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那褐色的玻璃瓶子,小陈不由的咽了咽唾沫,担心起来,傅团会不会疼的不让处理接下来的伤口了?
“嫂子,这样上,能行吗?”小陈有些没把握的问道:“需要处理缝合的伤口还有五处呢。”
“是啊。”赵医生点头。
这和剜肉撒盐没什么差别,谁能忍得住啊。
不说傅子墨状态不行,没有应声,就算是傅子墨应声了,赵医生也是不敢下手的,他就没见过谁能撑住的。
一两个伤口还行,可傅子墨身上的伤口多,还不少,人现在还在高烧并发症当中,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要不然……”赵医生犹豫的说道:“把傅(团)长绑起来?”
这么大的伤口,又没有麻醉,就算是昏迷中的人都能被疼醒来,那治疗区,经常发出的惨叫声,不是那些伤员不够铁汉子,而是这疼痛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叶雨萱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了傅子墨一眼,见他只是神情迷茫中满是依赖的看着她,压根就不管别人讨论着要‘对付’的人是他。
“不行。”叶雨萱想了一下,还是摇头:“他身前身后都是伤口,都有需要处理的,这要怎么绑。”
小陈一听,也是啊,但是他很快就问道:“就把傅团绑在椅子上,这样不就好了?”
赵医生也点头:“这样应该可以。”
叶雨萱又看了傅子墨一眼,还是摇头了。
“你们说的方法不顶用。”叶雨萱:“小陈,你忘了,之前这个房间是什么样的了吗?”
小陈顿时语塞,是啊,傅团之前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这房间里的摆设可是被他毁的差不多了,连墙上都多了几道裂缝,以傅团的武力值,绳子用少了绑不住,用多了挡住伤口。
赵医生不知道叶雨萱和小陈打的什么哑谜,不过见小陈面露发愁的看了一眼墙壁,他也跟着看了一眼,虽然没看出什么来,但他知道绑着是行不通的,于是纠结起来。
“那,怎么办?就这么来?”说着,赵医生举了举玻璃瓶子,心里战战兢兢的,总觉得自己一旦行动,就会挨揍,而且这预感极其强烈。
叶雨萱也知道伤口消毒的时候多疼,她还真没有把握让傅子墨不挣扎,毕竟那是人的本能啊。
她有想过让小陈把傅子墨打晕的,或者是她来都可以,但是,这根本不顶用,这么大的伤口消毒,傅子墨估计很快就能疼醒,这和他中枪的时候,虚弱失血过多可不一样。
就在三人想办法的几分钟里,傅子墨似乎不满叶雨萱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他蹙眉握住了叶雨萱的手微微收紧,看着她,表示自己的不满。
“萱萱,不许看别人。”
叶雨萱还在想办法,突然被傅子墨这么一抢白,有些无奈:“……”
赵医生和小陈也听到了这话,不由脸颊抽搐了一下,都这样了,傅团(傅、团、长)还能较真这个,也是……厉害了。
“那我看着你,你就忍一忍,我们消毒上药,行不行?”
赵医生:“……”他觉得这样的商量根本就不顶用,傅(团)长这个时候哪里能知道什么。
应下是一回事,一会忍不住是一回事啊。
这和醉酒的人讲道理的一样的,没用啊。
“还是绑起来吧?多少保险一点。”
赵医生话落,叶雨萱还没有表态呢,傅子墨就转头,猛地瞪了他一眼:“聒噪!”
也不知道傅子墨是不满赵医生和叶雨萱说话,还是不满赵医生的提议。
被傅子墨通红冷厉的眼睛这么一瞪,赵医生身体不由颤了颤,艰难的咽了咽唾沫,他想看向叶雨萱表示傅子墨的不配合,但是,头才堪堪偏了一下,又立马抬头看向小陈。
赵医生也看出来了,傅子墨这会可是粘叶雨萱黏的紧,可以说,一心要霸占住叶雨萱的注意力,他要是看叶雨萱,被傅子墨看到,估计有可能会挨揍。
小陈无语,你看我做什么,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事情得嫂子拿主意。
叶雨萱无奈了,她把傅子墨的脑袋掰了回去,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不能得罪医生吗,你还得需要人治伤呢,就算人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但是治伤的时候故意让你吃苦头也是有的啊。
但叶雨萱也知道傅子墨现在不会想到这个的,所以,她也没有说。
“不然,我去申请一下麻醉剂?”小陈烦躁的来回走了两步,然后抓了抓脑袋,建议的说道。
虽说奇缺,但是,傅团要用,怎么着也能匀一份出来的。
赵医生摇头:“我是医生,我知道麻醉剂有多少,这一次本来也没有配备太多,今天需要麻醉剂的重伤员太多了,压根就不够的。”
如果有,他也不会不用不是。
很多重伤员必须要用麻醉剂,要不然,一些手术和治疗,那其中的疼痛能让伤员在手术途中疼死。
这是缺医少药的结果,很多伤员,不太严重的,只能硬抗着这么治疗。赵医生也很不忍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
叶雨萱摇头,没让小陈去申请麻醉剂。
“算了,不用去了,我和他说说,我相信他会明白的。”
“傅子墨,你听我说,不会绑你,但是……”叶雨萱看着傅子墨认真的开口,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你一定要忍住,你必须要消毒上药,听明白了没有?”
如果傅子墨状态很好,或者说,他但凡有些清醒的,叶雨萱也不用这么和他商量着,而现在,也只有她的话,傅子墨能勉强的听着了。
叶雨萱这想法要是被小陈听到,他一定会诧异的喊道,嫂子,你这就谦虚了,傅团哪里是勉强听,分明就是很听你的话啊。
傅团这模样,任谁来都不会管用的,不会听人讲道理的,可嫂子的话,就没有拒绝的。
赵医生听着叶雨萱又是好声好气又是命令的和傅子墨说这些,无奈之极,他想说,这样还是不保险,可张了张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毕竟,他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