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祓除后，观月弥找到沙地边的洗手池，平静地洗了个手。
她在意的显然是其他事：“按照警方的说法，咒灵是最近才诞生的。可是近期附近没发生过命案。”
洗完手，少女绕着沙地走了一圈，深入绿化带的范围，很快发现了一处被撬动过的泥土。
除了撬动的痕迹外，其他几处地方的铁元素明显高于正常土地。
大约……是欺负夜晚的游乐场没有孩子，拿这里作为处罚的刑场了。
所以才汇聚了那么多的负面情绪啊。
观月弥驻足了几秒：“有人在这里埋尸，大约是某个帮派的手笔吧。”
五条悟兴趣缺缺。
他对这类型的故事毫无兴趣。
咒灵已被解决，案子结了，观月弥撤下「帐」，将线索提供给神户大也。
青年真挚地道谢，表示这是自己入职来的第一桩案子，一定会负责好的云云……他指挥手下警察检查周边绿化带。
目光触及少女单薄的里衫，他体贴地问：“对了，观月小姐你的外套——我车里有备用的常服，不介意的话……”
“介意的，”五条悟不知何时从跷跷板上跳下，来到路边，“明明我也有帮忙，只谢‘观月小姐’的话也太偏心了吧？”
他伸出掌心制止青年再度道谢的行为，随即利落地脱下外套，扔给少女，“不用还，反正学校的仓库还有很多件。”
“谢了。”
和上次不同，观月弥这次是清醒地披上外套的。她麻利地扣好扣子，正巧警方那边回馈给了信息，少女便朝神户挥挥手与五条悟一起离开了。
留下青年依依不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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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行走在清冷的居民区街道上，五条悟双手交叉在脑后：“你的水平在三级咒术师之上，有准二级。”
加上重力子射线就是二级，不过枪和咒具不算在实力范围内。
观月弥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他是指她在咒力测试时有所隐瞒。
“怎么，想要增加我的工作量让我变得和你一样操劳么？”少女不以为然地笑道，“可以哦，只要五条前辈愿意牺牲自己每个任务都陪着我的话，我乐意至极。”
她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又在借机开玩笑似的戏耍人了。
“小弥喜欢说谎的话，偶尔也打下草稿比较好。前几天其他人出任务的时候你都跟了对吧？偏偏漏了我的。明明在有意回避我，还说什么‘乐意至极’。”五条悟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他其实没有规划方向，观月弥竟也安静地跟着。
真是口是心非。
少女淡笑着垂下眼睫，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意外地未进行反驳。
反正事实差不多是这样，**不离十，有些心思没必要摊开来分得那么清楚。
目的达到了就好。
寂静的狭窄街道很容易拉近人与人的距离，尤其是一方有心思的异性男女。
这里处处充斥着生活的气息，想象中的下班后的同居生活莫过于此。
可惜尚未走出居民区，五条悟的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
他习惯性地接起，辅助监督声称市区某路又有案件发生。
而观月弥的手机始终安静如鸡。
特级……与四级的差异啊。
知晓地点后，观月弥照例为五条悟规划路线，顺便说道：“这次真的不和你一起去了，不是撒谎，是会没电，我要去买必需品。对了，会帮你带好吃的，请放心。”
她脱下外套，踮起脚尖重新披在少年的肩膀上，为他规规矩矩地扣好：“改造人不会受寒，入夜温差大，你好好保重身体。”
五条悟不耐烦的：“知道了知道了，没必要说的和生死离别一样吧。”
还有谁稀罕她带的好吃的啊！
扣完最后一颗纽扣，五条悟匆忙走了。
他其实没有不耐烦，只是如果不表现出不耐烦的话会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
大概是今天的行程布满了粉色的恋爱泡泡，搞得他被带着变得敏感了——
敏感到终于有点体会到，白天那个学生会成员所谓的，恋爱产生的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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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从小到大都不缺女孩子喜欢。
六眼不仅是五条家的至宝，更是整个咒术界趋之若鹜的存在。因此五条悟很小的时候，便有无数家族蜂拥而来。
有的是其他两家的正房，也有本家的偏房，小的咒术师家族也不少，大家总是聚集在一起，打着试图把女儿送给五条家、从小养在五条悟身边培养感情的主意。
放眼咒术界，容貌、咒力等在不同方面出类拔萃的女性有很多。
据说当时的五条家家主与其祖辈挑挑拣拣，竟然挑选了好几个女孩留下来，根据其出身，排行了一二三四五。潜台词差不多是……养着作为妾室也可以。
从而导致了五条悟自幼就不太喜欢御三家的环境。
而他也确实视喜欢他的女性为“麻烦”。
动不动打着营养丰富或是符合他喜好的名义为他送午餐，拜托，他根本不喜欢这种午餐被人掌控的感觉。
虽然这么说的时候，那个学生会会计用满脸“你脑子有病吧”的表情说着：“是因为你不喜欢她们啊。如果是喜欢的人的话，就算送你讨厌的东西，你也会甘之如饴地吃下去的。”
五条悟不理解。
石上优则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声感慨：“你也真是可怜啊……”
然后列举了诸多喜欢与不喜欢的不同态度。
随手收拾完一级咒灵后，不再有辅助监督的电话打来了。五条悟搜索了下附近的交通，本想直接联络观月弥，又觉得太积极了显得很没有面子。
他干脆打电话给夏油：“喂，杰，你今天想吃什么啊。我今天心情不错，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带哦。”
电话那端意味深长地沉默良久：“……悟，你没事吧？需要我来找你么？”
五条悟：“……”看来偶尔做次好人也会存在弊端。
被人当作出问题的弊端。
他懒得回嘴，重新问了一遍，那边慎重地挑选了些便利店随处可见的食物。五条悟嗤笑一声，挂了电话，按照自己的喜好去买了。
等待交通的时间里，他想起什么似的发短信给夏油道：「我说，我们下次要不要一起多接几个校园任务？”
夏油：「？你是最近电影看不过瘾所以想观摩现实版校园霸凌了吗？」
是的，校园咒灵事件几乎90%都是由学生霸凌导致的。
「我今天觉得普通高中生还挺有趣的，高专一直这种模式也会和社会脱节吧。」
比如流行的暗语和词汇都需要解释。
高专内，夏油杰捏着手机再次沉默了。
悟和观月……今天去的是私立秀知院学院没错吧？
那边不是一群封建大家庭的孩子么。
悟居然……会觉得那群人有趣？
要知道他去解救森悠圣的未婚妻那群人时，明明他是来救人的，那群大小姐竟然趾高气昂地指指点点，全然不顾咒灵在旁边徘徊。
虽然弄清状况后在长辈和警察的陪伴下道了谢。
不过他可完全不觉得那群人“有趣”啊。
入学高专以来，夏油杰头一次对五条悟的趣味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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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新宿。
六本木作为高级商业圈并不适合学生逛街，比起大牌类的奢侈品，化妆品方面其实平价类的产品在功能实用性上远胜于国际品牌。
观月弥有提前做好功课，对比性价比优缺点等。她买起需要的东西来行车熟路，很快塞满了一整个小购物筐。
日用品方面暂时就买这些差不多，前往收银台时，观月弥无意间路过了指甲油的货架，她忽而停住了。
一抹天空般剔透的蓝飘过了她的视野。
是五条悟眼睛的颜色。
明明只占据视野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却立刻令她脚下生钉似的站住了。
很难定义五条悟的眼睛究竟是哪一种蓝，如果让观月弥来描述的话，大致是天气晴朗时，阳光撒进浅海的颜色。又或是溺水与潜泳的人，在海面下朝上伸手时的那种希望之色。
是一片触摸得到的明亮浅海，不过拥有和海一样，看多了容易溺进去的性质。
观月弥一连拿了2瓶。
说起来，百花王学院的会长桃喰绮罗莉就使用着与眼睛颜色相似的指甲油与口红。如果可以，她也很想试试蓝色系的口红。
只可惜不太适合她的发色。
算了，有指甲油的话，差不多也够了吧。
……
观月弥逛了一整个下午。
逛至隐秘的奴良组本家时，三代目奴良陆生的母亲亲切地接见了她，并表示陆生昨天出门修行了，暂不清楚多久能回来。
观月弥便道了谢，说过一阵子再来拜访。奴良若菜热情地挽留她吃饭，观月弥再三推拒，表示非亲非故……随后就被留守在本家的小妖怪齐齐拽了进去。
……要是咒术界的高层也有这么平易近人就好了。
也不能单单指责咒术界，大概从古传承下来的人类家族都有一套类似的规矩。隔壁的阴阳师家没能好上多少，直系与旁系天生是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
本领再怎么出众，也要因为出身遭人屡屡叹息。
奴良若菜做好了晚餐后，询问观月弥要不要坐在回廊下赏樱喝酒吃饭，后者因无法喝酒惋惜地拒绝了。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对比咒术师与妖怪的区别，还有近期的融合体案件。因若菜对妖怪的种类并不了解，她叫来了家中的小妖怪。
一个还没餐盘大、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妖怪说道：“当年羽衣狐的部下鏖地藏确实可以做到附身且修改记忆，但他已经被我们的少主……啊三代目消灭了。有可能是曾经生活在乡下的妖怪，或是新诞生的妖怪。对了，俺是纳豆小僧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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