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薛棠就找到了林鹤川,讲明了此事需要他的帮助,只见他撇撇嘴,很是不乐意的模样。
钟鱼在旁见状,突发奇想说道,“你如果可以找到那个制作纸嫁衣的铺子,我可以让牡丹姑娘跟你出去玩一天。”
“此话当真?”林鹤川猛地的站了起来,眼睛都发亮。
“说话算话!”
“成交!这件事就交给我,你们放心,不管是什么铺子,只要在京师城里,我林鹤川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能把人给你们找出来!”有了利益的诱惑,林鹤川斗志满满!
钟鱼跟薛棠对视了一眼,然后林鹤川就出去安排此事了。
而这时,一个漆黑且上锁的屋子里,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窝在角落里,双手合十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神情疯癫,形如枯槁。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姿妩媚的女人,这人正是殷十娘!
“你这个人还真是倔强,事都已经做了,却没想到你这么胆小,竟然把自己给逼疯了。”殷十娘叹了一口气,然后蹲下身,用涂满蔻丹的手抬起女子的下巴,怜惜道,
“你那情郎被人发现了,查理此案的,叫薛棠,是永城侯的小侯爷,他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你说万一,那个女人找到他的话……”
女子身形一顿,殷十娘站起身,瞥了她一眼,冷漠的说道,“装疯卖傻也要有个限度,我当初可是帮了你,现如今,我若是出了事,你也逃不了干系。”
殷十娘走后,女子站起身来,看着她刚刚拿进来的吃食,半晌后,恶狠狠的咬了上去,拼命的咀嚼,面目狰狞……
这日一早,钟鱼打开房门,见薛棠站在院子里,天上还飘零着细碎的雪花。
她伸出手去接,冰凉的雪花落在掌心变成了水,她怔怔道,“下雪了。”
薛棠走向她,为她遮挡了部分飘进来的雪,他轻声嗯了一声,然后又道,“今年的雪比往年来的早了些。”
钟鱼抬头一看,雪花落在了薛棠的眉间,甚是好看,她就像魔怔了一般,竟伸手去拂过他的眉头和坚挺的山根。
薛棠一怔,顺从的闭了眼睛,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抚摸。
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艳色的薄唇,唇间微微一颤,也惊动了钟鱼的心,她猛地缩回了手,就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一样。
她赶忙掩下慌乱的神情,像是解释又像是掩饰道,“雪,雪下太大了,都沾你脸上,我,我帮大人弄掉了。”
薛棠睁开眼睛,眼睛里多了一分意味不明的神色,他点点头,然后哑声道,
“我今日来,是来找你的。之前我父亲曾说让我带你去见我生母,今日,正是她的忌日,我该去祭拜她的,想问问你愿不愿与我同去,若是不愿,也无……”
“我愿意!”钟鱼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答应了吗,回过神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大,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那个,我只是觉得,我当初既然答应你了,那,不好反悔的,左右今日无事,出去看看也好,就当散心了。”
薛棠轻笑一声,眼睛好像都闪着光,“那这样便多谢你了,今日天寒,而且我们要上山,你且回去多穿些,我在院子里等你。”
钟鱼不自在的应了声,然后回去换衣服,等再出门时,薛棠已经为她备好了马车,侯府的小厮恭敬地站在一侧道,“小侯爷,钟小姐,侯爷已经出发了。”
“嗯,我知道了。”薛棠头都没抬的回道,手里还扶着钟鱼的手,“你小心。”
二人都上了马车后,车轮滚滚向前驶去。钟鱼和薛棠坐在里面,谁都没开口说话,一时有些静谧。
钟鱼偷偷的看向薛棠,此刻他正在闭目养神,冬日到了,薛棠穿上了毛领的狐貂,看起来更显得矜贵了,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贵公子。
就这样看着一时迷了眼,而薛棠也不作声,就这样行驶了一路。
等到了地方后,小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侯爷,钟小姐,到了。”
薛棠睁开眼睛,钟鱼躲闪不及,冷不丁的与他的眼睛对上了,她慌乱的左顾右盼,而薛棠就像早就知道一样,丝毫不惊讶,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在下面伸手准备接她。
钟鱼弯腰出来,看见那双白如玉的手,她红着脸搭了上去。
雪停了,但山上的风很大,吹得人的血管都好像要冻住了一般,明明只是初冬罢了。
薛棠生母的墓在这座山的最高处,听说是因为太阳升起时,第一缕的阳光会照耀在这里,她喜欢温暖的地方,所以建在了这里。
每年马车都停在半山腰,薛棠和他父亲都要徒步爬上来。钟鱼不善体力,爬了一会就喘的不行,这时,薛棠向她伸出了手,“上来,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