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当胤禛推开她时,她的脸瞬间红了,“我只是太高兴您没事。”
胤禛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站在洞口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如月尴尬的低头不言语,胤禛看到窘迫的模样微微笑了下,他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礼遇”,不过他并不排斥这样的热情,“你们怎么样?”
“都还好。”如月用最简单的话回答了句,人前后往回走,不动明王渐渐消失了,伍弦和李瑶这时才过来,人到此时终于重聚。
伍弦大概讲了下人的情况,听到如月出手救治,胤禛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女子,“爷,您都遇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直接掉到结心的黄泉里了。”他这样说,直把那人吓了跳。“那水果然厉害,”他说着就伸了下手,手臂被腐蚀的很厉害,李瑶惊叫道:“怎么这样!”
“无妨,能好就是恢复的很慢。哦,总之是侥幸逃了出来,”胤禛淡淡道,“只凭我人之力只能是自保,琅如月,你我必须合力打破它。”
如月抬起头,看着胤禛,这是他们自拥抱后弟1次对视,见对方如此淡定,如月觉得也许是自己真是瞎担心了场,她迅速将尴尬抛掉,正容道:“我知道了。那么我们起去结心黄泉吧。”
结心黄泉离这里并不远,路上他们偶有遇到怪鸟,但是已经不能给他们造成伤害,特别是当如月和胤禛人同时出击。如此很快行人就见到了所谓黄泉,无论谁看到这么平静无波又清澈的水,都会心生喜意,忍不住去触摸甚至是饮上口,李瑶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她觉得口中干渴之极,盯着透彻的汪清水,她看到了水面上起了飘渺的水气,有几个飞天从高处飞下来,侧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他们或是俯身喝水,或是扬着水打闹,其中个最美的突然看过来,笑盈盈的向李瑶招手,李瑶只觉得她的笑容是那么动人亲切,又觉得如果喝上口自己会成仙飞升,变成他们那样长生不死的飞天。
看到李瑶神色不对的胤禛立刻拉住她,喝道:“李瑶!”
这声如醍醐灌顶,白色的佛光让李瑶的神志清晰,她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从岩石站了起来,她忙蹲下,不知所措的看着胤禛。
“我怎么了?”
“黄泉水有迷惑人心智的力量,现在你再去看。”胤禛拉住她,李瑶小意的探出头往那里看去,顿时吓的出了身冷汗,哪里有什么花争艳,分明是尸骨遍地,哪里有什么飞天仙女,正是群冤魂在水里挣扎哀嚎。
“好个黄泉水。”如月低声道,她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心里暗思不晓得这位是怎么逃离这样的险境的。突然黄泉上的空中有霹雳之声,那红色的天似乎裂开了口子,但没多久又闭合了。
胤禛仔细观望着,伍弦道:“是文大师。”
“这么说是文大师在跟设结界的人交手了?果然是因为这样这里才没有再变化,那下来该怎么做?”
胤禛沉声道:“除去黄泉。打通结界。”
如月点头,“好。”
胤禛看着她,正色道:“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黄泉水毒性相当强,你的心法……”
“刚突破层。”如月笑了笑,“我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是很弱。不过。这就是唯的出路了不是吗?所以我会直跟着您,要是我抗不过去,”她咬了咬嘴唇,苦笑道:“您定要照顾好我的家人。”
她说了这样的话。伍弦和李瑶都是惊,胤禛静默了会儿道:“我知道了。”他又看着还在震惊中的两个人,“等我的命令。”说着他拉住如月的手站了起来。左右当两个佛珠相触竟发出强烈的白芒,周响起诵经声,似乎有千个和尚同时在吟诵经文。那黄泉水黑气顿生。平静的水面沸腾起来,望着那血水,如月觉得就像煮开的大锅红豆粥,她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吃的!胤禛口中念着密法佛咒,向前踏出步,靛蓝的不动明王再次出现,巨大的神像也向前步。他张口吞噬着黑雾。不知何时来了股罡风,虽有佛光护身。如月也觉得皮肤被吹的生疼,而不动明王的身体更是被那风刮得千疮孔,虽然能自动愈合但随着时间流逝,愈合的速度跟不上伤害的程度了。如月看了眼胤禛,见他抿着嘴不为所动依然拉着自己坚定的向黄泉走去,如月也定下心来,她让心法尽量跟对方同步,直坚持了会儿如月就觉得力不从心了,毕竟她才刚刚到层,可是离黄泉还有数步的距离,她索性不去看,由胤禛拉着步步向前走,她清楚的感受到每步的艰难和阻力,气血在体内翻转,如月知道自己的耳朵和鼻子开始出血了,丹田的气息运转的太快以至于让腹部痛的无以复加,她又次咽下涌到嗓子的血,但听胤禛道:“来了!!”
如月听立刻睁眼,他们此时已经距离水岸不过步,她能很清楚的看清水里挣扎的灵魂的模样,或是开膛破肚,或是扒皮抽骨,个个都惨不忍睹。岸边有朵盛开的红色花,突兀的生长在那里,妖冶又诡异,重重的花瓣像是涂了血,它绽放到最大时,从花心里漂浮出几抹黑影,它们快速的变成了女形在空中飞行,次次的冲击着白光,时不时将光罩撞的凹陷下来,几乎跟如月脸对脸,她看的清楚这些妖女的脸上有着曼陀罗的蓝色纹身,它们的耳朵是尖而长的,眼睛是琉璃色,**的上半身也有着曼陀罗的纹身,它们没有腿,长裙之下是像鸟样的利爪。几次攻击未果,眼见如月他们离黄泉愈发的近,妖女们突然聚拢在起,它们融合成尊妖娆的女态神像,张口道血水就冲过来,不动明王和光罩挡住了部分,还有少数溅落进来,如月的脸和胸口手臂都被溅到,那种腐蚀之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来。
“坚持!”胤禛的声音明显也是在忍着痛,如月想尽量忽略掉这种痛,可是蚀骨的痛感却是无法摆脱的,心法过度的使用和气息的爆涨已经超出了身体的负荷,如月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耳朵已经听不到声音,眼睛也已经模糊,黄泉在眼前,她看到胤禛用脚踩碎了那朵曼陀罗,当女神像消失的时候,水里冲天而起巨大的水柱,直喷涌到天空,接着座墓碑也跟着出来,如月最后看到的是从墨黑的无字碑里涌出无数的妖邪,直向他们冲来。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如月唯能感到的是胤禛攥紧了自己的手,佛珠的热量灼烧着皮肤,她已经不知道身上的痛是黄泉水腐蚀还是妖邪的啃咬造成的了。渐渐的如月只剩下了无边的痛,她在黑色的泥沼里奋力挣扎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感到有光,这光让她的眼能再次看到东西,听觉也恢复过来,手腕灼热无比,她看了眼竟然是佛珠在燃烧,胤禛的手腕上的佛珠也是同样的模样。
接着那粒粒佛珠都爆裂开来,吟诵的声音和白光充满了整个世界。如月看到所有的切都定格住,白光扫过之处再无妖邪,紧跟着大地抖动天空震颤,水柱忽隐忽现,如月听到胤禛高喝道:“跳进去!快!”
伍弦背着李瑶急速从岩石后冲出来,他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水柱。在李瑶的尖叫声中。他们消失了,“快走!”胤禛拉着如月也水里跳去。突然那碎掉的曼荼罗变成了只巨大的蝙蝠,它狰狞着冲向了水柱,不动明王试图去挡。但它立即就被冲散了,被抱着的如月看到胤禛吐了口血,他的手松了。蝙蝠的利口就在眼前,如月挣脱出来,不动明王是胤禛用心血唤来的神佛。它被击退胤禛自己也受了重创,气力皆无的皇子只能看到如月如大鸟般张着手臂冲向黑雾凝结成的蝙蝠。他大惊之下喊道:“如月!!”她听到后回头看了他眼,那眼神是胤禛从来没见过的,琅如月的瞳仁发出鬼魅的白光,就像佛珠的光芒,她没有任何表情,接着胤禛看到如月竟从蝙蝠的口中穿了过去。还要往上追逐的怪兽发出惨呼,千万道红光从它体内射出来。分崩离析的它爆裂开来,最后连点渣滓都没剩下!
如月被气流冲了出去,眼见要跌落出光柱,胤禛把拉住了她,如月被他拽着仰着脸望着他,眼里的白光渐渐淡去,胤禛再次看到了认知里的琅如月,她正用点漆似的眼茫然的看看周,“爷?”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他们的手腕挨着,佛珠不见了,只剩下金色的符咒印在皮肤上,闪了几闪就消失了。
阵天摇地动后,乌姜从地上爬起来,光幕不见了,文觉正血染衣襟的坐在地上调息,她从没见过谁的脸色会苍白至此,就像周身的血都没有了样。她不敢惊扰,只有等在旁,接着她就听到个熟稔的声音道:“耿氏。”
被惊到的人立刻回头,她看到胤禛坐在地上,伍侍卫已经起身,他正在探看仍然躺在地上的如月,而李瑶也捂着头呻吟着坐了起来。乌姜喜出望外,立即奔过来,她看看胤禛又去看如月,见她的脸色竟比文觉还要差,紧闭着的双眼里竟流下了血,口鼻耳皆有血丝,乌姜忙跪在她旁边急促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如月!如月!”
胤禛沉默的看着没有醒的女子,伍弦看到他还直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侍卫立刻就移开了目光,他让自己专注于号脉:“格格心脉伤的很严重。”
李瑶正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回来了,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乌姜跺着脚失仪的喊着,那边文觉调息完毕,他走过来看着还望着如月的胤禛道:“爷。”
“是什么人做的?”胤禛的声音冷极了,就犹如阴冷的朔风。
“不知,它不仅能同时跟贫僧用意念交战,还能控制黄泉结,就贫僧所知这年里还没有谁能有这样的能力。”
“你什么意思?”
“本来以为不是人间的力量,但想来不会有谁敢违逆天条,那可是会天打雷劈的。所以还是人做的,只是是个隐秘的高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定是在皇城中的。”
胤禛沉默不语,文觉看到自家主子和昏迷中女子的手腕,不觉挑了挑眉,“阿弥陀佛,舍利入骨,恭喜爷的功力又升层啊。”
胤禛冷冷的看着他,后者含笑对视,“我不想让这里的事泄露出去。”他终于收回了目光,“文觉,伍弦你们给我收拾干净了。”
“好像不用咱们收拾了。”文觉漫不经心的说道。
伍弦望着前殿道:“着火了。”
乌姜大惊道:“苏公公他们还在前殿呢!”
伍弦看了眼文觉,文觉叹了口气转身掠去了,待人走后,胤禛对李瑶和乌姜道:“从后面走。”说着他抱起如月大步向后走去,乌姜扶着李瑶急急跟上,身后是躺着再也起不来的香客们。
西顶失火死伤惨重,唯女神碧霄无恙,这是京师最热门的话题。而当事人之的如月回到贝勒府邸直到日才转醒,这几日她直被梦魇,珍珠很是担忧,流苏则很害怕,因为每次如月被魇到的时候总会说些古怪的话,连声音都跟平日不样。其他同去西顶的人都对当日的是缄其口,大火和昏迷,谁都能猜到出了事,可在胤禛的警告下没有人敢提。对外只说是因为遇到突如其来的大火贝勒府邸的家眷受到了惊吓,胤禛也请了假,他变成了最常陪同如月的人,梦魇的话都是不知所云的胡言乱语,偏偏他每次还听的很仔细,流苏觉得这样的贝勒和如月分让人害怕,难道是在西顶撞邪了么?直到如月醒来切才又恢复了正常,不过对于日夜陪同这样额外的恩宠,她显得很是不自在,所以在面对胤禛的提问时,如月深深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他共处室,因为那样心里会有奇怪的感受,这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毕竟幻境的事对他们的影响是很大的。
“没什么想说的?”胤禛的口气如既往的冷淡。
如月点头道:“是的。最后在水柱里的事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是您拽着我的手臂,没让我掉出去。”
胤禛仔细看着她的表情,不像在说谎,于是他又问道:“元是谁?”
“元?”如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她想不起来,最后只能摇头。
“那么傅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