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衙,闻争直接亮出了玉佩,但让他们不许声张。
衙役跪在府衙门前,吓得冷汗连连,闻争大步走进了衙门。
府衙里,衙役倒在一边打盹。
闻争拍响惊堂木,众衙役才从睡梦中缓缓苏醒。
待大家看清堂上坐着的并不是县令的时候,顿时怒从心头起,“你是何人,竟敢扰乱公堂!”
与此同时,已经有人去请了县令。
闻争脸色难看,看来他是微服出访的少了,到哪哪的人都不认识他。
闻争也不打算再拿玉佩了,一脸怒意地坐在官位上,“还不去把吴卫叫来!”
“大胆!居然敢直呼我们县令的名讳!拿下!”
众衙役正要一拥而上,门外有人传县令已到。
闻争怒目圆瞪,紧盯着大堂处。
吴卫挺着将军肚,双手负在身后,悠哉悠哉地跨进大堂,“让本大人看看……”
是谁那么大胆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堂上的人吓得摔倒在地。
“皇皇……”
一旁的衙役还蒙在鼓里,纷纷上前搀扶吴卫,“县令大人,您没事吧?”
吴卫哪能让他们扶起来,把他们都推到了一边,“闪开!”
他自己则连滚带爬地跑到闻争面前,“下官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实在罪该万死!”
说完还不忘教训身边的衙役,“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下!”
一帮衙役连忙跟着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争脸色难看,“吴卫,你好大的官威!”
“皇皇上,臣,臣……”
“够了!”闻争这次来是为了流民的事,实在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听他狡辩上。
“是,皇上。”
“近日,流民聚集,你可知道?”
吴卫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臣,臣不知……”
“不知!”闻争似得猛得拍了拍桌子,“流民聚集在北城门外,你竟说不知!”
“臣,臣知道……”
“知道?”闻争都要被气笑了,“一会儿知,一会儿不知,你怎么当的县令!”
“臣,臣……”吴卫捏着袖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闻争看着支支吾吾的吴卫,气得把手边的惊堂木砸了过去,“把这四城八县的县令抚州都给朕叫过来!明日,朕要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是……”吴卫赶紧踢了踢身边的衙役,“还不快去!”
闻争甩了甩袖袍,离开了县衙。
何花得知父亲被召见,连忙跑来找秦欣柔。
“淑妃娘娘。”
秦欣柔拿着何抚州送来打点的首饰正高兴地试戴,见她匆忙闯进来,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何花到底没经历过大风浪,一见自己的父亲被召见就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淑妃娘娘,皇上召见了爹爹,爹爹会不会有事?”
“皇上召见了你爹?”秦欣柔吓得首饰都掉到了地上,“有没有说是因为何事?”
“不曾说,只是前来通传的衙役十分慌张匆忙,爹爹问也没能得知究竟是为何缘由,只说要这四城八县的县令抚州都到衙门汇合。”
“四城八县都来?”秦欣柔眉头渐渐拧起,近些日子并未发生什么大事,若说有事,那便是临城的流民之事。
莫非……秦欣柔瞪大了眸子,连忙吩咐道:“近些日子,你就不要到我这里来了。”
“为为什么……淑妃娘娘这是……这是不打算管我爹爹了吗?”
秦欣柔脸色难看,“若是想保住你的位置,你就休要多嘴,近些日子安分些,不要到我这里来,更不要去招惹皇上。”
“是……”何花不懂宫里的门门道道,此时又没了主意,自然是秦欣柔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花走后,秦欣柔连忙拿了首饰,兑换了一些银两,换了粮食。
秦欣柔在城门处也设了粥棚,雇了些人手,让下人日夜不间断地开设粥棚,为往来的流民布膳施粥。
闻争今日去了县衙,想必近些日子也不会得空。
叶楚便自己解了自己的禁足,出了别苑,街上已经进了流民。
叶楚看着食不果腹的老人孩子,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侍女在一旁伺候,见她叹气,立马紧张起来,“皇后娘娘,您是不是身体不适?”
“没有。”叶楚眉头紧锁,“宫里的太医来了吗?”
“未曾,宫中太医年迈。虽日夜赶路,却也不敢颠簸。”
“那宫外的大夫呢,可有召集?”
“回皇后娘娘,宫外的大夫召集得差不多了,今日便可问诊。”
“那你便去看看,若是有伤势较重的百姓先召集起来,让大夫先行医治。”
“明白了。”
叶楚又走几步,忽然想起,“城中药材可够?”
“药材已经从四城调来,该是够用了。”
叶楚点了点头,“那便好。”
“皇上呢?”
侍女垂头站在一侧,“听侍卫说,皇上召了四城八县的县官和抚州,此刻怕是在行宫的议事大殿。”
“行了,知道了。”
此刻议事大殿内,满地狼藉,流民之事,四城八县的县令抚州互相推诿,闻争被气的不轻。
“你们一个个都说自己不知情,那我问你们,又是谁下了命令,阻止流民入城!”
这话问出口,几个县令和抚州都只是擦着汗,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朕养着你们有何用!来人,将这些酒囊饭袋拉下去,杖责一百,罚俸三年。”
闻争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求情。
正当这时,议事大殿的门被推开了,叶楚挺着身子进来,看到一地跪着的官员,并没有打算求情的意思。
若是替这些官员求情,那那些被他们挡在城门之外,流离失所饿死的百姓又该如何。
闻争见叶楚进来,还有些意外,“皇后怎么来了?”
叶楚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群臣,又见闻争气的不轻,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无非便是这些官员互相推脱,不愿担责。
她大步朝着闻争走去,拉起他便往外走,“若是情,不如去问问那些流离的难民。”
闻争抬眸看了眼叶楚,跟着她走出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