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说，术法合一的这几天，整个穹庐成千上万的弟子里，天赋极佳的寥寥无几，我答应你会将所有融合术法教授给穹庐弟子不假，但是平庸者众，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我如今只能选择拔尖的弟子进行术法传授，其他人，就留给他们来教。我也算不负所托。”
“嗯，现今是融合术法的头一遭，让拔尖的弟子带领其余弟子，是个好办法。”
“不过……经过这三天的修行，有些问题还是暴露了出来。”
“嗯？”还会有什么问题？
“当初通过弟子大选成为关门弟子的人，修行效果不若外门弟子，修行的积极性收到打击，甚至背后质疑我的术法。”
“这……你别放在心上。”
“这是正常的现象，凤族术法是人界术法之宗，我怎会与他们计较，反倒是你，对那些弟子，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
凤辞蕴的话，让苏染离想起她的师父以及师叔们来……
这是融合术法的头一遭，师父曾受大梵天指点，她不担心。
可七叔和师叔们……
他们若是发现自己从千挑万选脱颖而出之身变得平庸，会如何？
“我没想过……若是因为他们变得平庸将他们逐出穹庐，相当于否决他们之前的付出。”
苏染离抬眸，疑惑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落差？弟子大选时，大家都是做的同样的试炼，并没有分法系，说明通过试炼的天赋与术法无关，怎么如今却出现这样的问题？”
“穹庐的弟子大选有三关，被选做内门弟子的条件，是三关通过，且有一关天赋出彩，而现实是，只有三关成绩都不斐的人，在修行融合术法才不会有阻滞……”
“如你所言，那些外门弟子也只是堪堪通过三关，怎么会超过内门弟子？”
“我还没说完，”凤辞蕴眼眸淡漠，有一丝不耐，“所以问题出在试炼上，第一关单纯评测对抗力和应变力，与天赋无关，第二关，评测意志力、灵息醇厚程度，太过复杂，而第三关，评测弟子遭遇大难的心魔大小。”
“心魔？”当初苏染离没有参与第三关，所以并不了解。
“人为戾气所生，人人皆有心魔，心中存善，是对所有穹庐弟子的要求。”
苏染离点头，“哦~然后呢？”
“与天赋有关的，仅仅只有第二关。通过第一关和第三关出彩的人，既然天赋不会太高，关于那些外门弟子，灵息醇厚的人，除了天赋异禀，还有大器晚成。许多人被送来穹庐，年纪尚幼，灵息缓生，那是自然表现不如人意。”
这么说来，休尘阁和羽尹枢的人，定然是不会存在天赋落差的，反倒是峰苼楼和鸦序庭的弟子，大多不是通过第二关成为关门弟子的。
“要不这样吧，你也说了拔尖的人寥寥无几，就让他们去穹庐九峰的第九峰，另立法系，收关门弟子？”
凤辞蕴拍了拍苏染离的肩膀，似是鼓励，“很好。”
从凤辞蕴说这两个字的声调，苏染离竟感受到了她的悲悯之心。
“那就劳烦圣女将拔尖的弟子选出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办。”
“这很简单，”凤辞蕴眼尾微弯，目光柔和，“再等一日，就能揭晓了。”
——
“大小姐？”
邹尘月刚从白茶斋取了账本出来，就看到苏染离素衣翩跹的背影，本来还以为自己因为思念眼花了，却看到了她身旁跟着的白枫，忙跟上去，“大小姐！”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枫率先回头，“大小姐，是邹管家。”
“邹大哥。”苏染离回身，笑看着小跑过来的邹尘月。
“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凌王府。”
苏染离同凤辞蕴说完话，回了休尘阁沐浴梳妆后，直接回了趟苏宅，先是让落英派人将承究院打扫出来，然后令宗敬派人去寒山寺请玄湛五日后来一趟苏宅，而她自己带着白枫出门去拜访凌王府。
苏明然虽然是废妃，却也是凌王生母，她对苏明然的安排以及静妃的事，她得去向凌王说明一下。
至于婗安，身为公主，自然是入住凌王府，无需她多做安排。
“那大小姐要回家用午膳么？”邹尘月拱手作揖，神情激动，许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逾矩，有补充了一句，“我好让厨房好好准备些大小姐爱吃的。”
“不必了，若是很快交代完，我就到无期酒楼去尝尝他家的新菜式。”
白枫说莫无期的酒楼已经开了第四家了，每个月有四个新菜式，层出不穷，挺多人赞赏的。
邹尘月嘴角微落，不过很快，他又将心中的失落压下，“那晚膳呢？”
“……”
苏染离盯着邹尘月，总觉得他与往日有莫大的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哪儿不同。
以前他对她也是这般温柔小意，体贴周到，却浑然不同。
因为苏染离不加掩饰的不解眼神，邹尘月有片刻的怔忡，而后猛然惊醒，自己因为高兴，太过主动，让大小姐感到别扭了。
“属下还要送白茶斋的账本给桃夭姑姑，就不打扰大小姐了。”
没等苏染离回应，邹尘月就作揖离开了。
看着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染离更疑惑了。
“近来苏宅没发生什么事吧？”
白枫想了想，“您都不在家，家里没有主子，除了枯燥乏味，哪儿会有什么事。”
“那为什么邹大哥非要我回家用膳？”
“没有吧，”白枫挠了挠头，“邹管家就是在征求您的想法而已啊。您许久没在家用膳睡觉，邹管家许是怕你您觉得他管的不好吧。方才不还说要给您做您爱吃的。”
原来是这样么……
“那晚膳就回家吃吧，给你们一个伺候我的机会。”
到凌王府外，才知道凌王南下了。
梁秋生最近放弃从云阳以东的攻势，疯了似的侵袭云阳以南，凌王去坐镇了。
“之前您拜托殿下找寻宸兮王等人的讯息，也有些眉目了。”猛虎卫统领，阿二从袖中拿出信，递给苏染离。
苏染离目光紧紧盯着阿二手中的信，接到手中时，却有些胆怯，没有立马拆开看。
“我今日前来有三件事，要告诉殿下，请你代为转达。”
“您说。”
“前两件是关于殿下生母的，其一，废妃苏明然需前往寒山寺为祖父祈福守孝，赎不孝之罪。其二，离开长安前，我发现她中了毒，却不知道是何人何时所为，还请悬壶卫多加注意。”
阿二淡笑一声，“殿下说得没错，您铁定会因为小时候娘娘刻意欺负您的事心中有怨，却又念及血脉亲情，不会下死手，殿下吩咐过了，不论您提出什么要求一律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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