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镇口的牌楼下面,情况却不如归晨预料的那样,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两方才看守的那两人也不见了。
哼!归晨心中冷哼一声,这两人方才还摆出一副多么正义凛然的样子,却没想到这么容易擅离职守。
不过她也没多耽误时间,拿起车上用她衣服包裹的爪便跳下了车,然后对着那车夫大叔作了个揖,道:“真的是多谢大叔了,若不是因为您,我那朋友可能就没命了,您既收留了我们,还送我们来舂元镇,这份恩情我永远都记得,我叫公仪归晨,弋阳郡公仪世家的传人,日后但凡您有时要我做,我一定义不容辞。”
那车夫摆了摆手笑到:“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我做这些本就不是为了图回报,况且大人在郡府任职,本身就是护卫汝南百姓的,您有难我怎么能不帮呢!”
说完他便挥了挥手驾车走了,归晨站在原地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也许得做这样一个善良的好人。
归晨慢慢踱步往回走,还没走到医馆,却发现门口围了一群人,而此时徐莘蔚正站在门前阻挡着这些人,双方似乎吵得很激烈,归晨不明原因,所以便冲了过去。
谁料她还没站稳脚,便听到那群人中有人对着徐莘蔚说道:“你让开,我们要找的是苏大夫,与你无关。”
徐莘蔚挡住医馆的大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态度也比较强硬的说道:“你们要找的苏大夫正在里面为我朋友治病疗伤,容不得打扰,你们若有事不妨晚点再来。”
按理说他说这话的语气确实有些强硬,但他话中的内容却句句在理并无冒犯之意,却不料这样一句话竟然引起了那群人不满的情绪。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指挥我们?”
也不是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不客气的话,不仅徐莘蔚瞬间变了脸色,连归晨也不禁皱了皱眉。只见徐莘蔚一把摘下了腰间的莘蔚玉牌举到前面道:“我是汝南郡府的秘术师,自然有资格指挥你们。”
可不料那些人不仅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冷静下来,反而怒火更盛了。
“秘术师怎么了,秘术师是人,难道我们就不是吗?”
“对,难道秘术师看病就行,我们看病就不行吗?”
“那苏大夫果然是想攀附郡府,所以给外人看病都不给我们这些一起生活的街坊邻居看病,真是个无耻之徒。”
……
那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声音越来越高,传进了归晨的耳中,她听着这些越来越过分的话,也渐渐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些人就是这医馆之中的师徒关门抵挡的人。
归晨快步走上前,一口气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站在徐莘蔚面前,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些一定都是染了怪病的人,却不料在看到他们的模样后,归晨还是被惊了一下。
之前归晨虽然在卷宗典籍之中看过对于患病之人样貌的描述,但却未曾亲眼见到,陈义也染了病,可却只有颈部出现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蓝绿色印记,所以当归晨真的看到身上大片皮肤变色,生出鳞片,甚至有的头上已经长出包的人还是吓了一跳。
她逼迫自己强行镇静下来,对着那群人高刚说道:“各位,我们确实是汝南郡府的秘术师,来这里执行任务时遇到了偷袭,所以我朋友受了重伤,来舂元镇求医乃是因为离这里最近,而我那朋友需要医治的也不是如各位这般的怪病,而是身上的外伤。”
那群人见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更加不害怕了,一边挤一边叫骂道:“我管你们看什么病,我们是要看身上这怪病的,苏大夫一直躲着不见我们,今天却肯为了你们开门,就是想要攀附郡府。”
归晨皱了皱眉,心道这些人因为对怪病的恐惧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一心觉得看了大夫就能治好怪病,所以才这样蛮不讲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家听我说,我相信苏医生之所以对大家避而不见,不是因为不想为大家治病,而是根本就治不了这个病,而大家又对他逼的太紧。”
“狗屁!他可是大夫,怎么会治不了病!治不了病他还开什么医馆?”
归晨见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病情确实比较严重,脸上只剩右边的额头一个地方还是皮肤原本的颜色,其余地方皆已经变成蓝绿色,上面还布满鳞片,而且他左额头的包已经有了半寸高,一看就知道已经染病很长时间,而且病情非常重了。
病情越是严重的人心中月焦急,越不容易明辨是非,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当全身皮肤都易变后人就会死,谁会不爱惜自己的心命呢?
归晨连忙开口安慰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这病现在连郡府中擅长医术的秘术师都束手无策,民间大夫怎么可能有办法医治呢?”
谁料那青年连笑了两声道:“你们郡府的秘术师无能,既找不到治疗的方法,也阻止不了这场天灾,只会把我们关在这里让我们自生自灭,现在更要来和我们抢夺求生的机会,我且问你,难道我们都没权利活下去吗?”
归晨没想到这人口才竟这样好,这番话下来只怕更让这些人信以为真,她刚要再开口解释,却突然听见那群人后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正想张望一下,却有一个身影也是从人群中快速穿过,站在她面前对着那人群说道:“你们都挤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归晨向旁边蹭了两步,想要看看这人是谁,果然如她料想的一般,这人腰间也挂着莘蔚玉牌,看来应该是派驻在舂元镇的秘术师,郑莘蔚。
郑莘蔚不愧是常年驻扎舂元镇的秘术师,在这里还算有些威信,那群人见他来了,果然没有再吵闹下去,但却不肯听他的话离开。
郑莘蔚见状语气不由得严厉了几分,道:“你们中很多人在刚开始出现症状的时候便已经来找苏大夫看过了,明明已经知道他根本治不了,却还是日**迫他,今日更是变本加厉,你们快点离去,不然我可要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那群人虽然心有不甘,但好像都挺听郑莘蔚的话,于是便慢慢都散了,倒是归晨,一直也没有和郑莘蔚打过招呼,正要开口,门却突然从里面推开。
这下归晨也顾不得和郑莘蔚打招呼了,连忙迎了上去想向开门的少年询问一下陈义的情况,却不料那少年眉头深锁,看了看里面的屋子。
归晨心道不好,连忙向屋里跑去,刚一冲到床边,便看到那位苏大夫正擦着手上的血迹,心中一紧连忙去探陈义的鼻息,没想到竟是没有呼吸了,她又去听心跳声,没想到心跳也感受不到了。
”抱歉,我真的尽力了。”听到这中年男子这样说,归晨只觉得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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