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存现在火了,而且是大火特火。
今天早晨,他只是去下楼扔了个垃圾,还带着帽子和口罩,没想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些神出鬼没的狗仔就拍下了好几张照片。
等聂存再次打开手机时,那几张连脸都看不清的拎着垃圾袋的照片已经登上了头版头条,后面还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推送消息里,好几个平台推送的消息都是#商羽男友露面#,#商羽男友下楼扔垃圾#
商羽本人和他的工作室一直没有出来辟谣,相当于默认了这段关系。
粉丝们还是无法接受商羽恋爱的事实,一些疯狂极端的粉丝甚至在社交平台晒出自己割|腕的照片。
血淋淋的照片看的聂存心惊肉跳,他彻夜难眠,深夜给商羽发信息。
“你想要澄清么,我可以配合你。”
粉圈那些事,商羽都知道。
他的粉丝素有‘邪/教’之称,氪金能力强,撕逼能力更强,所过之处一片乌烟瘴气,时常把别家广场屠的寸草不生。
商羽的工作室试图引导粉丝群体,然而雪球滚大到一定程度后是非常难控制的,尽管他们努力去做,但一直收效甚微。
理智的粉丝当然存在,但他的粉丝群体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庞大,十个当红顶流的粉丝体量加起来也比不过他,基数在那,自然什么人都有。
上天赐予商羽无比惑人的相貌,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外貌格外有优势,他的家庭又赋予他更多的光环,他早已习惯别人对他的爱慕和痴迷。
当某一样东西拥有的太多,对于拥有者来说这种东西简直比草还贱。
对于那些要死要活的粉丝,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一只蝼蚁妄想将天上的月亮揽入怀中,真是可笑又愚蠢。
对于那些痴迷于他并努力向他靠近的人,他一直抱着高高在上,冰冷审视的态度。
商誉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过于傲慢,也知道自己天性冷漠,内心封闭。
他喜欢内心柔软的人,又惧怕这些柔软的内心。
柔软又充满爱的心,就像温热的沼泽,一旦陷入进去,就永远无法逃离,就像他后知后觉的爱上顾存。
他此刻看着屏幕的眼
神很温柔。
“如果我澄清,你考虑过自己接下来的处境会是什么样子么?”
他那些粉丝能一拥而上把涉世未深皮薄肉嫩的小画家给一口吞了。
聂存很难过,内心充满谴责,他愧疚道:“可是我怕再这样下去你的粉丝会做出过激的事”,他把粉丝割|腕的照片发了过去。
商羽敷衍的扫了一眼图片,故意逗他:“可我早晚要有男朋友啊,难不成因为这些脑残我要单身一辈子?”
聂存:“...…可你现在就是单身啊”
商羽:“曾经有一个粉丝想要和我结婚,并且以死相逼,在社交平台上发文,说不能嫁给我就在我的演唱会上当场自|杀。”
“小画家,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聂存设身处地的一想,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连忙打字说道:“我的魅力没大到您这种程度,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那后来您是怎么处理的,演唱会办了么”
商羽发现这个小画家真的是毫不关心娱乐圈,当年这件事轰动全球,闹剧整整持续了三个月。
这么轰动的事情他居然一点不知道,简直是个天外来客,像是从别的星球穿越过来的。
商羽一向不爱提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他此时特别有耐心
“演唱会当然办了。”
吃瓜简直是人类的天性,聂存问道:“那后来呢!”
“我在皇冠号邮轮举办了演唱会,那个粉丝没有来。”
“那太好了!她终于想通了是么!”
商羽发来的文字冷酷无比。
“不,演唱会门票十万元起步,她买不起。”
聂存:“......”
“十万一张门票!!!????”
“演唱后举办之后每人返回九万五。”
聂存发出了“这样也行?”的感叹。
他弱弱的问道:“你真的不澄清么,我可以在微博上澄清。”
商羽想了想,发送道:“没有必要,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很好玩么?”
聂存:“?”
商羽撤回了那条信息,重新编辑:“我是说,你的视频已经把我锤的太死,现在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说多错多。不如等事情慢慢平息,也正好给我的粉丝群体打个预防针帮我洗一下粉。”
当初聂存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预想了所有
的严重后果。
他以为商羽会用残酷的手段去处理他,让他声名狼藉,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商羽的态度意外的温和,并且毫不在意,甚至还在言语中隐隐安慰他。
聂存心里很后悔,他不关注娱乐圈,一点也不知道商羽的粉丝会疯魔到什么程度。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他的微博账号已经被商羽粉丝扒了出来。
以前只有一万六千粉丝,短短两天,已经涨到了120万。
他这是在吃人血馒头。
聂存这两天心情沉重,忧虑过多,原本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玻璃胃又开始无休无止的闹腾,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他没办法,只好蒸了一碗鸡蛋羹,一小勺一小勺的吃着。
他现在负罪感很重,觉得自己要把人害死了,一闭眼就是那个血淋淋的手腕。
他躺在床上无法入睡,胃又难受的厉害,于是开了床头柜的灯坐起来,拿着数位板倚在床边画画。
数位屏上的线条毫无规律杂乱无章,他抬起头,对着前方的黑暗叹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准备发一条声明,澄清他和商羽的关系,但他忘记了他已经涨粉到120万,这意味着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的商羽粉丝在他微博上留下评论或者发送私信。
他脑中已经编辑好澄清声明,结果一打开微博,手机屏幕闪了两下后居然卡死了。
这一卡死不要紧,要命的是无法重启。
聂存的手机是早就淘汰的旧型号,他拍拍打打按了半天也没能重新开机,只能懊丧的躺回床上。
第二天九点,聂存在马桶旁狂吐一通后有气无力的吃了两片钾片,他捂着灼烧的胃,拿着勺子无精打采的吃了半碗蛋羹。
低钾症这种病,有人称它为不死的癌症。
低钾的人不适合独居,像聂存这种玻璃胃并且不爱吃饭的人更不适合独居。
他刚跟韩瑟一起生活的时候因为低钾晕过去一次,那时韩瑟出门赚钱,聂存正在收拾碗筷,他刚洗完筷子,正想把客厅的果盘拿过来洗洗,结果两步后双腿一软,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他那时意识还清醒,用手扒着门框想爬回卧室拿手机,但他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只能一
边干呕一边倒在地板上。
那是特别令人恐惧的时刻,据说很多独居的人在突然发病的情况下都是这样孤独又绝望的死掉的.
等韩瑟赶回来,聂存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还好及时送去医院注射□□,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此后聂存的手机从不离身,韩瑟出门后总会隔几个小时给他打电话,一旦电话没接通,韩瑟就会火急火燎的赶回家。
韩瑟不在身边,聂存缺失一万点安全感。
韩瑟和手机都不在身边,聂存心惊肉跳,这一夜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吃完蛋羹,聂存戴好帽子和口罩,背上背包去附近的商场里买手机。
他起初还担心粉色头发太显眼,没想到一出门,十个年轻人起码有一半染得粉色头发。
聂存这种死宅并不知道粉色头发已经成为最近的潮流风向,已经是烂大街的发色。
他松了一口气,买了一个1000块钱的手机。
新手机启动后,聂存长舒一口气,走去商场二楼的洗手间。
一个戴着口罩的保洁推着一个大推车,拿着工具擦洗洗手池和镜子。
聂存与他擦身而过。
他正要推开厕所隔间的门,一阵钝痛猛地从后颈传来,聂存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