪里会一直惦记。
我们傅团和嫂子的感情就是这么好,什么王医生啊,赵医生啊,什么周排长啊,都只能靠边站。
她们都不能让傅团多看一眼,对了,还有平阳城那里的顾医生,也不能破坏傅团和嫂子的感情的。
傅子墨并没有做声,他看着叶雨萱,眼中是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赵医生,你开始吧,我会看好他,不让他乱动的。”说这话的时候,叶雨萱眼睛一转,手指轻轻的在傅子墨的脸上点了点,看到他愉悦的眯着眼睛,心里不由好笑。
“会疼,但是,我们忍一忍,很快就过去的,好不好?”
傅子墨这次轻轻的点头,他其实也没反应过来叶雨萱说了什么,只是她声音清清甜甜的,她说好不好,而他下意识就要说好,当然会点头了。
叶雨萱可不管赵医生和小陈会想什么,她只是想让傅子墨放心,他这样的情况下只相信她,她当然要让他安心了。
即便叶雨萱这么说了,赵医生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可不敢相信,傅子墨此刻能听进叶雨萱的话。
清理腐肉多疼,没经历过的人是想象不到的,就算是清醒的人也不可能挨得住,何况是傅子墨此刻昏昏沉沉的状态。
但在叶雨萱点头示意他开始后,赵医生还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下刀了。当然,他也做好了傅子墨可能会抗拒挣扎,甚至他会挨打的可能。
叶雨萱白皙修长的手带着清清凉凉的感觉,手掌心软绵绵的,正好压下了傅子墨发烧的不适,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甚至,傅子墨还没忍住的在叶雨萱的手掌心轻轻的蹭了蹭,当然,他这会迷糊,也没想到还有别人在,此举是不是不妥。
赵医生已经下刀,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而一旁给赵医生打下手的小陈余光不经意瞥到,愣了一下,他哪里看到过傅子墨露出这样的表情过,但是,想了想,如果是对叶雨萱的话,似乎也就觉得正常了。
小陈即便知道傅子墨和叶雨萱感情好,可看到这一幕,还是会羡慕的在心里嘀咕,傅团和嫂子的感情就是好,也难怪傅团对谁都不假辞色,就对嫂子心心念念的了。
因为了叶雨萱的安抚,所以即便赵医生下刀的时候,傅子墨疼的身体下意识的震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就在叶雨萱担忧心疼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由着赵医生操作。
而因为感觉到叶雨萱的担心,傅子墨安抚她,说道:“萱萱,我不疼。”
叶雨萱闻言,心里一抽,却轻轻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低不可闻,也只有傅子墨离的近,听到了。
赵医生一连割了几刀后,见傅子墨除了呼吸吐纳上有一些变化,并没有挣扎躲避疼痛的举动,不由惊讶,他轻轻瞥了一眼叶雨萱和傅子墨。
此时,叶雨萱正在用手轻轻描绘着傅子墨眉毛,而傅子墨则是乖巧的望着叶雨萱,好像被刀割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医生一边忙活,一边在心里惊呼,这不亚于麻醉效果呀!
他也不是第一次给傅子墨处理伤口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傅子墨这般,虽说男人都会有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逞英雄,表现坚强无畏博好感的本能,但傅子墨这会的状态并不好,压根是什么道理都没用的时候。
偏偏他却还能听叶雨萱的话,这怎么能不让赵医生惊诧。
“赵医生,你认真一点。”小陈发现了赵医生的分神,低声悄悄说了一句。
这手术刀可是割傅团身上,这是肉啊,没一下都疼的厉害,可不能马虎走神了。
赵医生很快闻声回神,不由尴尬,他忙正色道:“我很认真。”
小陈的话叶雨萱也听到了,她一边抚了傅子墨的眉角,一边扫了一眼赵医生的方向,见他认真的小心的操作,到底没有出声说什么。
清理发炎化脓的伤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在傅子墨挺配合的,在叶雨萱的安抚下,并未乱动。
别看小陈在旁边打下手,可他也看的心惊胆战,甚至好几次,看到赵医生下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皮肤生疼,就好像被割的人是他一样。
战场上的后勤医院遇到这样的伤口最多,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
很快,一个伤口处理好,消毒,上药,缝合,上药,贴上纱布。
如果说,割腐肉很疼,那么在新鲜的伤口上涌双氧水消毒,那滋味就更不用说了。
就算受伤破个皮,稍微消毒一下,都能疼的蹦跶起来,何况是需要缝合的大伤口。
在消毒前,赵医生拿着装双氧水的玻璃瓶子,犹豫的看向傅子墨,再看向叶雨萱。
赵医生的犹豫,叶雨萱看在眼里,她也有些担心,不过再担心,也还得继续啊。
于是叶雨萱看了一眼赵医生,点头,然后她握紧了傅子墨的双手:“傅子墨,我知道接下来很疼,你忍一忍。”
小陈也知道接下来要干嘛,这滋味,他可是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