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舂元镇,牛车一路奔驰,归晨不断的向道路两边张望寻找医馆,可目及所见之处无不是一片荒凉破败,想起距离这里不远的崇华镇的繁荣,想来若不是因为病症的侵扰,这里原本应该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牛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车夫大叔指着前方不远处对着归晨说道:“大人,那里好像就是一家医馆。”
归晨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道路右边确实立着一块木牌,上写着“济世医馆”,只是木牌已然破旧不堪,上面的字迹也剥落的严重,而那医馆此时大门紧闭,不知是没有大夫在还是根本就已经关张了。
陈义现在危在旦夕,只能去敲门试试了。归晨吩咐车夫停下了牛车,一跃跳了下去,跑到医馆大门前面一阵狂拍,边拍还边叫到:“有没有人在,这里有人等着救命。”
里面无人应声,归晨怕里面有人却没有听见门响,所以又加重了力道:“有没有大夫在啊!我真的有急事想求。”
里面终于传来了应门声,不过可能是因为归晨拍门的声音太过急切惹了人家烦躁,所以答话之人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病我们治不了,大夫也不是神仙,天神降下天灾我们无能为力。”
一个十**岁的少年猛的拉开门,脸上的神情颇为不悦,却在看到归晨时愣了愣,然后一脸诧异的问道:“小哥你不是我们镇子的人吧,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哥?归晨本有些奇怪这少年是不是眼神有问题,但突然想到自己此时穿的是那车夫儿子的衣服,为了方便还直接将头发束成了一把,乍一看确实可能被错认为成男性。
她从腰间拿出莘蔚玉牌举到那少年面前,道:“我是汝南郡府的秘术师,因为我朋友身受重伤所以不得已来舂元镇求医。”说完她侧身让开,好让那少年看到身后的牛车。
“受伤?”那少年抬眼向归晨身后看去:“所以来这里是为了治伤,不是为了看怪病是吧。”
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归晨一下便明白了为什么这家医馆大门紧闭了,估计是为了躲避那些换不择路来这里医治怪病的人。
世人眼中总觉得医者无所不能,任何病症都有办法治好,殊不知行医之人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任何病都医得好。这场怪病连主攻医术的秘术师都束手无策,更不要提这些面向民间的普通医者了。
归晨想通了这少年害怕的事,所以对陈义染上病症的事只字不提,只是解释道:“的确是外伤,不过十分严重,你们店中有没有资历比较深的大夫。”
那少年听归晨这样说,也不再耽搁,连忙将门全部打开将人迎进屋中,边引路边说道:“我师父是治疗外伤的好手,几位稍等,我这就上楼请他。”
归晨帮着徐莘蔚和车夫大叔将陈义扶到床上,没等多久就进来了一个两鬓星霜的中年男子,他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就询问道:“是谁受了伤?”
徐莘蔚指了指床上的陈义,然后就解开了他的上衣和包裹伤口的布,伤口就这样呈现在大家面前,虽然血被止住了,但伤口还是猩红的醒目,就连那见多识广的大夫也不仅皱紧了眉头。
“这……这么严重的伤是怎么造成的?”那中年大夫上前探查陈义的情况,口中还不断讯问着伤情。
三条血痕由胸口通到腹部,尤其是腹部还留了三个血窟窿,一看就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抓伤的,可归晨暂时还不愿透露碰上了蛟龙的事情,却又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动物能有这么大的爪,所以只能含糊道:“我们是汝南郡府的秘术师,被派遣到这附近执行任务,只怪我们一时不察被偷袭,所以他受了重伤。”
归晨不愿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讲出来,所以只挑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来说,又搬出了汝南郡府,希望这中年大夫在她刻意的引导下将陈义受伤的原因当成是郡府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不要再追问了。
果然那中年大夫没再追问,而是问了一些受伤的时间,如何处理的伤口,还有患者晕厥了多长时间等问题,归晨都一一答了。
“你的意思是他刚受伤的时候你用医术替他止了血?”那中年大夫转过头来看向归晨,神情有些严肃。
归晨还以为她的做法欠妥当,所以有些忐忑的问道:“是啊……有何不妥吗?”
那大夫转回去继续处理着陈义的伤口,语气平淡的说道:“并无不妥,还好你及时替他止血,又稳住了腹部的伤口,不然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性命不保了。”
归晨听了这话,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她的医术而夸奖她。
“这伤……能治好吗?”归晨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紧张,所以试探的问道。
那中年大夫虽然在神情专注地处理着伤口,却也没有忽略归晨的问题:“不好说,他伤的太重,若是能有擅长医术的秘术师来处理,他活下来的把握会大一些,但若是只能依靠药物,那就有些困难了。”
归晨当然也知道用医术来医治更好,可若是她能这么轻易就在这附近找到擅长医术的秘术师,又怎么会来到这间医馆求医呢?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又追问道:“他能保住性命吗?”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那中年大夫连眼睛都没抬便又说道,“不过医者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
归晨深知这个道理,当然不会强求,所以点了点头,但她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正要开口再问,却听见那中年大夫干咳了两声,他身后的少年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对着归晨等人说道:“疗伤治病不容打扰,几位还是在外面等候吧,我师父一定会尽全力的。”
归晨面上有些泛红,知道自己方才那一连串的追问惹了人家厌烦,所以没再多话便走出了屋子。
那车夫大叔见陈义已经在被医治,便向归晨告辞,归晨本欣然应允,却突然想起牌楼下那两个被她打伤的人,她怕这车夫大叔出去的时候又被找麻烦,所以便提议:“大叔,我送你到镇口吧。”
车夫大叔应该也是考虑到出去时可能会遇到麻烦,所以便答应了,归晨又上了车,由那车夫大叔赶着车朝镇口走去。
回去的时候比来时速度慢了很多,归晨估计是因为那车夫大叔不舍得一直拿鞭子抽牛,他一家生计应该都是靠这牛车,所以对牛很宝贝。可归晨却还清楚的记得这位大叔在送他们来的时候驾车有多快,并且一反常态的拿鞭子抽了牛,她心中不禁十分佩服这位车夫大叔,竟然能为萍水相逢的人做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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