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苏微微扬颚,勾唇一笑,张扬又妩媚,眉宇之间回荡着一股邪恶。
这时,忽然店小二端着菜肴上来,傅雅琼立即收好自己狰狞的目光,又变成了那副温婉善良的模样。
她隐藏的很好,店小二根本没发现,因为看了傅雅琼一眼,小二耳根都红了。
月宝苏微笑这瞅着傅雅琼那副做作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十分的讽刺。
傅雅琼自然是有将月宝苏的这一鄙夷的心思看在眼里,脸多少有些挂不住。
店小二将菜肴一一端上了之后,说还有一些菜肴要等等才能上,厨房那边现在也已经在抓紧时间了。
“没关系,本公主跟傅小姐有很多话要说,厨房那边不着急。”
月宝苏淡淡的开口,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店小二低着头,偷看着月宝苏,紧张地抿紧了嘴。
人就是这样,虽说会因为一个人的品行跟道德去排斥一个人,可若那个人有着倾城容貌,大多数人还是会三观跟着五官走的。
尤其在这个倡导女子三从四德,温婉的年代,每个女人,或者是少女,都是很内敛的,不管是衣裙还是行事作风,乃甚至是表情都是羞涩遮掩的。
就如月宝苏这般乖张妩媚的女子,是真的很少见。稀罕得就像是雪地里的一道红梅,令人一眼就注目,是这万千雪花中最惊艳的一点红。
店小二下去了,而傅雅琼虽说心里是真的恨极了月宝苏,但是维持基本的体面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即便她不喜欢月宝苏,众目睽睽下,她也是要维持自己的形象。
月宝苏虽对店小二说自己有很多话跟傅雅琼道,可小二走之后,她却没有说话,百般无聊的玩弄着自己今日刚弄好的蔻丹。
她今日并没有涂颜色,只是在指甲上花了花样。
是邹姑姑给她画的,用的是兰花调的蓝色汁子,图案是大象。
邹姑姑的手还挺巧的,大象画得十分可爱,她看着反正是欢喜。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被蹉跎了过去,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店小二才将饭菜上齐。
然而,这些菜一张桌子自然是放不下的,拼了整整五张桌子,才能将菜肴放全。
喜闻楼的东西都很好吃,色香味俱全,也很精致,但许是对面坐着一个‘女妖怪’,月宝苏没什么胃口。
而至于这个‘女妖怪’,看着桌上的那些精致的点心也是想吃的**,只会肉疼。
她如今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还是得让下人回去跟家里人知会一声来送钱。
花钱,她父亲倒是不会责怪,可是被月宝苏‘扒了层皮’,她怎么甘心。
傅雅琼是越想越心疼。
“喜闻楼的菜肴果真是天下闻名,这光看着就饱了。”
月宝苏看着饭菜都上齐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傅小姐,多谢请客,那本公主就先离开了,改日有空再聊。”
她说着,人畜无害,笑容甚至是有些甜美的。
“月宝苏,你真的要这样得罪我吗。”
就在月宝苏要起身离开时,傅雅琼忽然冷不丁的开口,那双眸阴沉又黑暗,带着一股难以令人察觉的愤怒,“就为了成文蔷?”
她忽然冷笑一声,“成文蔷傍上了那家的确很厉害,但你似乎忘了,成文蔷嫁到了南岸城,以后你们的友情能不能走得长远不说。
就说现在,你们就算感情十分要好,可你若出了事儿,你觉得成文蔷来得及救你吗。”
月宝苏撇了撇嘴,眉目一挑,仍旧是那副浑不在意的表情,“何必说这么多,你倒不如直接说,‘月宝苏,你为了一个成文蔷得罪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如此岂不是更简明。”
傅雅琼脸色微变,看着月宝苏的目光有阴沉了几分,冷又沉,气压仿佛被压低了不少。
月宝苏并不有丝毫的胆怯,或者说,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心血来潮。
既然是经过深思熟虑,那就说明她已经将最坏的后果料想好了。
“傅雅琼,你针对的真的就只有文蔷吗?”
傅雅琼被她问得一愣。
月宝苏又接着说:“丁红果喜欢那卓,她恨的一直都是文蔷,可她为何会在最后关头想要行刺杀害的人是我?”
傅雅琼的目光似有些闪躲:“这个我怎么知道。”
月宝苏冷冷的勾唇,双手撑在桌子上,缓缓俯身,靠近傅雅琼,眸底的阴暗就如同地府的幽泉,深沉而不见底,
她的目光就如同无形的手,轻而易举就能捏住人的恐惧,“若没有旁人的帮助,我不相信丁红果可以收买碧兰,甚至混入余府。
而且就她那脑袋瓜子,我也不觉得她能够想出这么紧密的计划,肯定有人帮忙。
我曾经在余府的后院瞧见过丁红果,而你,傅雅琼,为何就这么巧地在我想上前逮住丁红果时,冲出来撞了我一下。”
“月宝苏,我看你脑子是真的坏掉了,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会知道,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你想太多。”
傅雅琼干脆装傻到底,而她的演技也是真的挺好的,是真的很无辜,仿佛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样。
“我说过,嘴巴不承认不要紧,心里明白就好了。”月宝苏说,莞尔一笑,大气却不失豪迈,“你尽管放马过来,
我倒是想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是谁魔高一丈。但在你出手时,我也要提醒你做好觉悟,这一次我的确是没有证据证明你跟丁红果狼狈为奸,
但下次,你绝对没有这么走运。我会让你尝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名声扫地、身败名裂。”
月宝苏说着最狠的话,但却笑得无比灿烂,像极了盛开而又娇媚的花儿,自信而张扬。
傅雅琼抿紧了唇,莫名的一阵背脊发凉,但却就只能死死的盯着月宝苏。
话音一落,月宝苏便挺直了背脊要离开,但似乎想到什么,她又忽然掉头转回来。
傅雅琼被吓了一跳,警戒的看着月宝苏,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而她带来的女护卫也立即摆出了即将要拔刀的姿态。
月宝苏撇了撇嘴,她有那么令人恐惧吗。
月宝苏不以为然,回头用筷子给傅雅琼夹了一块苦瓜,好心的提醒:“苦瓜清凉祛毒,吃多点,很适合你。”
傅雅琼那张脸顿时就绿了。
月宝苏笑靥如花,哼着小曲儿就走了。
傅雅琼那个气啊,恨不得掀翻了桌子,可如今到处都是人,她不能。
她是家中的嫡女,一定要维护自己在外的名声,不能让家族丢脸。
傅雅琼咬牙,手紧握成拳,指甲甚至都陷入了肉里了,但即便如此,她也就只能咬牙强忍。
好啊月宝苏,你给我等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傅雅琼在心里就暗暗的立誓,而又看着眼前的满桌子的菜肴,心在滴血。
她就知道,月宝苏就是故意让她花钱,让她心疼,还故意等到菜肴全部都上齐了之后才离开,目的就是让她没法儿退菜,
这么多菜,她怎么吃得完,而作为一个名门嫡女,打包回去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丢不起这个脸。
傅雅琼心里是恨极了月宝苏,这个女人先是让她在永兰长公主那儿丢了脸,还让她一定要进行正式的道歉,让她受了不少苦头,甚至连她的哥哥都被连累了……
这些本就不关她的事儿,是她月宝苏偏偏就是要多管闲事儿坏她的好事儿……
那受点教训,不就是应该的吗。
原本,傅雅琼还不屑于对付她的,她只想利用丁红果对付成文蔷,破坏成文蔷的婚礼罢了,可谁想料,竟然被她看出了碧兰的破绽,破坏了她的计划。
傅雅琼若是还放过她,那她简直都能成佛了。
因而,在团团的那个计划失败之后,她就对丁红果用了激将法,激起她对月宝苏的愤怒,就说一切都是月宝苏害得她。
之前蛇毒粉的事儿,也是因为月宝苏丁红果才失败的,在这个前提下,让丁红果对月宝苏动了杀意,这并不难。
但没想到,容珩最后竟然救了她。
这该死的月宝苏,还真是命大。
傅雅琼狠狠的想着,心里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月宝苏的,害她声名扫地的成文蔷已经走了,那么,她就要先除掉月宝苏这个祸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