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么?”钟鱼清冷的嗓音传来。
赵仵作看了一眼尸体惋惜的说道,“暂时无人来认领。”
“无名尸体大概多久可以进行解剖?”钟鱼一边翻看尸体一边问道。
“两天以后,这两天大理寺会贴公告,还会四处寻访一下各处百姓,两天以后若是还没有认领,便是无名尸,寺卿会下正式通知,这时候咱们就可以对他进行任何处理。”
钟鱼点点头,“目前来看,死者可能不是溺死的,但是更项身体都呈现出溺死的症状,这就需要进一步解剖看看,看看体内是不是会有一些别的东西影响尸体。
如果体内有东西的话,在尸体死亡时间来看,会留存三到七作用,为了避免体内流失太快,这两天现将尸体封在一处阴凉的地方,用棉布将颈部断裂处包上,两日以后再看。”
面对验尸的钟鱼,赵仵作就跟个愣头青一样,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转,这种场景让他想起他给老仵作当学徒时候的样子。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钟鱼跟那些入行几十年的老仵作一样,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这简直是荒谬之际!
钟鱼见身后人没有回应,便皱起眉,严肃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赵仵作下意识绷紧身子,姿态端正,就差给他鞠躬了,“没有,我记住了,我马上就弄!”钟鱼看他神神叨叨也没再多说什么,摇着头就离开了。
等到钟鱼回去的时候,薛棠正在书房里处理事务,他升了少卿后,大理寺中好多事务他都要插手,比以前不知道要忙多少倍。
钟鱼静悄悄的来,本以为他没有发现,却不知她一进门就知道了。
“尸体看的怎么样?”薛棠头都没抬,就开口问道。
钟鱼本来还想吓唬他一下,他这一出声,顿觉无聊,甩甩手摊在椅子上,
“那个尸体确实有点问题,不过我暂时也看不出来什么,具体要等两天后解剖验尸才能知道。不过有一点很古怪,他的衣服里有一点纸屑,样子,有点像祭祀的那种冥纸。”
薛棠放下笔,想了下,“京师中卖那种冥纸的很少,因为京师禁止明火,除非有专门的手令。”
钟鱼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跳了起来,凑近薛棠说道,“我突然想起了,我之前穿的纸嫁衣,和他的这个纸用料有点相近,你说,会不会是同一家店!”
薛棠看见近在咫尺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低下头,“我觉得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城中这类的店很少,从这入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钟鱼一听,立马激动了起来,“多亏我当初没有把那个纸衣服给扔了,我就说留着肯定有用!”说完就兴冲冲的回到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去找那件纸嫁衣。
最后,薛棠的桌子上铺着那件纸嫁衣,薛棠和钟鱼都在一旁研究,
“我就觉得从材质上来看,这件纸嫁衣和死者怀里的纸屑很相近,摸得触感也一样。”
薛棠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不太赞同的说道,“虽然城里的纸扎店很少,但是这种纸基本纸扎店都用的同一款纸,这个没法判断是哪家?”
“那如果从嫁衣入手呢?这种嫁衣无论是花纹和款式都很独特,一看就是自己设计的,这个总不能撞款吧!”钟鱼不服气的辩解道。
“可是,如果你拿着这个嫁衣到处去问,不出半刻,那个凶手就知道你在找他,到时候他再来个死不认账,一口咬定他没有做过这种东西,到时你又该怎么办?”
薛棠冷静的给她分析现在的形势。钟鱼有些颓废,她又开始瘫在椅子上,恹恹的说道,“这不行,那不行,到底怎么样才行?”
“其实,也不是毫无办法可言,纸嫁衣就是专门给骨尸亲做准备,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私密事,不会把摆在台面上讲。
所以,如果我们对外说找人配骨尸亲的话,也许能引出这个人,只是……”薛棠顿了一下,钟鱼赶忙问道,
“只是什么?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就不能直截了当说个清楚明白嘛,非得让人猜!”
薛棠无奈的看了看她,点了点她的额间,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我只是话没有说完。我是觉得,咱们两个无论谁去,目标都太大了,这京师里没见过我这张脸简直屈指可数。
至于你,你一个姑娘家出面就更是古怪了!所以,我们要找一个生面孔!”
钟鱼蹙了蹙眉,觉得言之有理,那找谁呢?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林鹤川!”
这时正在牡丹楼,想方设法和牡丹套近乎的林鹤川猛地打了个一个喷嚏,“奇怪,谁在念叨我!”
牡丹冷漠的说道,“林公子,您这是风寒了,还是尽早回林府医治吧,免得传染了我牡丹楼的姑娘们!”
林鹤川有些委屈的说道,“你知道的,我来牡丹楼就是为你而来,要说传染,那也是传染给你,不会有旁人!”
这么一说,牡丹姑娘的脸更冷了。
而大理寺这边,薛棠和钟鱼还在林鹤川挖坑,“林鹤川是京师首富,认识的生面孔肯定多,门路也广,这件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两个人同时点点头,眼底的赞同简直是不能在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