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御前官司是不可能的,郎博浜就算再怎么样,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占着道理。他想要搂一把,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可那不代表这件事情,何远也会纵容他。万一要是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会错了意思,让何远难做,以何远的脾气,不扒他一层皮都怪了。
可如果要是先斩后奏,现在看来恐怕也是行不通的。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曲临江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天,终于还是郎博浜在曲临江的威胁之下泄了气。
只见郎博浜就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就好像没了这点支撑,整个人连点最起码的精气神儿都没有了一样。看上去其实让人觉得也有一些可怜,但这可怜并没有能够打动明显铁石心肠的政委曲临江。
郎博浜没办法,只能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曲呀老曲,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这些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就非揪着不放呢?再者说了,我占了便宜,那不就是你占了便宜吗?这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我真是造了什么孽了,跟你做搭档。”
曲临江看见他情绪低落,但也像是认了命似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笑了笑,对他说道:“你应该庆幸跟你搭档的是我才对。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一旦你真的做了,到底会落下什么样的后果?以你这样的实力,说话做事应该没有那么不知分寸才对,都已经跟了首长那么多年了,这事情怎么做才是对的,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诚意是皮肤之勇,只会让首长觉得你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成熟不起来。其实说一句不太该说的话,你也不仔细想一想,同样都是首长的老部下,你比冯旅长差在哪里呢?怎么每次都是人家吃肉,你喝汤?怎么人家就适合带正规军,你就只能在这里带带警备总队呢?”
郎博浜心里很不服气,皱了皱眉,闷闷的说道:“首长三令五申的说过,干革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自己家的部队也不分什么主力和杂牌儿,你堂堂一个政委,说话未免也太没有水平了吧?出去可千万别说你是我的政委,我都觉得丢人!”
虽然被这样的冷嘲热讽,但曲临江根本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中,他笑了笑,好似根本不在意的说道:“到现在还在骗你自己吗?到底谁是杂牌儿?谁是正规军?或者说到底是哪一支军队在首长的心里面地位更高一些,这种事情还需要我多说吗?你郎处长不会真的不知道吧?所谓的没有杂牌和正规军之分,只不过就是在骗自己罢了。说起来,谁不知道冯旅长的独立旅才是精锐中的精锐?就算部分正规军和杂牌儿,人家是精锐,而你不是那不就是你比别人差这什么了吗?”
郎博浜听的厌烦,又差点儿发起了脾气,他竭力忍耐着,很不高兴地说:“我比他差什么,我什么都不比他差!要是把他部队的那些装备,还有他那些好兵给我,我做事情肯定会比他强!绝对不可能比他差的!放到哪儿去说,我也是这个话!我比谁差着什么了?要不是缴获的武器装备全都归了他们,我能比他差吗?不服气,我当然应该不服气!”
郎博浜说的起劲,万一全也忍不住在旁边帮腔,“可不是的嘛?咱们警备总队,论战斗力比谁更差呀?就算放到哪个地方去比,咱也不可能比任何人差的!首长有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偏心了,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们独立旅的,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凭这,上级首长交代的任务,咱们哪有不完成的?凭什么每一次占便宜的都是别人,吃亏的都是咱们呐!这道理未免真的有些讲不通了吧?”
虽然他是附和着郎博浜说的话,但郎博浜对他说的话依旧有些不满。尤其是万一全话里话外搅带着何远。这就更让他心里头觉得不舒服了。
尽管郎博浜自己也觉得合眼,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实在是有些不公平,尤其是在处理警备总队和他们独立旅之间的事情的时候,难免有些时候会显得有些偏心。但听到万一全这么说他,郎博浜依旧觉得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行了!有完没完。”郎博浜训斥了他一句,让万一全闭了嘴。他自己也低下头去,似乎是在认真琢磨着什么,但心里实则却在胡思乱想。
曲临江见状,对郎博浜说道:“没有人不想当主力,你想我也想。但是,正如同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事情,也不能一蹴而就。想要当主力,想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获得更好的装备,得到更多的信任,首先就得让首长看到你的成长,看到你的沉稳,而不能总是让首长觉得你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要是总是扶不上墙,那首长说不定就不扶你了!所以,你必须得记得事情的关键,不能总是一意孤行,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
这话算是说到郎博浜的心坎儿里去了郎博浜对此也非常认同。没办法,谁让之前何远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呢?
现在想一想,之前跟何远提起违反军令的事情,何远的那番表现大概也是在暗示他做事情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非得学会服从命令才行。
想到这里,郎博浜不禁有些泄气了。残存的那么一丁点儿的怨气,到这儿也就放了个干净,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提醒的对,确实是我想错了。首长的信任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都显然没有那么重要。多谢政委教我了,这一次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不一定会干出什么糊涂事来了。要是放到首长的手里头,说不定对我们警备总队观感会更差,总是这么下去,那岂不就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吗?”