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贺兴昌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用的这个号码,早就已经被警方监听了。
警花监听完这通电话,直接上报到了周队长这里。
周队长很快下达指令:“马上追踪信息位置,抓捕贺兴昌!”
贺兴昌这天早上找了家粉馆,大早上,粉店的生意就热火朝天的,他端着碗粉蹲在马路牙子上,连牛肉码子都没敢要。
手里的钱不多了,一分都要掰成两半花,就要了个最便宜的木耳肉丝粉。
可怜粉还没吃完,警方的人就到了。
要说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他不是挑了这么个人口密集的地方,兴许还有得逃。
粉店的人络绎不绝,到处都很拥堵,贺兴昌一碗粉没吃完,居然还有些舍不得扔。
警花把他擒拿住的时候,他最后问了一句:“能让我把粉吃完吗?”
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于是警花他们还真就等着他蹲在马路牙子边把那碗粉嗦完了,才把他带走。
人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情绪也会相对稳定一些。
“说说吧,”警花把笔一扔,“你跟施修文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贺兴昌这回说的是老实话,“我跟他认都不认识,能有什么关系。”
“好,认都不认识,你会打电话勒索他,他居然还真打算去凑钱,”警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傻子吗?”
“警察同志,我真不认识他,”贺兴昌急了,“我就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差而已,都是为了钱!”
庞子和警花交换了一个眼神。
“替什么人办差?那人给你多少钱?”
“赌场里认识的,那人说的事很简单,说只要我肯帮他找张身份证办张卡,再联系一个人,把消息传出去,就帮我把赌场里的钱都给还了。”
赌场里借的都是高利贷,利滚利,贺兴昌早不记得自己究竟欠了多少钱了。
那人说话算话,直接带他去借款处销了账,于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
花这么多钱请他办事,贺兴昌最开始想,肯定不是件容易办的事儿,兴许是毒贩子让他去当联系人。
这种事一旦被抓,那可是吃枪子的事儿。
可事情越是凶险,这么多的钱,才让人有真实感。
于是贺兴昌就照办了。
“你用的谁的身份证去办的卡?”
“我老乡的,他叫王承元,在市中心那家叫‘天生薄学’的火锅店打工。”
这信息算是对上了。
“你跟他就是老乡关系?”
“就是老乡关系,他是个老实人,没什么文化,本来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前几个月出车祸人没了,我是借回镇上办城镇医保把他身份证骗来的。”
“你倒是真不要脸,人家多信任你,你就这么坑他。”
贺兴昌说:“就是用他身份证开张卡而已,老乡一场,这点忙就算我告诉他,他也会答应的。”
这还真不好说,按王承元那性格,说不定还真会答应。
“说说吧,你用王承元的身份证办的这张卡,就是专门用来联系施修文的?”
“对,”贺兴昌说,“他们就让我联系施修文,告诉他到点了会有一颗心脏到医院里,让他朋友早点去。”
到底会是什么人,这样大费周章地利用施修文,去让韩白芙有机会做这个心脏移植手术呢?
警花想了半天没想通,只好继续追问贺兴昌:“让你这么干的那人,联系方式交出来。”
“没有联系方式,每次都是面谈,”贺兴昌说,“他每天下午都会去那个赌场,到了那,在五号台上放一枚筹码,他就知道要去老地方见面。”
“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我租那房子附近的一个便利店。”
问完话,警花一边往外走,一边觉得好像哪里有点疏漏,她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问题。
她回到办公室就翻箱倒柜,找了一份地图出来,拿着红笔研究了半天,最后叫上庞子一起去了周队长办公室。
“周队,你看,”警花在地图上标了几个红点,“上次我和薄樰就是在这个便利店遇到的那个冲出来求救的女孩子章幼蓝,这个便利店离贺兴昌租的房子特别近,刚才我对比过了,他说的接头的老地方,应该就是这个便利店。”
这下事情就算是对上了。
“章幼蓝现在人怎么样?”
“在福利院,还没有找到她的家人。”
照理说章幼蓝的年纪,不可能不记得家里住在哪里,也应该知道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可她就是一问三不知。
心理医生干预的结果是,她有些排斥这种治疗方法,一直不太配合。
“不管怎么样,先带人去把那个接头的抓回来再说。”
“是!”
这回庞子带人去,三两下就把人给薅住了。
因为抓人过程太过顺利,几乎也能判断出来,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头目,多半也是花钱找来跑腿的而已。
事实果然不出警方所料,那跟贺兴昌接头的人叫赖四,被抓之后还觉得莫名其妙。
“警察同志,我就是帮人传个口信而已,这也犯法吗?”
“你帮谁传口信?”
“帮老板咯,”赖四坦然回答,“老板给钱,我就是个跑腿的,那贺兴昌都比我赚得多,老板还替他还赌账。”
听起来似乎颇有些不满。
“老板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知道啊。”
原本警花问出口,是没打算能从赖四口里听到一个确切答案的,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痛快地给出来了。
“是个女老板,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了贺兴昌,那小子比我也没强到哪儿去,”赖四啐了一口,“对了,那老板姓薄,叫薄樰。”
“……”
警花出来的时候差点腿一软栽下去,幸好庞子在边上扶了一把。
这事情走向逐渐玄幻起来,怎么薄樰还被卷了进来,还成了个女老板?
警花和庞子找到周队长的时候,周队长已经看了监控知道了这件事。
“不管我们个人情感上怎么不信,还是去把薄樰请回来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