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双方可能还是缺乏沟通,引起误判了。”连合平坐在宽大的椅子里面,努力伸展了一下身体,“之前父亲好像说要和吴胜泰谈一谈的吧?怎么没消息了?”
“主要那边不是很积极,指挥使也就没再多提了。我猜,他们可能也听说少夫人在这边不是很受宠,心里有些不满意吧。”于大海说道。
“这个吴胜泰,完全把女儿当成工具,来满足自己的利益,真是没有人性!”他猛地一拍桌子,把上面的瓷杯子震得磕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说实话,比起彭月生,我还真想带兵把他们家给彻底铲平!也不知道父亲当初为什么要让他归顺,消灭他不好吗?”
“二少爷,指挥使的决定,咱们还是不要多言了。免得给自己带来灾祸,对咱们都没好处。”于大海说着把门给关上,不让谈话有任何被偷听的风险,“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卑职奉劝您一句,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
“哼,也就是你敢对我说这种话,换了别人,谁敢······”
“孙乾志那里还在调查那个婆子的死亡原因,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我听他们下面传来的消息,很可能公馆里有关的人要被叫过去问话。老夫人,没准也会被叫过去问。”
按照于大海的理解,这种事情,特别是关乎自己母亲清白的事,连合平一定会跳起脚来大骂一通。虽然不一定会做什么实际行动,但态度起码还是明确的。然而这次,当他明确指明林月淑可能会遭到怀疑的时候,连合平却什么都没说,依然坐在椅子里,眼睛望着屋顶,双臂自然垂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了一枪。
“孙叔叔这段时间有父亲撑腰,有恃无恐,对我们家人都不怎么客气。也是怪了事了,父亲自己在北都忙就算了,还要派他来监视我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正说着,门口那里有了动静。连合平用下巴一指,示意于大海赶紧去开门。结果刚拉开门闩,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伙子就跌进了房间里,搞得连合平一下子直起了身子,眼睛盯着那个人看。
“我说你是被人给追杀了啊?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于大海看到二少爷的表情,抢在前面训斥道。
“连长官,孙副官,孙副官带着人过来了?”
“他过来干什么?大过年的也不休息休息?在他手下干活真是命苦。”连合平笑道。
于大海摆摆手,让那个人先出去。等到院子里没有人的时候,接着把门给关上,转过身说道:“二少爷,我感觉他可能是想趁咱们没防备进来拿走一些重要的资料。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兴师动众。”
“有可能,他以为我会在公馆里,打一个时间差。即便我从公馆赶过来,他也能拿到想要的东西撤退。可惜啊,没算到我会在府里面。于副官,跟我一起去迎接他吧。”
镇守使府大门处,孙乾志带着十余名士兵,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其他人在前面劝阻,说二少爷也在,让他先去会客厅等一下。但他不为所动,坚持要往后面走,认为这些家伙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直到路过东跨院门口,亲眼看到连合平和于大海站在那里,才抬起手,让身后的士兵停下脚步。
“二少爷,没想到你真的在。今天这个时候,不陪着指挥使和老夫人一起过年吗?”
“孙叔叔,您为了我们家的事不眠不休,过年都不回家,我怎么好意思在公馆里享福啊?”
“您说笑了,我哪里还需要回家?连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为指挥使效忠是我应该做的。那既然你在,那就更方便了,带我们去资料室一趟吧。”说完他就准备继续往后走。
连合平见状,向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您去资料室干什么啊?还带着这么多人,是准备把资料给搬空了?”
“指挥使赋予我便宜行事的权力,这些都是为了处理公务,二少爷不要太紧张。”孙乾志突然笑了起来,
“紧张肯定不会紧张。不过我记得,您代理过几天镇守使,资料室在哪里,应该不需要我来带路了吧?”
“是啊,可是前两天您不是把资料给搬到别的房间去了吗?我今天可能要在那里看很长时间,没准还会带走一些,所以烦请二少爷前面带路,节省下来时间,好让您回去和指挥使团聚。于老弟也能休息休息,不是吗?”
士兵们此时极有默契地在后面帮腔,一时间东跨院门前闹哄哄的,吵得连合平皱起了眉头。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决定听从孙乾志的话,带他们去资料室里翻阅。到了之后,他还想留下点自己的人来看着,结果孙乾志他们刚进门,五名士兵站在门口处,紧握手里的枪,硬生生把其他人都给吓退了。于大海站在附近,从远处望着戒备森严的资料室大门,扭头问连合平:
“二少爷,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看着呗,难道你还能让他放弃,然后出来?”
“可是,那些资料都是镇守使府的机密啊,他凭什么······”
“你没听到他说的话吗?父亲赋予他权力可以便宜行事,我又能说什么呢?于副官,你这时候家里没事吧?”
“没,没有啊。二少爷,您想要做什么?”
“我想让你在这里看着孙乾志,有别的情况随时派人叫我。反正事情已经说完了,我先回公馆看看。”
连合平没有再看于大海,自己一个人前往后门的方向。身边的人听到之后,立刻跟过去叫司机去开车,把二少爷送回公馆。于大海摇摇头,看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佩枪,再抬眼望着站在门口的士兵。毫不例外,敢对镇守使府的人这么横的,只有指挥使府卫队了。连二少爷都不敢对他们大声说话,何况自己呢?于是在连合平走后,他也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