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樰当天晚上本来还在跟程天生闹别扭,怎么说都要把程天生赶回他自己家住去,两个人还在闹,警方的人就上门来了。
“薄樰,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在电视里也好,平时工作的时候也好,薄樰都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可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变成了被叫去警局协助调查的人。
程天生拦在门口:“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薄樰奉公守法好好市民,她还是你们的同事,有什么案子能把她牵扯进去?”
“还是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薄樰被请到警局协助调查,同时停了她所有工作。
直到坐在警局里,薄樰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薄樰,你别紧张,”警花亲自来给她录口供,先给她倒了杯水安抚,“就是有个案子,嫌疑人攀扯出了你,不管怎么样,程序还是得走的。”
“我有点不明白,什么案子,什么嫌疑人?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
警花问她:“你认识一个叫赖四的人吗?”
这个名字对薄樰来说无比陌生。
她摇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去过类似赌场的地方?”
这就更扯了,薄樰有些受伤:“我从来不去那些地方,我连酒吧都没去过,我根本不知道哪些地方有赌场——赌博不是犯法吗?”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知法犯法,会去赌场涉案的人吗?
警方把薄樰的照片和其他几个女人的照片混在一起拿给赖四认人,赖四的表现根本不认识薄樰。
他给出的答案是:“这里面没有薄樰。”
可当警方的人安排薄樰和他见面,告诉赖四这就是薄樰的时候,他又一口咬定:“就是她!”
薄樰简直百口莫辩。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我根本不认识你!”
“就是你!就是薄樰!”赖四一口咬定道,“就是你让我去偷身份证办卡,联系施修文的!”
因为有了赖四的指认,薄樰暂时有点麻烦,而赖四却因为指认出了薄樰,被顺利保释了。
程天生在警局里大发雷霆:“你们干什么吃的,薄樰看起来像会涉案?那个赖四孤家寡人一个,什么人会给他办保释?你们办案能不能用点脑子?!”
这话当然用不着他说,周队长早就派人鼎和赖四了。
这次出面保释赖四的是律师,至于谁请的律师,就得进一步调查才能知道。
在整个过程里,只有程天生一个人坚定地站在薄樰那边,坚信她是被人陷害,是无辜的。
当天晚上薄樰留在队里过夜,警花亲自陪着她。
“程天生在外面闹了一天,刚刚才被赶走。”
警花给薄樰拿了份盒饭:“你别着急,我们肯定会查清真相,不会冤枉你的。”
信任归信任,受伤归受伤。
薄樰没想到每次在这种关键时刻,永远都是程天生一个人毫无条件地信任她。
“其实这次把你请来,也有请君入瓮的意思,”警花说,“我们最开始把你的照片和其他人的照片混在一起拿给赖四看,赖四完全没有认出你。”
薄樰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那他为什么后来又一口咬定是我呢?”
“因为我们故意告诉了他,你就是薄樰。”
薄樰越听越糊涂了:“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非要诬陷我?”
“赖四咬死的是‘薄樰’这个名字,”警花告诉她,“不知道是他从一开始接头的就是这个名字,还是有人交代过他,只要被抓了,就要把你的名字供出来。”
薄樰问:“所以你们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你,”警花笑起来,“但我们更相信证据。”
周队长找人根据那个手机号码和施修文联系的时间线,调查了薄樰的时间,每次他们接头的时候,薄樰都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这个接头人不可能会是薄樰。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我抓来?”
“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为的是请君入瓮。”
“但你们查到的这些,对方不可能想不到,”薄樰比较悲观,“他们没有处理掉我的不在场证明,就说明还有后路。”
“当然,我们只能见招拆招。”
这天晚上薄樰在局里没睡踏实,一直做噩梦,半梦半醒间,仿佛还看见了程天生。
梦里的程天生满脸是血地朝她跑过来,极其温柔地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是他自己看上去就是有事的样子。
薄樰很着急:“你别干傻事!周队长他们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我不会被怎么样的,你可千万别……”
“我不能让你受这委屈。”
程天生不等薄樰说完,就收回手,一抹脸上的血,转身又冲了出去。
薄樰不知道凌晨几点才彻底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她马上爬起来,刚好听到庞子冲进来对周队长说:“队长糟了,赖四在家里被杀了,四肢都被砍下来,舌头都给割了。”
什么?!
整个警队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不是让你们看着?!”
“我们的人一直看着,赖四从回家开始一直没出来,前后门都有弟兄们看着,也没有可疑的人进出。”
“保护好现场,调监控!”
“是!”
赖四住的地方是个很破旧的小巷,前后左右都没有摄像头,最后庞子是在巷口停着的一辆车上找到的行车记录仪。
“停!”周队长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孔,“放大!”
居然是王承元。
阿元紧凑的五官非常有辨识度,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视频里的王承元还戴了个鸭舌帽,尽量压低了帽檐,可是出来的时候他的帽子被摘掉了。
“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顶帽子,”庞子说,“上面的血迹都是赖四的。”
“去把王承元带回来问话!”周队长顿了顿又说,“把那个程天生一起带回来!”
“是!”
薄樰因为证据不足,现在指认她的人又死了,周队长下令放人,可她走出来的时候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程天生现在很麻烦,他和阿元一起被带进了刑警队,薄樰不知道这时候能替他做些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吴羽秘书的电话。
“你好,我是薄樰,我想预约一下吴医生的时间。”
可是吴羽的秘书却用非常抱歉的语气说:“实在不好意思薄小姐,吴医生这两天的时间都约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