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一套《萧十一郎》过来是什么意思？”
毛蕊最先表达出自己的不惑。
程天生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喻鑫鑫拿到东西之后也没第一时间送上来，她甚至没有打开来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生哥，”喻鑫鑫站在楼下仰头看向楼上的程天生，“我查到一件事，吴羽在被抓捕归案之前，一直在一个剧组当杂务。”
“吴羽”也才刚被抓到，喻鑫鑫居然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她还知道这个人在被警方发现之前，在哪里藏身。
周队长问：“你怎么会去查他？”
“顶着那样一张脸，想不引人注目也难，”喻鑫鑫的回答倒是听上去合情合理，“而且那个剧组本身也有问题。”
从尹一辰的案子开始，程天生就已经被卷了进去，因为高绅的伏法，差点把程天生都连累了。
那个案子最重要的一个线索就是那本满是笔记的《萧十一郎》。
在那之前已经很久没有翻拍过《萧十一郎》了，可是前段时间，突然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制片方官宣了要翻拍这部剧，男女主角启用的还都是当红小花和小生，在娱乐圈算是小小轰动了一下。
喻鑫鑫于是开始注意这个剧组。
在薄樰被人绑走之后，在“吴羽”突然出现之后，又有人匿名寄来一本《萧十一郎》……
想不去做联想都难。
“我去。”
在场至少三个人同时说出这两个字。
程天生斩钉截铁道：“这套书是寄给我的，必须我去。”
“可你现在这张脸，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认出来，这样有风险的人，没有剧组会肯用，更何况尹氏集团那边你已经好几天没去了，这不合适。”
“我当然不会就这样去，总要做一些易容和变装，”程天生很冷静地说，“至于尹氏集团那边，等尹礼来找我麻烦的时候再说吧。”
就算程天生不去剧组打听，现在薄樰还下落不明，也绝不可能还有心思去上班。
周队长这次本来就是悄悄来的，还得悄悄地走，他不可能留下混进那个剧组去，警花他们这帮人又都有公务在身，每天都得回刑警队去报到。
喻鑫鑫偏偏在这时候受伤，章幼蓝还不是她短期之内能对付得了的人。
这样看来，除了程天生之外，也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程天生的易容，是喻鑫鑫亲自上的。
即便只用一只手，她也能成功做到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来这是程天生。
周队长在这里做了下一阶段的工作部署。
“警花和庞子，你们俩以后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是庞子，非必要不要离开警花，就专门盯着吴羽的案子，陶飞沉再怎么不想让你们插手，他也没有三头六臂，你们咬死了是调查朱曼凡的裸贷案，找机会就插入剧组那边，配合一下程天生。”
“是。”
“是！”
周队长转头看向袁宇文和毛蕊：“你们俩现阶段不会有什么具体工作安排，陶飞沉和慕强不同，你们怎么演跟我决裂，跟我不熟，他也不可能重用你们，所以你们随机应变，看庞子他们有什么需要就打打辅助。”
“好嘞。”
程天生没有耽误，当天下午就去剧组应聘了。
“吴羽”被抓之前在这里当杂务，剧组给的钱不多，换场地的时候可能就要换掉一拨工作人员，这种临时工就跟群演差不多，工资也是一日一结。
所以程天生来了之后，不怎么费劲就留下了。
《萧十一郎》这剧组，在这些东西上都格外抠门，大概投资都用来请明星了，就连群演价格都压缩到六十块钱一天，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来报名。
根据程天生粗略判断，多半都是这几个主演明星的粉丝。
不过剧组这方面还挺好，在拍戏间隙换场的时候，对演员们保护都还挺到位的，没让现场陷入追星的混乱中。
程天生来剧组的第一天，稍微熟悉了一下情况，他眼里有活儿，随时都能搭把手，场务就喜欢这种机灵人，给他结工资的时候问：“下个月还有时间吗？”
“有啊，蔡哥有活儿想着我点儿。”
“马上转地方了，象山那边能跟着去吗？”
“那必须能啊。”
“的嘞，就你吧。”
程天生才刚跟场务蔡哥混好关系，正在想办法怎么着手开始查起，没想到当天晚上剧组就出了事。
这天凌晨四点半，几个女演员就要起来开始化妆，结果程天生来的时候，化妆间里还有个化妆师在打盹儿。
“去催催函姐，今天她好几场大戏，再晚就来不及了。”
“函姐谁敢去催啊，而且她平时也没迟到过啊，再等等吧，应该一会儿就来了。”
一会儿之后，女主角钱函当然还没来，又过了好几个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影。
统筹都急了，干脆自己亲自去请。
但是就连钱函的助理都说：“函姐平时从不这样的，说好的起床时间，按理说等我来的时候她应该都换好衣服了。”
可是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也没人回，就连敲门都没反应。
助理急了：“函姐不会出事吧？”
现在天气热，白天拍的又都是穿着大棉袄的冬天戏份，别是中暑了，昏倒在房里了。
跟统筹一商量，干脆直接去前台找人来开门。
打开门，助理第一个冲进去，她刚走进去就“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演员钱函，正赤身**地躺在床中间，被子都没遮盖一下。
眼睛都没闭上，整张脸还扭曲着，死前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
程天生本来没打算跟着去的，他进这个剧组是想查案，没想过真的到这来跑腿，可当时司机已经去接其他人了，他就被抓壮丁过来，一直跟到房间外。
听到尖叫声，程天生才冲进去。
钱函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都开始僵硬，这方面程天生很有经验，立刻阻止了乱跑的助理：“尽量保护好现场，先报警，等警察来了再说。”
他说完才回头去看，刚刚助理已经找了一床毛巾被，把**着的钱函遗体盖住，给她留了最后的尊严。
程天生的眼神往下挪了挪，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尸体边放着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东南亚国家最流行的一种玩偶，看上去非常诡异。
那是……
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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