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离开时，从她袖口钻了出来，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指手画脚的，大概是表示它会去看看情况。
所以，她阻止了他，患心疾那么多年，装虚弱那是手到擒来的本事。
事发突然，他肯定被她吓到了，一边放心不下她，一边又想查清那屋子里是什么情况，分身乏术，此刻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别以为她闭着眼，就感觉不到他的不安和焦躁。
她不想他太过忧心，便睁开了眼。
“怎么了？”尔朱忆豪托着她的脑袋，低头看她。
“想坐起来。”苏染离勾唇朝尔朱忆豪轻笑，“我没事了。”
“嗯。”忆豪将她扶着坐起来，伸手拿了靠枕，垫在她的脑袋后面，让她靠着他的臂弯，枕在上面，“没事就好。”
方才抱着她出来时，一路上都和进去时一样的草木清香，他虽然没来得及在房间里驻足，但也隐约闻到房间里有一股甜而不腻的柑橘香，没有任何腥臭的味道。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心里忧心不已。哪怕染离现在说没事了，也不代表危机解除了。
她现在神色恹恹，心绪不佳，他也不敢贸然再说进去查探。
“忆豪哥哥方才没有闻到腥臭味么？”
尔朱忆豪摇了摇头，“没有，你别想了，会难受。”
“我真的没事了，”苏染离翻身跪坐起来，捧起尔朱忆豪郁郁的脸，将自己的脸凑过去，瞪眼笑道：“我身上又没有伤口，也没有什么不舒服。我方才只是被臭哭了，那个味道太恶心了，一时之间有些受不了而已。”
赶在尔朱忆豪说话之前，苏染离又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白枫，落英都闻不到，就我一个人这么倒霉？”
他无奈地扒下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勉强勾起唇角，扯出一丝笑来，“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被龙灵咬了一口！可是她不能说。
“我也好奇。”
尔朱忆豪哑然失笑，“看来你真的没事了，那你在这待着，我进去查一查？”
他该直接带着她回府的，可不查清楚原因，他实在难以心安。开开心心来泡温泉，却让她如此难受，他面到底被做了什么手脚。
苏染离正打算留他，就感觉袖子明显变沉了。
龙灵回来了！
“好啊，要是能找到原因，把问题解决了，我们今晚还能泡温泉。今天天气这么好，夜里可以看星星。”
“好。”尔朱忆豪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掀帘离开了。
等他走远，苏染离忙布下结界，将龙灵从袖中抖了出来。
“你这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染离眉头紧锁，眼里是浓浓的嫌弃。
现在的龙灵，早已没了之前透明小身板的影子，米粒大小的龙角变得有拇指般大小，身躯有苏染离手腕粗细，浑身萦绕着光晕，外面是纯白氤氲，越靠近它的身躯越黑。
它闻言抬起头，一双眸子猩红凶狠，幽幽地看着苏染离，倒教她有些毛骨悚然。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死气太充裕，它还没消化而已。
“要不我给你渡些灵息？”
用不着。
“可是你现在这个模样，我真下不去手啊。”
……将来你吃的不一定比我少！
“你变成这样……不会是里面很危险吧？那忆豪哥哥岂不是危险！”
苏染离用袖子拂开龙灵，急忙跳下马车，跑到大门口又折了回来，
“你之前咬我之后，我直接被臭哭了，到底什么原因，你能不能给我解了？”
龙灵颤巍巍地在毛毯上站起来，朝着苏染离就是一阵龙啸，“吼……”
苏染离差点没被熏死。
“额，嗝。”
龙灵仰着躺在毛毯上，大喝一声，“舒服！”
苏染离忙抬起头‘激动’得热泪盈眶，“你能说话！你真的能说话了？”
她生怕自己是昏了头，产生了幻听。
龙灵躯体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的透明色，它蜷起大了一圈的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撑死本大爷了！”
苏染离忙又爬上了马车，让在一旁闲来无事抽旱烟的车夫看得一头雾水，夫人到底是想进别院还是不想进别院。
“你刚刚是吃了什么神奇的东西，突然就可以开口说话了？诶，你别躺着，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危险？咳咳~”
这一个多月以来，龙灵口不能言，苏染离已经养成了在它面前絮絮叨叨的说话方式，反正不会有答案，不会有回应。
现在龙灵能回应了，她应该改一改。
“哈哈，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话痨了吧，本大爷耳朵都要被你念出茧子了，每天都在嗡嗡嗡，嗡嗡嗡的。”
苏染离双目一凛，将龙灵的尾巴倒提起来，“还不是赖你口不能言，快点回答我的问题！里面没有危险吧？”
“我就不，诶，就不！”龙灵两只后爪搭在一起，悠闲地荡来荡去。
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看她干着急罢了。
那些死气被它吸食殆尽，人头也化为齑粉，只是味道还没能散去。
凭尔朱忆豪的能力，只要有所怀疑，一定能找到结界的。危险倒是不危险，就是越过结界后……会被臭晕吧。
“不说就不说，要是忆豪哥哥出了事，我就把你用竹签串起来，吃烤龙肉！”
“哼，本大爷若是死了，人界也将不复存在。”龙灵尾巴微微使劲，荡得更高了些。
“正好啊，梁秋生肯定也死的透透的，我也算报仇雪恨，死而无憾了。”苏染离一脸无所谓。
“那你就想多了，她喜欢人界，他自然会保全人界，我若是死了，梁秋生死不死不知道，你的仇能不能报不知道，但你肯定献祭。”
“嗯？”苏染离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安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他和他的……
“怎么不荡了？别停下呀！”在地底深处带了千千万万年，还没这样荡着玩过呢。
“不荡！”苏染离手一松，心情低落。
她会献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守护龙灵么？就像四大梵天们献祭大梵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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