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苏眼眸一眯,眸底当荡漾过一抹戾气,她冷笑着,看着方宁:“夫人,你连女儿都教养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对府中的事情指手画脚。
不过是侄女想要回从前的旧仆罢了,却也百般阻拦,你就这点能耐吗?
如此小肚鸡肠,舅舅,您心可真是大啊,就竟然也敢将管家权给这样的人。”
最后那一句,月宝苏是对苏明翰说的。
话音一落,方宁脸都青了。
她千方百计的想将苏雀儿偷钱的事情糊弄过去,可她偏偏旧事重提。
这个小贱人,甚至还敢质疑她的决策,简直该死。
月宝苏看出方宁动怒了,笑得妖冶:“怎么,这是戳中你的痛处,恼羞成怒了?”
说着她笑眯眯的看着苏明翰,“我的好舅舅啊,你可长点心吧,三千两说少不少,但多也不多,最怕的是,到时候再有银子不见,说不定就不是三千两了。”
苏明翰脑门一条,顿时被戳中了敏感点,他略有些深沉的盯着方宁,瞬间就被月宝苏带了风向:“你的确是教女不善,这个府中的管家群,老爷我是应该好好盘算盘算了。”
方宁顿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老……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蠢笨脑袋,什么意思你自己想。”苏明翰冷冷道。
虽然库房的账已经让方宁用嫁妆给填补了,但他心中始终是生气的。
钱就是她的所有啊。
方宁怎么都没想到,她是想给月宝苏找不痛快,阻止她招揽有用之人带在身边,可万万没想到,带头来竟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个月宝苏,嘴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方宁知道此时不能跟苏明翰顶嘴,男人最是要面子,因而,她只能凶悍的瞪着月宝苏。
这一瞪眼,恰好的装入了月宝苏的视线内,她嚣张狂妄,甚至是挑衅至极,就差没开口说一句‘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方宁咬牙切齿差点给背过气去。
这个死贱人,当初怎么不跟苏明伊一起死在北洲皇城,还回来干什么。
月宝苏淡漠的收回视线,又对苏明翰说,轻描淡写:“舅舅,这不过侄女遇上旧仆所以想要继续留在身边伺候,毕竟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在身边留一个下人而已,多小的事儿啊,为什么要一大家子的人都跳出来发表意见,难不成我住在苏府,连要一个下人的话语权都没有了吗。”
是啊,简单来说,不就在养一个下人吗。
往小了的想,是要花一些钱,但是这点钱对苏府来说的确是不算是什么大钱。
给一个下人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可能都比不上出门在外打赏店小二的赏钱还要多。
最后,苏明翰打手一挥,准了月宝苏的请求,令九也得意留下。
令九闻言,开心得不得了,热泪直直的往外飚,她握着邹姑姑的手,声音颤抖,嘴里不断地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
方宁皱了皱眉,并不想就让月宝苏得偿所愿,但她如今被针对这,的确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神示意苏芳菲去说。
苏芳菲收到母亲的信号,立即上前对苏明翰说:“父亲,此事得需好好思量,不如先把令九调取厨……”
“一个小事儿都需要慢慢商量,若是遇到大事儿那该如何是好。”月宝苏冷漠的打断了她的话,“苏大小姐,就你这般小家子气,
以后就别老想着嫁给什么权贵人家当正妻,还是去做妾吧。连这点小事儿都要瞻前顾后,真的太没用了。”
月宝苏对她嗤之以鼻,更是毫无客气的嘲笑她的为人处世。
苏府到底也是个贵族、有爵位传承的家族,可不等同于那些没有爵位的贵族。
旁的不说,她苏芬芳一只发簪,都抵得过一个下人好几年的月例银子了吧。
苏明翰对府里的家长里短都不怎么上心,一般都是甩给方宁处理,但如今听月宝苏一说,的确觉得女儿有些上不了台面。
他小气是小气,但一个月就一二两的事儿,既然决定了,着实没必要在这叭叭叭个没完。
是真的没必要。
苏芬芳脸色极其难看,看这月宝苏的目光阴沉如水看,而方宁也是火冒三丈。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说她的女儿只能做妾,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她的女儿指手画脚。
方宁是不满的,她目光短浅,明明也知道苏明翰已经有些不快了,但却还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正当她要开口说什么时,苏明翰不耐烦的打断他们:“吵吵吵,还有玩没玩了。
这个家还像是家吗,不过是留个下人的小事儿,竟也值得你们吵你来。”
他越说火气越大,可能也有没睡饱的缘故,一双眼几乎快要冒火了。
苏明翰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方宁身上,目光灼灼:“方宁,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这些年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每天在家也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最后竟然把我的两个女儿教导成这样,没用的东西。”
说完,苏明翰愤怒的哼了一声,气冲冲的挥袖而去。
方宁如同晴天霹雳,那一道雷直直的朝她劈了下来,脑子里不断地回放苏明翰的话。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太伤人了。
这些年她为他操劳,教导女儿府邸的柴米油盐哪一样不需要她去管理,还要打理好女儿,府中的上下阿包括草坪的杂草也需要她去管理……
方宁越想越伤心,甚至还有些站不稳,后来还是苏芬芳在旁边扶了她一把。
苏芬芳很担心她,不由得喊了一声‘母亲’&
“行了,要哭的话就回你的院子里哭去,看着真让人糟心。”月宝苏不屑的看着她,但心里却是痛快的。
苏家的人越难过,她就越开心。
不过经过这几日,她也算是明白了,解决苏芬芳跟苏雀儿这两个小虾米,就得先把方宁跟弄了,否则有方宁这棵大树在,这两个小树苗很难扳倒。
“月宝苏,你别高兴得太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宁凶悍的放下狠话,带着苏芬芳离开了。
对于方宁的话,月宝苏也不放在心上,毕竟放狠话谁不会,最关键的是她方宁有没有那么本事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她转身就朝屋里走去,可才走了几步,脚下却忽然踩中了一个东西。
月宝苏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弯腰捡起来。
是一个扳指……
这个扳指,还有些熟悉……
月宝苏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沉思一瞬,脑子里忽然出现了某个场景,而场景里的那个男人手上带着的扳指,竟然跟她手上的这一枚扳指重叠。
她眉目一沉,眸底掠过一抹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